“……好。”本质上来讲,产屋敷月彦就是个十足十的胆小鬼。
在他掌控之内的事情他可以无所顾忌地任意妄为,但是一旦事情不对劲了,他就怂了。
他不敢赌,他害怕神无月幸一会抛弃他,会拥抱新生,到时候就真的只剩下他一人孤孤单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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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无月幸一对这个承诺非常满意,不过调教肯定还是要继续调教的。
于是神无月幸一又像之前那样,先和他温温存存了几天,就固态萌发,又开始一点点地更晚,从提前到整点到达,再到稍微慢了几分钟,最后到慢了十来分钟。
而且每次回来的时候都会非常自责地道歉,但从来不会说明原因,只道对方一定会理解自己的对不对。
产屋敷月彦心里憋屈,也很想发脾气,但是他之前说过了要相信他,也承诺了不会再像以前一样对他,更担心少年真离他而去,就只能把话都往肚子里咽。
每次在他忍无可忍要炸毛的时候就又来一波顺毛,乖乖巧巧好像他天下第一乖,对产屋敷月彦绝对没有二心,一切都是为了彼此。
然后又从迟到这种小事上慢慢延续到其他事情上,长此以往,产屋敷月彦慢慢习惯了,也不会再过问太多他的一些事情,让他得到私人空间。
神无月幸一将他的变化看在眼里,心中非自己暗暗点了个赞。
从一开始看出产屋敷月彦对他做的事情就是PUA的时候,他就知道俩人最合适的相处模式,就是看最后谁能把谁驯服而已。
以前主导权一直在黑发少年手中,但在银发少年有意引导下,终于在对方都没有察觉的情况下转变过来了。
而且现在俩人的关系一如既往地好,随着陪伴的时间渐长,攻略进度显而易见地往前走了一大截。
感觉按照这个趋势下去,这个世界也差不多要结束了。
不过现在结束也正好,他把阴阳术都玩转了一圈,妖怪杀够了,攻略对象也算被他驯服了,感觉没什么好玩的了。
思考着脱离游戏的办法,他忽然有了一个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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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无月幸一现在已经十七岁了,身为阴阳师的他身穿红白狩衣,唇红齿白,银色的长发绑成高马尾,不管是谁见到,都要夸一句好一个翩翩少年郎。
从前大家可能还会因为他的与众不同而害怕他,但现在看到他不俗的实力,见识到他精湛的阴阳术,更多人愿意相信他可能就是大阴阳师安倍晴明的转世。
而一旦有了这样的想法,大家对他的畏惧和厌恶就自然减少了,取而代之的是有更多的人喜欢他了。
如今就连产屋敷家府上都有许多少女会谈论到这位优秀俊美的阴阳师大人,会用憧憬爱慕的目光望着他。
产屋敷月彦每次看到都会黑了脸,如果是下人,他绝对会第一时间打杀了敢痴心妄想的人。
毫无疑问,他是喜欢着少年的。
这么多年的陪伴不是假的,他喜欢他的鲜活,喜欢他的优秀,喜欢他对自己的温柔,喜欢看他为自己研究阴阳术,喜欢他面对自己时把自己当成正常人的态度。
但是神无月幸一更知道,这份喜爱每多加一分,他对他的厌恶和嫉妒也更多上两分。
€€€€为什么他能拥有自己不能拥有的东西,为什么只有他一个人要承受病痛的折磨!
€€€€为什么神无月幸一要怎么优秀,把自己对比成一个没用的废物。
€€€€为什么神无月幸一不能再优秀一点,不能再快一点找到救自己的办法?
他会恶意地想着,如果少年可以跟他一起死,那就好了,既然是属于他的东西,那就应该永远和他在一起!
神无月幸一觉得,作为贴心的攻略者,面对给了他这么多乐子的攻略目标,他应该更温柔一点,给他选择的空间~
第一百零二章 稳住, 不就是被暗算吗?
春风在新年后姗姗来迟,天气乍暖还寒,正是樱花盛开的好时节。
平安京的街道上热热闹闹, 而在产屋敷宅邸中却愁云惨淡,尤其是产屋敷大少爷的住处, 虽有仆人来来往往, 但无一例外没人敢发出半点声响,生怕惊扰了病重脾气越发暴戾的产屋敷月彦。
从出生开始就被断定命不久矣的产屋敷月彦已经十八岁了, 距离20岁最后的期限只有最后两年。
而从现在开始, 他的身体却已经明显地开始衰败。
以前好歹只是小病不断, 但还能起身,现在却长时间昏睡在床,每每醒来都是因为体内的疼痛让他无法忍受。
在这种状况下, 只要稍微有一点不顺心的地方,他无从排解必定要打杀家中的下人,使得府中人人噤若寒蝉, 唯有在神无月幸一到来的时候,才能让大少爷的心情好一些, 大家才好过一些。
所以看到神无月幸一过来, 府中下人个个都仿若见到了救世主一般,经不住喜形于色。
“神无月大人您来了。”
“月彦哥今天怎么样了?吃药了吗?有没有好一些?”
“少爷已经喝过药睡下, 这个时间差不多要醒过来,您来得正是时候。”
“我知道了。”神无月幸一朝他们点点头, 挥手让下人们下去, 他自己往产屋敷月彦的房间走去。
为了不影响对方休息,少年轻车熟路地走到房间外面后就轻轻打开门直接走了进去。
房屋中央,一个面容俊朗, 皮肤苍白,看起来十分虚弱的少年正熟睡着,屋外灿烂的光线透过纸门让门窗紧闭的屋内也显得明朗了几分,似乎连少年都没那么病弱了。
神无月幸一走过去,像以往的每一天一样坐到他的身边,端详着黑发少年的面容,温柔地为他捻了捻被子。
正待银发少年收回手,却见逼着眼睛的少年纤长浓密的睫毛颤了颤,皱着眉头睁开眼,迷迷糊糊间他只看到眼前有一个仿佛发着白光的身影。
想到对方的身份,产屋敷月彦心中原本因为疼痛而推挤的暴戾情绪瞬间就消了大半,他动了动嘴,好一会儿才终于喊出了声:“……幸一?”
“月彦哥你醒了?是我吵醒你了吗?”少年看他挣扎着要起来的样子,赶紧顺势扶了他一把,让他考坐起来。
一番举动下来,黑发少年已经气喘吁吁,做了好一会儿才终于缓过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