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这份虚假的画面里, 唯有提丰一人深陷其中。
“果然呀……”提丰偏头看向付臻红完美无暇的侧脸, 精致清冷, 像山巅之上独自绽放的寒梅,他的嘴唇微微翕动着,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喟叹:“恢复以往的你,就变得冷漠起来。”
他说话间喷洒出来的热气打在付臻红的颈侧, 湿润的气息蔓到他的肌肤上, 激起了微微的痒。
付臻红闻到从提丰身上散发来得浓重血腥味, 不疾不徐的说道:“身上的伤还没能让你老实起来?”
提丰低低的笑了起来,“厄里斯, 你是在关心我吗?”他说完,也知道付臻红并不会回答, 于是顿了一下后, 又接着说道:“老老实实在你眼里可留不下任何痕迹。”
提丰伤在后背,那是被哈迪斯的武器双叉股所刺伤的, 伤口很深,从又后肩一直划过腰窝的位置,皮肉外翻, 鲜血淋淋。
“厄里斯,你一点也不关心外面的战况吗?”
付臻红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淡淡的说道:“你该放开了。”
“不要。”提丰用鼻尖轻轻蹭了蹭付臻红的脸颊,难得执拗又孩子气的说道:“我不想放开你。”
付臻红冷笑一声,身体侧扭,下一秒直接抬脚掀起波澜的河水朝着提丰的脸洒去。
冰凉的河水猛地撞到提丰的脸上,提丰下意识松开了环住付臻红的手臂,付臻红趁着提丰闭眼的瞬间,一记响亮耳光便甩在了提丰的脸颊上。
付臻红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提丰,深邃幽黑的眼神力并没有太大的波澜,像浓冬的黑夜下那无尽辽远的苍穹,空寂而漠然。
提丰的被扇的那半张脸上浮现出了清晰的红痕,他的皮肤本就苍白,手指印就越发的明显,尽管付臻红只用了三分的力道,还是让他的半张脸微微肿了起来。
提丰摸了一下自己被一巴掌扇的发烫的脸颊,琥珀色的眸子里闪过一抹沉黑的晦涩和阴鸷,这情绪稍纵即逝,再抬头对上付臻红的视线时,他的瞳孔里已不见一丝的火气,唇角边的笑意非但没有减少反而越发浓厚,“真疼呀,厄里斯。”
付臻红没有说话,静静的审视了提丰片刻后,就收回了目光。
提丰背上的伤口浸出的血液流到了青石板上,猩红的鲜血随着与付臻红方才掀到岸上的河水慢慢溶在了一起,将细小的青苔也染成了艳丽的红色。
空气中的血腥味更浓了。
提丰的脸上还沾着湿答答的水,清澈的水滴从他的额前滑过,流经他高挺的鼻梁,没有丝毫血色的双唇,最后隐没入提丰那宽松的衣袍下裸露出的白皙胸膛上。
苍白清瘦的脸,在阳光下闪烁出莹润光泽的水珠,以及散发着腥味的刺目鲜血,融合在提丰一个人身上,赋予了他一种危险又病态的魅力。
“真疼呀,”提丰不满足于付臻红将视线从自己身上收回,他干脆就用手肘往后撑着地面作为身体支撑,略微仰起头望着付臻红又说了一遍,“脸疼,伤口疼,心更疼。”
付臻红蹲下身,食指勾起提丰的下巴,语气里带着几分不屑和嘲弄:“所以你是在向我讨要同情?”
提丰一把握住付臻红的手,“你可以把同情换成爱。”
付臻红看了一眼被提丰握住的手,淡淡的说道:“另一边脸也想被扇吗?”
提丰笑了起来,突然一个用力就着这个姿势把付臻红顺势往下一拉。提丰用了十足的力道,付臻红的身体被惯性带动着猛地往下倒去,而提丰抓准时机巧妙的翻身,瞬间将付臻红整个人压在了自己的身下。
付臻红的后背碰到坚硬的地上,他微微抿了抿秀挺的眉,明显感觉到后背在变得湿润,那是属于提丰的血液在开始浸染他的衣袍。
付臻红并没有挣扎,尽管被提丰压在身下,他的脸上也不见丝毫的慌乱和无措。势均力敌的两个人,无论是哪一方,即便暂时处在弱势地位,也不会有面对危险时才特有的那种紧张情绪。
提丰伸出指尖轻轻抚摸着付臻红冷淡的眼尾,他指腹的温度是与他炽热的胸膛完全相反的两个极端,薄薄的茧摩擦着付臻红柔软细腻的肌肤,并未用什么力度,付臻红的眼尾就泛出了淡淡的红。
他的视线在付臻红精致的五官上流连,每一帧每一寸都不放过,琥珀色的眼眸里浮动着缠绻痴迷的爱恋。
“厄里斯,你呈现出的每一面我都喜欢,冷漠淡然亦或者是妩媚风情。”提丰低沉的嗓音里流转出无尽的温柔。
付臻红将手指插进提丰的发丝里,用力拽住往后一扯。
“嘶……”提丰吃疼的低吟了一声。
“起来。”付臻红眼神冷冽,另一只手握着尖锐锋利的匕首抵到了提丰的伤口。
这是他刚刚从提丰的腰间顺出来的匕首,也是他在深渊牢狱扔给提丰的那一把。
“你知道我不会的。”提丰说完,反手用掌心包裹住付臻红抓着他发丝的手往下一压,双唇直接吻上了付臻红的双唇。
他用牙齿轻轻咬了一下付臻红的双唇,在付臻红微微张开唇的刹那间撬开了那洁白的贝齿,温热湿润的舌头入侵到付臻红的口腔,灵活的卷起付臻红粉嫩的舌尖开始吮吸起来。
他的动作强势而霸道,蛮横的逡巡着付臻红口中每一寸湿润的甘甜,灼热的,潮湿的,充满着占有欲和侵略性,像一头饥饿许久的凶兽,逮住了猎物疯狂的蚕食,如同要把付臻红整个人都吞之入腹般。
在他的手移到付臻红的腰腹时,付臻红直接将匕首刺进了提丰后背的伤口上,疼痛让提丰的思绪清醒无比,口中的馥郁芬香的甘甜却又让他沉醉不已,他的身体本能的跟着颤动着,灼灼的热流在小腹处聚集。
他想占有厄里斯,里里外外。
这个想法产生之后,便如洪水泛滥一般一发不可收拾。他的呼吸变得越来越粗重,亲吻的动作也越发的凶狠。堆积在心尖的渴念从喉咙蹿起,直入他的脑海里,在温热的思绪里发酵。
付臻红感受到了提丰那蓬勃的渴望,就如同此刻他手中正握着的利刃般坚硬,唯一的不同大概就是刀刃是散发着寒光的冰冷,而提丰的是仿佛能灼烧人皮肤的滚烫。
提丰停下了亲吻,撑着手臂看着被他圈在身下的纷争之神,他的双唇被吻成了艳丽的绯色,如被初晨的朝露浸润过的花瓣,饱满诱人,在细风中颤巍巍的摇曳。然而他的眉眼之间又是那么的清幽冷冽,始终覆盖着一层无法触及的冰冷。
面对着自己的狂热,这双漂亮的眼眸看向他的神色就如同在看一个可怜的傻子。
提丰并没有被付臻红的眼神冻伤,反而被激起了强烈的征服欲。
他似回味般舔了舔唇角,俯身在付臻红的耳边说了一句:“厄里斯,我想干你。”十分粗俗的话语,直白情色,说完之后他还故意耸动了一下腰腹。
付臻红抿唇不语,握着匕首的那只手直接顺着提丰那被双叉骨弄出的伤口用力划去,疼痛刺激着提丰的神经,他的额头泛出了细密的汗水,发出了一声闷哼。
[猎杀时刻,这小病娇每次都整的血淋淋的。]
付臻红勾了勾唇,在提丰被疼痛麻痹的短暂瞬间,下一秒以闪电般的速度毫不留情的抬脚将他踹到了冰冷的河水里。
“砰”得一声,平静的河面被溅出一大圈水花。
付臻红站起身,十分嫌弃的看了看身上被提丰的鲜血染脏的衣袍,在提丰的头从水面冒出来的时候,冷冷的暼了他一眼,似笑非笑但:“伤口疼吗?”
提丰的后背本就被哈迪斯的双叉股弄出了很严重的伤,付臻红方才又用匕首沿着那伤口将它加重,如今再沾上冰冷的水流,无疑是放大了痛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