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道雉鸡尾翎张狂上下飞舞,手提一柄张狂华丽至极的方天画戟,刃有雪光锃亮
。
威壮€€虎合袭,凭一老迈雄鹿,又何以为敌?
张耳绝望而恐惧地看着自己与二人间的距离被不住缩短,哪还顾
得上看前方之路?
这也导致坐骑不知所措地放慢了些许步子,待他第三次眨眼时,二煞星已然近在咫尺!
吕布面
上不显,实则一直对上回肉搏落于下风、还欠了憨子踹飞兵器架那一救之事耿耿于怀。
平日里就没少寻思该如何不着
痕迹地扬长避短,才能在离开楚军那日到来前,于这憨子手里扳回一城。
眼下迎来大好良机,他又是主动提出比试之
人。
对张贼这杂碎的小命,那是势在必得,非要夺回威风不可,哪敢会有片刻分神?
却不知身边这闷头闷脑的憨
子,也因得了世间仅有的他这对手的邀战,被激起了十足的好胜心。
若无这场约斗,似项羽或是吕布这等盖世豪杰,
哪会将张耳这等庸将放在眼里。
偏此刻张耳所代表的,不仅是简简单单的一颗脑袋,更不是逐鹿中原的那最后一记定
音,而将决定这场二人较量中的胜者为谁!
对自诩无敌,傲气凌人的二人而言,哪能不打醒十二分的精神,拼劲全身
之力去夺去胜利!
吕布知晓这玉狮短程爆发的脚力,实际上并不输于乌骓,是以不觉在座驾上有多吃亏,是铆足了劲
要在这次夺回一筹。
好不容易赶到跟前,他眼睛一亮,右臂猛然发力,方天画戟如闪电般挥出。
与此同时,还下
意识地提气高喝了句:“杂鱼纳命来!”
项羽从不兴同猎物废话,只专心致志地闷头赶路,待距离一够,即眼也不眨
地以□□挑。
说时迟,那时快。
同具无双骁勇、独斗无敌的二人眼光同般凌厉,几乎同时出手,更不约而同地盯
准了张耳最脆弱的背上心口。
一枪一戟如携万钧雷霆,朝前悍然击去!
眼前寒光迸现,张耳自知死期将至,绝望
扬首!
其麾下骑从目眦欲裂,纷纷闭目,不敢看主将下一刻就注定命丧黄泉!
“嗷€€€€?!!”
孰料下一刻
响起的,非是张耳死前的最后哀鸣,也非丧失性命的躯体坠地的沉闷响声。
而是吕布猝不及防下,以方天画戟那锋刃
撞上同样倾力出击、对张耳性命势在必得的霸王枪时,被震得虎口剧痛,骨节激疼下的失声痛呼!
不光是在场众人看
的目瞪口呆,他更是做梦也没有想到,竟还有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人撞了自家人的一日!
他眼冒金星,手掌被那一
撞是撞得又痛又麻,一时间根本使不上力来,手中画戟自是不受控制地往下坠去。
吕布恼羞成怒地于心里大骂起来。
他滴个娘!
他怒气冲冲地瞪向面无表情的项羽。
这憨子究竟吃甚么长大的?忒得力大!
而在同时受到莫
大对冲力的项羽,亦是吃了不小的亏。
他发力的那条臂膀,当场被二人兵器撞上所带来的莫大冲劲所震得麻痹,生平
头回连霸王枪都险被震脱了手。
幸他力气到底在二人中更胜一筹,最厉害的那阵麻痹过后,就险险稳住了。
在重
新握紧住霸王枪后,他顾不得右臂还麻痛着,另一手毫不犹豫地松了缰绳,猛一下腰,朝前倾去。
硬是将爱将被他那
霸王枪击脱了手的方天画戟在坠地之前,以左臂在空中捞住,又以劲腰发力,臂弯一抛,就行云流水般抛回了爱将手中。
吕布绷着脸接过方天画戟,话也不说,顺手挽了个极漂亮的花式。
哪管手臂还未完全恢复过来,继续朝那被这变
故所惊呆了的张耳心口刺去。
€€€€只是不管谁先谁后刺死这张耳,在吕布心里,这场胜负实则都已定了。
张耳仍
是毙命于一枪一戟呼啸合击之下,躯体颓然倒地。
吕布勒缰停马,气怒地一抬下颌,虎眸烁烁地看向这憨头巴脑的霸
王,心不甘情不愿道:“此回,是大王技高一筹。”
项羽微愣,接而矜持颔首:“承让。”
亲口认输后,吕布愈
发气闷。
这可是意味着,之后他得寻机会接连赢上两回,才能算打个平手!
究竟要如何取巧,方可让这憨子一身
见鬼的蛮力使不出来,好叫他打个满头包?
吕布一脸严肃,兀自低头苦思冥想,也因此漏看了项羽面上泛起的淡淡笑
意。
二人旁若无人地谈论胜负时,张耳那干幸存的骑从是既想逃,却又都不敢逃。
可想而知的是,不管是谁先动
,都将率先直面二头€€虎之威。
况且大王已被一击……二击毙命,他们何苦负隅顽抗?
不若盼着霸王发发仁心,
愿意从犯不究,放他们一条生路。
在这诡异的静谧中,项羽似是毫无所觉,只默不作声地凝视着爱将,心里不知想着
什么。
至于那爱将本人,则是在生了半天闷气后,才意识到身边还围着群呆头鹅,不由恼羞成怒道:“要想活命请降
的,还不将自个儿捆上?难道还要老子亲自动手不成?”
对这蛮不讲理的要求,众人却是连大气都不敢出,竟当真抽
了腰带,苦着脸依言照做了。
虽捆不住自己,却可让彼此帮着捆上。
于是半晌后,黑着脸的吕布,便一边在马身
侧吊着颗张耳的脑袋,一边提溜着这长长一串人,开始往临淄城回返。
€€€€身侧还紧跟着个面色不显、心情却极不错
的憨子霸王。
没走出多远,就迎面碰上了轰轰烈烈循迹来寻大王的楚军。
吕布乐得轻松,将手头麻烦悉数撇到别
人身上后,施施然地回营房去了。
一回到内帐,他就将这回儿没沾上多少血的战袍褪去,里衣也一并脱了,光着身子
站在空地上草草冲洗一阵后,只随意批了件薄薄的寝衣,腰带马虎一束,就往榻上一躺。
然而没躺多久,他就被胸口
那阵翻搅的古怪滋味所驱使,烦躁地坐起身来,大步流星地出了内帐。
未走太远,他于营地里寻了处还算干净的草地
,大大咧咧地就往那上头一躺,仰望那逐渐泛白的夜空,及那愈发黯淡的星辰,任由思绪乱飞。
他心知张耳一死,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