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泽杉不知道该庆幸千手扉间实力足够强,还是该感慨库洛洛这小子智多近妖,是个狼灭。
库洛洛垂眸,神色有些复杂:“我以为会死,但托比拉玛先生只是揍了我一顿,并未真的将我撵走。”
连千手扉间都没杀他,哪怕九区的其他人看他不顺眼,但也不会动手,生怕惹千手扉间生气,库洛洛也是凭此熬过了那段时间。
伊泽杉若有所思:“怪不得我在流星街时,你那么努力在我眼前晃悠。”
库洛洛:“因为熟知我和托比拉玛先生过去的希尔德他们,是绝对不可能真的帮我变强的。”
库洛洛不惜以自身为诱饵也要凑到伊泽杉身边,其实是在为自己搏一个未来。
伊泽杉摇摇头,他弹了弹库洛洛的脑门:“所以说,做人留一线,事后好相见。”
他告诉库洛洛:“你知道什么人最厉害吗?”
库洛洛虚心地问:“什么人?”
“运气好的人。”伊泽杉认真地说。
伊泽杉说:“如果你自己运气不好,就别做太多损事,要多积德,关键时刻能转运的。”
库洛洛忍不住反驳:“那难道不是人的自我安慰吗?而且真正能逆转局势的,难道不是人的自我努力和拼命找机会吗?”
伊泽杉听后想了想,他承认库洛洛的说法。
“你这么说也对,念念不忘,必有回响,人的思念和执念是可以不断传递下去,信念代代交替,必有一日能达成百年夙愿。”
鬼杀队不就是这样吗?
鬼舞€€无惨的恶行唤醒了沉睡着的龙与虎,无数代人的坚定和执着传承下来,最终在伊泽杉那一代成功斩断了延续千年的血债。
库洛洛听后有些失神。
他没想到自己的回答会被认可的。
库洛洛动了动唇,忍不住问伊泽杉:“您不生气吗?”
伊泽杉:“生气啊,我当然生气,你居然敢算计他!我都……额,不对,我也在算计他……”
想到自己暗搓搓地在术式研究上添乱,伊泽杉有些心虚。
“那就来做一个约定吧,作为对你的惩罚。”
伊泽杉看向库洛洛,他伸出手,结了一个和之印。
他很认真地说:“除非对方威胁到你的生命,否则你不能主动去伤害他人、甚至夺取对方的生命。”
库洛洛怔怔地看着伊泽杉的手指,他能看到手指上缠绕着奇怪的气。
库洛洛的理智告诉自己,他不能答应,如果有了这个制约,以后会被人针对;可他更清楚,如果现在不答应,也许自己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所以他应该答应。
但是库洛洛始终没动,他看向伊泽杉,神色有些莫测。
“您是在担心托比拉玛先生吗?我不觉得自己能威胁到他。”
伊泽杉看着库洛洛,他看了很久很久,才稍微看出一点端倪。
“这和威胁没关系……”
伊泽杉若有所思,用略显诧异的语气说:“你是在生气?你在生气我因为他的事而限制你?”
库洛洛悚然一惊,富冈先生在说什么啊?自己是这么想的吗?
但很快,库洛洛就呼吸微窒。
原来如此,原来是这样的,他的确是在生气。
库洛洛深吸一口气,富冈先生太厉害了,他能看透人心吗?
库洛洛抿唇:“……对,我是在生气。”
他见过一个人能垃圾到什么地步,但此前从未见过能让他真心敬佩的人。
他在书上看过关于好人的描写,可那太假了。
他在现实里也见过所谓的好人,但他觉得那只是背叛的代价不足而已。
可是眼前的富冈先生是不同的。
这一刻,库洛洛突然明白,为什么托比拉玛先生执着于要寻找遗落在外面的长子,并越过基裘,希望自己的长子来继承流星街。
只是很快,库洛洛想起那条绚烂夺目却非常可怕的光之脉络……
他心下叹息,富冈先生不可能成为自己独有的老师和长辈,这个世界上是没有两全之事的。
那就只能退后一步了。
下一秒,库洛洛伸出手,握住了伊泽杉的手指,将和之印补充完整了。
“我最近在开发念能力,虽然念能力还没影子,但我听说有种强制开发能力的技巧,叫制约。”
“我自愿给自己下制约,只要我不受到生命威胁,也不会去威胁他人生命。”
“我用这个制约,等价交换另一个制约,这个制约将作用于富冈先生身上。”
少年仰头看着伊泽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