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上富江很有名,不仅是因为外貌,还因为在神经内科学领域的拔尖。
野川本并不用森鸥外过多的描述, 就能在人群中精准的找到川上医生。
付臻红跟着野川本来到了办公室, 这个年龄大概有四十五六的中年男人将手中一位病人的资料递给了付臻红。
对于这位病人的身份, 早在与森鸥外的通话中,付臻红就猜到了个八九分。眼下, 他翻开资料看到第一页上面的名字后,并没感到多少意外。
“幸村精市, 15岁, 病症为急性神经根炎。”野川本见付臻红的目光正落在资料上看,便直接开门见山的说了起来:“这种病症唯有做手术才能有彻底愈合的可能, 但手术的成功率很低,一旦失败便会致使病变,川上医生, 如果是你来做这一场手术,成功率至少能提高到百分之九十以上。”
付臻红挑了挑眉,有些狂妄的说道:“为什么不是百分之百?”
“剩下的空间主要还是看川上医生是否会愿意拼尽全部的实力。”野川本实话实说。
对于面前这个人的医生,他是绝对信服的。
尽管对方的年龄看起来比他小了太多,然不可否认的是,川上富江在神经内科领域的成就已经到了一种让众多医师都望尘莫及的程度。
作为同一领域的医生,野川本特地去查阅过川上富江的资料,早在两年前,对方在德国就曾成功治愈了六起疑似格里-巴利综合症的患者。
格里巴利综合症与急性神经根炎类似,但却比后者更为复杂,它会使患病者的运动、感觉及自主神经渐渐麻痹,最后彻底萎缩。
按理说哪怕是再有把握的手术,也不可能被上百分之百的成功率,但如果做手术的人是川上富江的话,一切也就不会显得是或许夸大了。
“带我去见这个患者。”付臻红合上了手中的资料,对野川本说道。
他说这话时习惯性的带上了命令的语气,野川本倒也没觉得被冒犯,优秀的人总是或多或少都有着些许的傲慢和自我,川上富江阴晴不定的性格在神经内科学的领域里也实在算不上什么秘密。
幸村精市的病房是在三楼的402,付臻红跟着野川本走到病房里,却没有看到幸村精市的身影。
野川本观察着付臻红的脸色,见他并没有露出什么不耐之后,在心里默默松了一口气。
野川本是副院长,到了他这个职位手中的病人早就已经全部转出去给别的医师了,但幸村精市是他友人的孩子,因着这份特殊的关系,所以现在才一直是由他在亲自负责。
“幸村精市应该是去了楼下的花园,他不太爱躺在病床上。”野川本做着解释。
付臻红闻言,走到病房的窗户边,低头看向了下方,入目的是一棵巨大的银杏树,浅绿色的嫩芽在初春的气息里慢慢开放。
午后的阳光温暖而不灼人,小孩子嬉戏玩闹的童真声音在银杏树下响了起来。
因为角度的缘故,付臻红一眼就看到了坐在一张长椅上的紫发少年。
是个模样十分秀气漂亮的男孩,有着一头鸢紫色的发丝,发质看起来很软,温柔的垂在白皙的脸侧。
他穿着一身病号服,唇角边却挂着浅浅淡淡的微笑,阳光照在他精致的面容上,透出了一种轻柔又温和的气质。
温柔而强大的少年……
付臻红在心里做出了评价。
“幸村他很受欢迎,医院里的小朋友都喜欢去找他玩。”野川本也走到窗户边,视线落到幸村精市的身上,话却是在对付臻红说。
“他很热爱打网球,这份最纯粹的追求让他在病魔面前变得强大又耀眼……”
野川本似乎是想付臻红能多了解这个少年。
只要川上医生把幸村的病放在了心上,毫不夸张的说手术的成功率就可以是百分之百。
见付臻红没有说话,似乎一直在听,野川本便继续说着关于幸村精市的事情。
他说了很多,说幸村精市是立海大的学生,说他是网球部的部长,有着一群同样青春热血的可爱队友,等待着跟他们的部长一起站在全国大赛的舞台。
野川本说的这些,弱鸡系统的资料库里全部都有记载,甚至还要更加的详细,不过付臻红难得没有打断这位副院长的讲述。
付臻红穿越了太多的世界,每个世界都是一段很长的年岁,前几个世界均是能拥有着无边神力的空间,白骨精,亦或者是纷争与不和之神,都不是普通人类,这两个世界也几乎没有提到过病魔。
他现在这个世界,是最贴近付臻红所本身生活的世界,人类是脆弱的,会因为一个病症而被轻易的摧毁。
[小红,想家了吗?]
[没有。]
作为资深攻略者,漫长的时光所赋予付臻红的是越发冷酷和平静的内心。
………………
幸村精市是个极其敏锐的少年。
付臻红和野川本的视线很快就引起了他的注意,坐在长椅上的紫发少年似有所感般的抬起了头。
这是幸村精市与付臻红的第一次见面,然就是这远距离的对视,在幸村精市的心里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
早在昨日,野川叔叔就告诉了他,会有一位在神经内科领域相当厉害的医生来负责他的病情,医生的名字为川上富江。
幸村精市无比迫切的希望着手术能成功,立海大的三连霸没有死角,而他不想缺席。
从野川叔叔的眼神里幸村精市看到了他在说着这位医生时,那眸色中毫不掩饰的赞叹与欣赏,甚至还夹杂着隐隐的崇拜。
野川本眼眸里的赞赏,于幸村精市来说就是一种希望。
幸村精市从来就不会用外貌和年龄来判断一个人在某个领域上面的强大,所以在他看到站在野川本旁边的陌生男子之后,他几乎立刻就可以肯定,这个容貌异常漂亮的人就是川上医生。
幸村精市对着付臻红扬起了一抹浅浅的微笑,深紫色的眼眸里带着明亮澄澈的光晕。
无论幸村精市的内心有多强大,事实上也只不过是一个十五岁的少年。在面对能将他从病魔中彻底解救出来的医生,紫发少年释放出了最纯粹无暇的善意。
付臻红抿了抿唇角,率先收回视线离开了窗户旁。
野川本对幸村精市比了个上来的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