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想见到我吗?/
[闭嘴。]
/你觉得我还活着吗?/
[闭嘴,我只是讨厌被蒙在骨子里。]
/那换个话题,你憎恨我吗?/
[有人会不恨脑子里的蛔虫吗?你把我变成了真正的疯子、精神病人。]津岛修治冷笑,坐在他前面的飞鸟抬头看后视镜,只看见了一张冷若冰霜的脸。
[我是为了杀死你而去的。]他对“太宰治”说:[我一定能杀死你。]
津岛修治只听见了一声轻笑。
“到了。”
景润大厦的电梯早就不能用了,好在几人体力不错,连爬43楼只有点儿喘,这栋大厦的电力设备废弃了,于是津岛修治打电筒在房间里摸索,这间房子里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只有飞灰。
飞鸟警探也到处看,但他没找到可疑的血迹,更没有碎骨,看一圈还是什么都没有,于是只能再看津岛修治,看他有什么发现。
年轻人的目标很明确,他看墙壁,很仔细地看,手电筒的光照射在正对窗户的一面墙上,飞鸟问:“你在找什么?”
津岛修治没说话,终于,在窗户左侧45度,大概半米远的高墙上,他发现了一枚小小的坑洞,这枚洞凹陷得很深,他嘴皮子向上扯。
这是一枚子弹的残余。
从几年的相处中,他早就猜到织田作是做什么的了,无非就是杀手,前杀手,他的杀人技巧肯定很不错,至于退休的原因,津岛修治不太感兴趣,他猜到对方几年前出现在这里的原因,无非就是任务,但这一定是场惊心动魄的任务,对方不仅有目标需要击杀,同时自己也成为了别人的目标。
他问:“2006年5月11号,这附近有什么大人物死了吗?”
飞鸟赶快检查,发现:“伊博岛酒店的三代社长死于心疾。”伊博岛是日本数一数二的酒店品牌。
/真幽默。/脑海里的声音说,/心脏被打穿了一个孔,当然算心疾。/
[闭嘴。]津岛修治冷冷地问,[你想做什么?]
/我怎么知道,你应该很清楚吧,我根本就不是真实的幽灵,只是你脑子里的一段幻想。/
津岛修治忽然晃了晃,他花了一段时间才稳住自己的身体。
“你没事吧?”飞鸟问。
“没事。”津岛修治伸手捂住自己的太阳穴,他头一阵一阵地痛,好吧,他毛病又变多了,偏头痛,犯多少时间了,几个月还是一年?
他懒得去记这些事,津岛修治将他们归为“心理问题”,而他的心理问题太多,自己都数不过来。
“现在可以搜查两个地方。”他说,“一是三代社长的死亡之地,还有就是狙击地点。”
“什么狙击地点?”
津岛修治略有些不耐烦:“当然是可以威胁到这个房间里人的狙击地点。”
……
“找到了!”
伊博岛酒店的办公室内拆出了一个包裹,包裹里的东西很奇怪,飞鸟愣是看不出它是什么东西。
来具体描述一下,它是白纸围成的小框框,成倒睡的“日”字型,左右共有两个空,飞鸟觉得这玩意儿很眼熟,但怎么都想不起来它是什么,话到嘴里又吞回去,总之看不出来。
“走吧,飞鸟先生。”津岛修治就水吞了两颗药,是布洛芬的进阶版,止疼药,他的自毁倾向没有高得超过界限,否则早就用吗啡当替代品了。
“我知道是什么了。”他的表情变得有点儿奇妙,“走吧,我们去江户川。”
……
“非常感谢你,夏目教授。”织田作之助对夏目漱石敬礼,“如果没有您的话,我很难有所防范。”他说的是仇家的事,他到底是前杀手,就算过往经历都洗干净了,也只是社会普通企业无法查到,像是法外组织,比方说异能特务科就有记载,当然不是以前杀手的身份被记住,而是作为因果异能力拥有者被记录在案。
此外,他的同行和仇家也不可能忘记织田作之助的名字,业内折损率虽高,却不至于让他的同期死绝。
此次绑架案件,准确说并不止绑架案件,而是同行报仇,我们姑且将敌人称之为K君,他偶然情况下得知了织田作之助的住处,并且上门索仇,夏目漱石也不知道从哪里得知这一情报,临时告诉了织田作之助,让他躲藏起来,将K君反杀。
K君当然是没死的,织田作之助立志不杀人,就当真再也不动手,他也并非给人骑在脑袋上的软脾气,以K君过于锱铢必较的性格,行业敌人只多不少,他只需要流出一点点消息,就能让更多人上门追杀。
“不,别谢我。”夏目漱石说,“这当然不是我的功劳。”他说,“是太宰,是我学生留下来的讯息。”
“在几年前,准确说是他上幽灵船之前,给我发了两封信,信上写得很明确,让我到五年之后再打开看。”他笑得略有些无奈,“我当然也想提前看内容,不过太宰君向来算无遗漏,尤其是在人心上,我想还是听他的比较好。”
“他让我给你寄一封信,我就寄了。”夏目漱石耸肩说,“就是这样。”
织田作之助说:“我还是要感谢您,如果没有您的话,K君一定会造成更大伤害。”他其实不担心自己,却很担心住在隔壁的满子一家。
此外……
“那我先走了,夏目教授。”他的口袋里耶揣着一封信,一封在景润大厦对面狙击点找到的信。
……
江户川。
3、2、1。
开始!
“嗖——嗖——嗖——”几声尖锐的破空声扩散在空气里,津岛修治站在草坪上朝天上看,他看见了橘色的、绿色的、蓝色的,如锦簇花团般的烟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