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人竟然还能成为安和的学生,享受他的悉心教导,还要装作“我好柔弱啊”“我需要爱和守护”的模样,真让他恶心得想吐。
其实太宰对果戈里的恶意已经够浓重了,却尚且不及费佳的二分之一。
这可能就是同性相斥吧。
他暗戳戳盯了费佳许久,终于找到机会,跑来跟安和柔柔弱弱地告状。
伊万在玛丽珍医院动手术,这是俄罗斯有名的私立医院,几次费佳犯哮喘都是直接送进玛丽珍医院的,他的毛病已经不是家庭医生能治疗的了。
估计是在住院过程中他与医师结识,并用天生的蛊惑人心的危险魅力俘虏了对方,才肯帮他动这种反人类的手术。
安和到玛丽珍医院时费佳正在病房外看书,还心情颇好地听着舒缓的音乐,直到眼前忽然出现一双皮鞋,他才意识到大事不妙地抬头。
“伊万的情况怎么样?”
看见躲在安和身后对他露出假惺惺同情笑容的太宰,他就意识到躲不过了,迅速调整心态道:“还不错,手术进行得很顺利。”
“再过一两个小时应该就醒了。”
他的表情实在是太镇定了,就好像猜到安和会来似的,但那怎么可能呢,看着他毛孔中渗出的细密汗珠安和就嗅到了紧张的味道!
于是安和带着太宰治在费佳旁边坐下道:“那我们一起等他醒来吧。”
“我得亲自问问伊万他是什么想法,才能确定……”
确定怎么处理费佳还是别的什么?其实太宰很希望他干脆就把俄罗斯的白莲花抛弃算了,一起换个国家不好吗,回到日本也行啊。
费佳也有点不上不下地吊着,目前他对安和的好感是59,这对他来说已经相当高了,说不定比对父母还有管家都要高,至于为什么,当然是被安和极度合他胃口的哲学观念给刷上去的。
安和老师是理解他的。
费佳确实产生了诸如此类的想法。
“我们先来谈谈你的问题吧。”果然来了,“为什么会想到直接给他切除痛觉神经呢,费佳,如果是你的话,明明能够轻而易举得让他将你当作是神明,给予他宗教思想上的绝对幸福,切除神经难道不是本末倒置吗。”
“咳咳……”
天呐,他说话前竟然还咳嗽了好几声,实在是太娇弱了!
太宰的表情顿时像是吃了苍蝇。
而安和竟然给他倒了杯热水,还缓和了严厉的表情!
真的是太心机了!
费佳注意到太宰治的神色,在安和看不到的角度对他嘲讽一笑。
暗流涌动。
安和倒是没在意这些,毕竟费佳的身体是真的不好,就算是责备他也不能体罚,他又不是喜欢搞疼痛教育的老师,帮助他养护身体还来不及,更不要说是伤害了。
一杯热水下肚后,费佳苍白的脸色变得好些,态度还算诚恳地回答安和的问题。
“哪怕是给他心灵上的救赎,伊万也还是会感到不幸。”他理直气壮地说,“可怜的伊万因为长期被殴打压迫的生活,身体已经变得十分扭曲了,看见那些欺负他的人渣就会不由自主地颤抖,以至于用异能力还手都做不到。”
“即便是锻炼了异能力让他变得强大,也无法消除恐惧的根源,这样他在战斗的过程中很容易因为心理原因而失败。”
“我跟伊万讨论过,他自己也觉得这问题很严重,又跟我说想要真正变得强大,那么我就建议他克服身体上的弱势。”
“切除神经不是最简单快捷的方法吗?”
他还假惺惺道:“如果不是伊万的意志十分坚定,我也不可能提出这样的医疗手段啊。”
安和:!
很有道理的样子!
他几乎要被费佳的话给说服了!
确实,如果是安和的话,说不定也会结果主义地用这种方法,不,不对,他不会,之前清水那样是因为清水是罪犯,而伊万是可怜的受害者,他对这样的人向来有同情心,会更加用心地感化他们,而不是简单粗暴地一刀切。
安和摇摇头,将差点被费佳带跑的深思拽回来,可在心中他对费佳的评价变得更高了。
小小年纪就能动摇他的思维,实在是很难得,哎,他真是解放全世界异能力者的好苗子啊,真的要放弃将他培养成列宁吗,稍稍有点舍不得……
伊万的意志力还是很强大的,一个小时后就挣扎着醒了,他的表情十分恍惚,就好像脑袋上的不是天花板,是天堂。
啊,真轻松了……
他露出了梦幻般的笑容,只觉得过去困扰着自己的苦痛统统消失不见了,无论是精神上的痛苦还是□□的疼痛都感觉不到。
安和看他的模样心里就有数了,但还是假模假样地温言道:“伊万,你感觉怎么样?”
他迷迷糊糊道:“这里是天堂吗?我就像飘在云上。”
“这里是医院。”
“啊,安和医生,感谢您让我见到了主人,是他引领告诉我什么才是真正的幸福……”
等等,主人?
安和的笑容又裂了:你们在玩什么奇怪的play。
结果当然是伊万是自愿的,而且已经把费佳当成神明了,某种意义上费佳是完成了安和布置的家庭作业没错,可他又觉得不太对味。
可能他还是想抢救一下,培养出异能力界的列宁而不是希特勒吧。
怀着这样纠结的心情,他将游戏存档,最后画面定格在太宰难以置信的表情上,似乎是在震惊他没有立刻惩罚那个阴奉阳违的费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