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赤霞闻言,嘴唇微动,正欲说什么,下一秒却被付臻红用另一只手堵住了双唇。
“别想反驳。”付臻红笑道,然后抽出了被燕赤霞握住的手,将掌心放到了燕赤霞的胸口,“你这里的跳动,是骗不了人的。”
在这随着呼吸而略微起伏的胸膛之下,心脏加快跳动的频率如此清晰的传递到了付臻红的掌心里。
付臻红将唇凑到燕赤霞的耳边,再一次用着肯定的语气缓缓说道: “你喜欢我。”
说这话时,他冰冷的吐息喷洒到了燕赤霞的耳垂上,勾得燕赤霞的身体有了一种隐约的战栗。
是啊,他燕赤霞喜欢黑山。
喜欢上了一个妖怪。
此时的黑山对于燕赤霞来说,就像是一条毒蛇,紧紧缠绕着他,让他无法挣脱。
燕赤霞倏得笑了起来,他的手掌覆盖上了付臻红那抵着他双唇的那只手的手背,然后略微收拢,将这冰冷的柔荑牢牢的禁锢到了自己温热的掌心中。
“是,我喜欢你,这没什么不好承认的。”燕赤霞英挺的剑眉微挑,他偏过头,琥珀色的眼瞳深深地凝视了付臻红两秒,笑容里透出了肆意洒脱却又凛冽无比的锋芒:“但我仍旧是捉妖师,一旦你做出了什么违背常伦的事,我一样不会对你心慈手软。”
“因为喜欢你,和想要制伏作为妖怪的你,是两码事。”燕赤霞始终做不到违背自己以来所坚守的道义。
他的内心深处一直都有两个声音在回荡,一个声音告诉他要摈弃掉情爱,做一个不被感情所束缚的捉妖师,而另一个声音却又在对他说,喜欢是这世间最难得可贵的情感,情爱没有好坏之分,更没有身份之说。
燕赤霞在这两种声音里试图寻找出一个微妙的平衡,或许是此刻只有他和黑山在的这马车里的气氛太过美好,身旁的妖怪那散发出的气息涌进他鼻尖里的时候太过馨香和蛊惑,才使的燕赤霞心中挣扎已久的天平开始倾斜了。
“违背常伦的事吗…”付臻红重复着这几个字,在燕赤霞的这番话里找出了自己最在意的一点:“小道长,你这话可是指吸食活人的阳气的事?”
燕赤霞没有回答,但眼神却已说明了一切。
付臻红嗤笑一声:“你要管束我?”
他想抽出被燕赤霞握下掌心的手,却反而燕赤霞握得更紧了。
燕赤霞的目光直直的盯着付臻红的双眼,瞳孔深处多了几分完全能称得上是温柔的光晕:“若是一定要吸食活人的阳气,便把目标一直放在我身上吧。”
付臻红低低的笑了起来,他一个翻身直接坐到了燕赤霞的大腿上,而燕赤霞也顺势用手臂环住了付臻红的腰肢,好让他的身体能更加的平稳。
“小道长,这么说来,你是已经准备好了把自己献祭给我了?”付臻红将额头抵在燕赤霞的额头上,饶有兴趣的问着。
“不是献祭。”燕赤霞纠正道,“我要用自己,束缚住你。”
“妖的一生有多长?人的一生又有多长?”付臻红意味不明的说道:“你能束缚我多久?”
燕赤霞的手指插入进了付臻红的发丝里,眼神幽暗而深沉:“我活着一天,就要盯住你一天。”
盯住你,不让你伤害人类。
更不让你有机会去蛊惑他人。
[好家伙,这燕赤霞是想要事业和爱情两手抓,小红,这莫非就是一个成功男人的自信?]
自信?
或许是吧。
付臻红的双手攀附住燕赤霞的脖子,冰凉却柔软的双唇顺着燕赤霞的鼻梁慢慢吻一下,最后落到了燕赤霞的唇瓣上。
付臻红并没有深入,而是就这么把唇贴着燕赤霞的双唇轻轻摩挲着:“小道长,还记得我与你初见时所的那番话吗。”
燕赤霞当然记得。
“用不了多久,我就会拿走你的元阳。”付臻红说完这句话之后,探出舌尖入侵到了燕赤霞的口腔里,灵活的舌缠绕住了燕赤霞的舌开始吮吸起来。
燕赤霞眼神一暗,手臂用力,将付臻红抱得更紧的同时,唇齿相依的亲吻也从被动变成了主动。
他抗拒不了,更不愿意抗拒。
他既然选择来到了这黑山界,选择踏上了这辆马车,就注定了他和黑山会更加的纠缠不清。
马车内的亲吻随着燕赤霞的主动而变得越来激烈,尽管吮吸声并不是很大,却依旧隔着一道帘幕传到了车外的谢景轩耳朵里。
谢景轩的视线依旧是平静的注视着前方,英俊的脸上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他漆黑的瞳孔是一如既往的无澜和木讷,仿佛马车没发生的一切与他都没有任何关系。
但若是再仔细一看就会发现,谢景轩那握着缰绳的手却已经狠狠地攥紧成了拳。
黑山……
谢景轩在心里默念着这个名字,平静如一滩死水的眸色里多了一丝波动。
对于这个妖怪,谢景轩的内心情感是无比复杂的。按理说他应该憎恨黑山这个将他的神智抽离的妖怪,因为如果不是黑山,他这些日子也不会成为一个没有任何思想只知道听命于妖怪的傀儡。
他最初的目的是来抓走黑山。
结果最后却反而被做成了傀儡。
若不是他在枉死城上敲响了铜鼓,铜鼓震动所发出的声音阴差阳错的让他的意识恢复,他还会一直是一个行尸走肉般的沐桐。
黑山现在还不知道他已经恢复了意识,他的体内拥有黑山一部分妖力,再加上有那样东西,只要他小心谨慎的布局,一定可以抓住黑山。
只是抓住了黑山,谢景轩知道自己却已经无法再保持着最初的心思了。
意识的恢复,让他在成为傀儡那段时间里所有的记忆都清晰的保留了下来,他清楚的记得自己在作为沐桐的时候,与黑山的每一次相处。
他见过黑山狠辣冷情的夺走活人阳气的模样,见过黑山因为吃到好吃的水果而半眯起眼睛的慵懒模样,更见过黑山衣衫半褪的躺在白玉砌成的长石板上妖娆勾人的模样。
在蒸腾的朦胧雾气中,泉水之上的黑山如同这天上地下唯一的绝色,那个时候的他用木舀装起泉水,一点一点的在黑山的肌肤上浇过。透亮莹润的水滴顺着黑山的背脊一路往下滚动,在那白皙细腻的肌肤上牵扯出一段诱人的风景,那纤细柔韧的后腰所展现出来的弧度成了谢景轩记忆里最为清晰而深刻的画面。
只要一回想到那副画面,就使得谢景轩的喉咙干涩又发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