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御主你不太听话,那么我们就终止契约关系吧。”
单方面切断魔力的英灵没有像想象中消失,反而气势比刚才更加澎湃,他再也没有去关注韦伯,定定地看着充满防备的恩奇都。
“恩奇都,我的神殿还没有消失,要不要和我一起回去呢?”
“闭嘴!”
“我不愿意。”
充满威严的华丽声线与清凉的少年嗓音混合交织,蓄势待发的王之宝库终于没有丝毫顾虑齐齐向阿波罗射去,韦伯惊恐的闭上双眼。
本来不想置身事内的亚瑟王最终还是无法让无辜的人死去,以极快的速度带走了小魔术师,他似乎受到了太多惊吓,脸色苍白的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恐怖的嗡鸣声不绝于耳,冬木大桥发出惨烈的剧烈轰鸣,站在宝具的洪流中,光明神什么反抗也没做,他甚至没有拿出宝具。
要知道哪怕是神明,无数道宝具也可以至他于死地,何况这具身体与神代时期根本无法相提并论,在飞驰而来的尖剑快要刺穿那双漂亮的金色眼睛的时候,实质的人形仿佛透明一般,直直穿过他的身体。
“你的宝具很厉害,不过对我没有用的。”
只要有光的存在,阿波罗便可以利用光的流动把自己便成折射的光芒,因此无法受到现实的伤害。
摇晃的虚影一步步朝着执念中的少年走来,宝具的炮火不过是点缀他的光辉,他的笑容是那么悲悯,但逐渐化为了癫狂。
银色的锁链冲出王之宝库,向着阿波罗发起了猛烈进攻,天之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捆绑住异变的神明。
“卑劣的强盗。”
哪怕知道对方的身份是神明,傲慢的乌鲁克王对于想要夺走挚友的家伙没有半点好颜色,就算阿波罗化作虚无的光团,遵循着他的神性,他也不可能逃脱天之锁的束缚。
“是这个东西,你会拥有他,真令我嫉妒啊。”
吊在半空中的神明金色的睫羽伤感的下垂,仿佛根本不在意自己已经落入泥沼,他用仅剩能够活动的手指触碰冰冷的锁链,金瞳深处划过深不见底污秽的黑。
“可惜,对于现在的我,也没有用了。”
天之锁不断收紧着,本该出现痛苦表情的阿波罗喉咙深处传出嗤笑般的响声,滴落在地上的红色血液呈现不正常的粘稠感,逐渐愈发扩大,形成流动的暗红色水流。
“这是什么?”
感受到如同死亡诅咒的巨大恶意,恩奇都难以置信的转移了注意力,看着地面上流动的污秽液体,不可想象那居然是神明的血液。
“我已经剥离了所有神性,捆绑神明的锁链对我无用。”
他直直的看向恩奇都,眼神异常柔软温柔。
“这可是为你准备的礼物呢,恩奇都。”
细不可见的黑色血丝游移在绿发少年的赤足上,然后猛然张大,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变成藤蔓抓住恩奇都的脚。与此同时,本该束缚阿波罗的天之锁因为找不到进攻对象掉落在地,神明消失了踪影。
“吉尔?”
恩奇都只来得及看到挚友震动的血瞳,两人指尖交错,无法抓住互相的手,恩奇都就被拖入暗红的水流中,最后耳边响起近乎撕裂的怒吼声。
眼前的景象比起最深的黑夜还要暗沉晦暗,细碎的气泡伴随着呼吸缓缓向上空浮起,犹如置身于暗色的河流之中。
这里是?
恩奇都能感觉到自己在下沉,他艰难的睁开眼睛,所见之处皆是荒芜。
一双手拖起了他的身体,印入眼帘的,是与这黑暗完全不符的金色光辉。
但恩奇都已经完全无法分神在他上面,河流上方的尽头是一道美丽的圆环,和想象中承载着希望完全不同,充满了富有恶意的神秘。
“圣杯?”
“你猜对了,这里是圣杯内部。”
神明微笑着在恩奇都耳边轻语,萦绕在他们身边的并非真实的水流,而是魔力的具现化,他能够借用它们的力量,自然不需要没用的御主来作为累赘。
可恩奇都不同,他的力量来源于自然和大地,和盛放着恶念的魔力与之相悖,泥人脸上虽然没有过多痛苦的神色,相斥的魔力撕扯仍让他压抑的喘不过气来。
“圣杯里的魔力......不应该是这样的。”
“当然,很早以前,因为一个从者的怨憎,它的力量就开始扭曲污染了。”
“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光明神轻轻发出愉快的笑声,爱怜的抚摸少年柔软的绿发,纵使泥人想要挣扎,能够动用四处魔力的阿波罗轻易的令他无法动弹。
“比起曾经,你如今的表情倒是要丰富许多,我还是初次看到这么显露的厌恶。”
看来金箭给予他的不只是爱人的心,记忆中曾带有笑意看着他的浅绿双眸泛起冷锐的薄冰,纵使陷入病态的神明想法和往日不同,也能体会到那丝痛苦的不甘。
“既然你想明白我为什么知道内幕,那我就告诉你。因为,我参与了上次圣杯战争,而且是最后的胜利者。”
只可惜他虽然获得了胜利,得到的却是个无法使用的黑杯,无论什么愿望都会以相反的方向去实现的圣杯已经失去了使用价值,唯一的作用,大概就是让他以这种扭曲的样子与恩奇都再见吧。
“然后,我杀死了那个隐藏在圣杯里的恶念,取代了他,等待着他人的召唤。”
因此无论韦伯拿着怎样的圣遗物,最终所召唤的英灵只有阿波罗,他在上次圣杯战争使用的是Rider的阶职,自然会使用相同的阶级。
“......”
巨大的信息量令恩奇都懵然不解,简直不知该如何做出反应,神明变成英灵已经是降格的存在,为什么光明神还会承担那么多恶念,连神性都不复存在。
“你不该这么做。”
“值得的,至少,我再次见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