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认过眼神,是得神经病的人。
他没那么多的好脾气和封星诺斡旋, 眉头微抬指着停车场入口:“狠话说完了,看在以往封先生在我身边工作过的情分上, 这次就不麻烦保安帮我请你出去。”
封星诺的兴奋之色并没有因为他的不客气消散, 相反有随之加深的趋势, 对方也不知道是什么玩意做成的东西,总之有点儿奇妙, 语气满是惋惜:“早知道辞职堵你会让你暴露真面目,我绝对早这么做了,真是后悔浪费那么多时间。”
顾司冷漠看人, 一句话都不多说。
封星诺自顾自说:“没到你身边前,我就觉得你身上缺少了些人味,在你身边两年多,次次想将你拉下高冷神坛都失败了,我以为是我用的办法不对,现在来看,确实是办法不对。原来私底下接触你,就是打开你真面目的钥匙,我真是…真是太高兴了。北臣,你不要急,我会回去为你量身定制一款游戏,一款以你我自由权为赌注的游戏,你再等等我。”
顾司有片刻无语,实在无法理解封星诺的脑回路,带着点采访味道的问:“你觉得自己对我的感情是什么?”
“是爱,是占有。”封星诺十分肯定道,“你不知道这些年我为能到你身边花了多大的心血。要不是因为深爱一个人,谁会殚精竭虑的这么谋划?”
撇开前因后果,顾司竟然觉得封星诺这话还有几分道理。
但他知道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实在无法苟同:“你已经被我拒绝。”
“你拒绝我,不代表我失去拥有你的机会。”封星诺笑道,眼中满是势在必得,“只要你肯和我在一起,我一定会让你感受到最好的恋爱体验,我保证。”
顾司没兴趣和偏执狂谈恋爱,也没兴趣和白莲花玩感情梗,他偏头看一眼巡逻过来的保安:“你的战书我接了,就以你说的,以你我的自由权为赌注,败者任由胜者处置,不得有任何怨言。我还要加上一点。”
这一点至关重要,封星诺不答应的话,他不介意用另一种方法教化。不过另一种危险悉数偏高,不建议使用。
封星诺的兴奋就像沾染了鸡血,更上一层,神色上满是浓浓战火,他伸出舌头舔舔唇,不免有些紧张地问:“什么?”
封星诺的这个动作引得顾司多看一眼,意识到眼前人恐怕不止是个偏执狂,还是个疯狂极限的爱好者,越刺激越喜欢玩的那种人,他唇角微勾:“如果你输了,要收起所有对我不该有的想法。”
封星诺仿佛瞬间静止,片刻后激动大声道:“我不会输的!你等着在我身边安心做个金丝雀吧!”
顾司觉得金丝雀这个说法有些好笑,轻笑了声。在封星诺大步离去的脚步声里,漫不经心地扔了颗糖到嘴里,舌尖抵在糖上面,溢出甜丝丝,让他被齁的眯了下眼睛。
赌约即成,游戏将要开始,他要借助这次的游戏打败封星诺,摧毁对方的心理防线,达到教化目的。
在游戏开始前,他得彻底了解封星诺这个人。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注]。
相信平衡者不会阻止他这么做的。当然,调查封星诺的过往恐怕不能动用系统的力量,要靠他自己了。
有时候不得不承认钱是个非常好用的东西,只要他愿意花大价钱,封星诺的生平过往和祖上能被扒得一干二净。
顾司边往家方向走,边调出徐尧的联系方式。在查人方面,徐尧小少爷手里的人脉绝对是优选。
电话那端的徐尧接到他的电话惊讶中伴随着惊喜,听说他要查人,连忙请求他把这件事交给他做,保证给他办得漂漂亮亮的。
顾司不想让徐小少爷没事扯进来,直接回绝。让他推荐个专业嘴巴严的人士过来。
徐尧最后卖萌打滚都没能动摇顾司的决定,悻悻然的不甘不愿推荐个人过来,心里打了另一个主意,顾司不告诉他,他就去问帮忙调查的人,左右这人都是在他手底下的,问两句还不是手到擒来?
顾司听出徐尧语气里的转变,极快猜到徐小少爷的打算,严肃敲打了小少爷一通,确定对方不会再动歪心思,才挂断电话,转而和那位专业人士联系。
专业人士姓刘,在行内人称六六六,是个挖料猛手,号称只有他想挖的,没有他挖不出来的。
和六六六取得联系后,顾司没兜圈子,开门见山说出自己的要求和调查的人名,价格给的让六六六倒抽一口冷气。
顾司单手推开门,关门弯腰拿出拖鞋,另一只手拿着手机,慢声道:“我不需要你特别急切的把资料给我,我需要你把他的事挖的足够细致,要细致到他过往每段时间里发生的重大事情,都清楚。”
六六六接过不少高价钱的侦探案子,这是第一次接到要求这么高的,心里叨逼逼很多话想说,这些话都在想到顾司给的价钱时被抹杀,他以无比尊敬的口吻回复顾司:“您放心,光是您给的这份价钱,我保证帮你把这人挖的干干净净,连底裤都不剩的那种,只要你想要,我甚至能查出他多少岁不是个雏儿的。”
顾司觉得这人可能对他有误解,拿钱办事就好,没必要多嘴多舌,他无比残酷的批评道:“话太多,按要求来,钱不会少你,重要的一点,高度保密,除了我,任何人不能提及一丁点。”
六六六想起自家老板让他过来时的幽怨口气,顿时明白了,这位顾客是要防任何人,最重点的还是要防他老板,他严阵以待道:“您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顾司从六六六的语气里听出对方明白他的意思,这是个聪明人,他满意的挂断电话,登上微信,通过六六六的好友请求,将封星诺在公司里留下来的资料发过去,顺便附送一张证件照,免得六六六查错了人。
处理完这些,顾司拿着衣服进了浴室。
从浴室里出来,他难得没有去书房看文件,而是转手打开电视,选了个电视台的综艺看起来,权当给自己放个假。
说是看综艺,实际上综艺说了什么,他完全没注意,脑子里在和系统沟通。
[执行人是不是不太可能和平衡者取得联系?]顾司问。
系统下意识给出答案:[是啊,和执行人最亲近的就是系统,系统之上是平衡者,本身系统和平衡者不算多亲近,除了发任务和汇报,不会有过多交集。]
就是说,执行人几乎不可能和平衡者有联系,这倒是个难题啊。
[你想和平衡者联系啊?]系统后知后觉问,顾司总是能措不及防给他惊吓,[平衡者的性子没你想的那么好。]
[我也没他想的性子那么软。]顾司回了一句,知道自己没法和平衡者取得联系后,他有点想打系统的主意,[你能把我的想法转告给他吗?]
系统毛骨悚然并给出坚定的否定回答:[不,我不能,也不会那么做,你死了这条心吧。]
顾司抹了把脸:[你别拒绝的那么彻底。被平衡者压制了这么些年,你就没点儿想法?你想想这次遇上我,他总是擅作主张的插手副本,根本不把你放在眼里,也不顾你发任务的步伐,看自己心情的给我安排任务,还插手你副本里的设定,我要是你,早就想把他取而代之。]
最后四个字,让系统更加毛骨悚然,不知道是因为顾司胆大的猜测还是因为被说中心里的憋屈,总之他连忙表明立场:[我没有这种想法,你也不要随便乱说。如果你真的值得平衡者联系,他会主动找你,虽然这在我经历过的几任执行人里从没有过。]
顾司确认自己刚才摸到了系统心底的想法,他不会咄咄逼人,但也不会让系统过于轻松:[我明白你的意思,你心里的想法我多少知道,放宽心,我不会再乱说。]
这种类似把自己的性命交到别人手里的感觉,让系统彻底不好了。
他现在非常后悔当初的自己为什么要固执己见的偷偷绑定顾司。这人的确和他过往每任执行人都不同,太聪明。
古老国度有句话叫做慧极必伤,系统总算明白顾司心脏病突发是为什么,因为上天嫉妒他太聪明了。
现在才明白顾司心脏病发缘由的系统后悔到哭都没地方哭去,他梗着脖子努力镇定道:[看在咱们目前合作还不错的份上,你别说什么。我求求你。]
顾司知道系统的想法没别的想法,这句求求你让他动容:[放心,我说不会乱说就肯定不会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