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曾经云雀退有一个哥｜哥云雀恭弥护着，沢田今剑头上有一位兄长沢田纲吉。
所以那时不管云雀退怎么被沢田今剑欺骗, 能被骗走的都是些无伤大雅的东西。
而当时不管沢田今剑怎么在云雀恭弥这个老虎头上拔须的撩拨他弟弟云雀退, 沢田今剑身后都有位哥｜哥沢田纲吉护着, 没让他倒在云雀恭弥的双拐下。
——只能说, 熊孩子身后总有熊家长呀。
不过这些也是题外话了, 言归正传。
回忆里似乎都是美好的东西, 可是残酷的事实却在五虎退一个无心的问题中被拉开帷幕。
又一次听到沢田今剑又在背后习惯性的腹诽自家同伴云雀退, 当时对自己三位家庭教师的背景一无所知的五虎退, 只是很顺口的问了一句。
“什么，那个大魔王……云雀老师也有哥｜哥, 什么人能做这位的哥｜哥呀, 我还真想看看。”
沢田今剑愣了一下, 沉默了半晌才回答了一句：“这个可不行呢, 已经见不到他们了。”
少年时期的五虎退虽然经历过不少世界认识了不少小伙伴, 可是由于被大家长七元舜保护的比较严实。
所以哪怕见过不少死亡, 但是那时五虎退的脑海里根本没有把死亡这个概念放到自己身上来。
不过这也是理所当然的，毕竟以神明的年龄来说，五虎退这么小的年纪差不多只是神明的婴儿。
谁会对婴儿说太多关于生死这样的哲学问题呢。
但是五虎退离死亡过于遥远, 并不意味着他身边的人也能如此。
生灵的诞生和死亡是所有世界不变的规则，人可以改变自己的命运，却不能改变生命的极限。
人生百年，妖怪千年，灵族万年，神族悠远，世间的法则就是这么泾渭分明。
而正因为规则如此，所以才有无数的人前赴后继企图寻找成神之路，追逐力量追逐生命，世界因此多姿绚烂。
但是这些事情，五虎退也是很多年之后才明白的。
在此之前，面对沢田今剑直白的说他们的哥｜哥已经死亡了这件事，而沢田今剑的语气里听不出多少悲痛，反而有些怀念和释然，五虎退是感到非常困惑的。
“……你们不觉得很伤心吗？”五虎退迟疑了一下。
“现在吗，其实并不是很伤心了。”沢田今剑笑了笑，看着五虎退一脸震惊的表情，补充说明了一句。
“当然了，这并不意味着我们和哥｜哥的感情不好，只是最难过的时候都过去了。”
沢田今剑很像沢田纲吉，心性豁达而且永远明白珍惜眼前人才是最重要的。
这位原本孩子心性的刀剑付丧神，由于在彭格列他们的世界度过了足够成长的一生，所以才能在云雀恭弥逝去后保护着当时心性大变的云雀退。
而在云雀退因为承受不住亲人离开的打击竟然心之暗堕之后，沢田今剑也能忍住自己同样失去亲人的悲伤，更加珍惜现在还活着的同伴云雀退，并且还遇上了未来能改变他们一生的同伴爱丽丝·克莱尔。
当然了，还有那位坑了他们一时却救了他们一世的未来的五虎退。
但是这件事情，沢田今剑看着眼前这个一脸懵懵懂懂的五虎退，当然是什么都不会说了。
“只要想想那些过去的回忆，就觉得自己的悲伤也不算什么了。”沢田今剑豪爽的捣乱了一头雾水的五虎退的头发，笑着说道。
“那些回忆明明都是很美好的事情，如果一想到那些回忆就觉得悲伤，岂不是否定了他们对我的意义。”
“我啊，一点也不后悔认识哥｜哥他们，哪怕他们只陪我走了一段路途，我也很高兴认识他们。”
人世间的关系，有聚就有散，有的人能陪你走一生，有的人只能陪你走一段，这是世间常理，并不能说这是谁的错。
谁都没有错。
对于沢田今剑他们来说，共同的回忆才是最珍贵的东西，哪怕很多年之后他们有了新的同伴，那些过去的回忆依旧美好。
珍视现在所拥有的，不后悔过去曾经遇到的，也许真像哥｜哥沢田纲吉曾经期许的一样，沢田今剑他们现在也成长为不错的大人了呢。
而现在，这同样的期许也被沢田今剑传达给了五虎退。
只是那时五虎退不太明白。
很多年之后，因为小伙伴马哈·揍敌客的死亡而大受打击，一个人跑到死神世界自闭，又在朽木绯真病重的卧室外听到朽木白哉他们的话语，五虎退似乎明白了一些曾经沢田今剑想要传达给他的东西。
明明是病重的人，朽木绯真反而对朽木白哉感到抱歉，觉得不能陪他走完一生是她过于任性的后果。
可是卧室里的朽木白哉握住妻子绯真的手，很认真的说道：“不是你的错，绯真。”
“有你陪伴的这几年我很开心，遇见你，娶了你，是我这一生最不后悔的一件事，我很高兴生命中有你的存在。”
所以不用感到抱歉，真的不用。
他们夫妻两人没能相伴走过一生不是谁的错，仅仅只是缘分不够而已。
点亮了蜡烛的卧室内一片明亮，窗外盛夏的蝉鸣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不知道过了多久，十分钟？二十分钟？一个小时？
疲惫的不能说话的朽木绯真，不知不觉睡了过去，朽木白哉陪在一旁，手里依旧握着妻子绯真的手。
一时间卧室里很安静。
但是这样的安静不会持续太久了，躲在庭院的拉门旁听着卧室里面动静的五虎退，很快就感觉到了朽木绯真身上生机的消散。
朽木绯真是没有灵力的整，整的本质就是人的魂魄，而人的魂魄在尸魂界死亡之后会重新投胎到现世，直到再次死亡才会来到尸魂界。
但是无论人死后来到尸魂界，还是魂魄在尸魂界死亡后前往现世，人的魂魄都会被规则洗去记忆，重新投胎的人类和出现在尸魂界的魂魄，早就和原本的人不同。
朽木绯真若是此时死去，就真的是和朽木白哉永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