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绰号霹雳火,因为脾气暴躁,没耐性,性格如烈火。
杀到清风山下后,出来三个山寨头领和他对战,他以一敌三,仍旧十分有把握。
但是打了一阵之后,这三个头领不敌他,纷纷四散逃跑,他战得正酣,岂能叫他们逃走,怕马去追一个最矮的那个,却不想撞了个死路,于是拍马返回,去追杀另外一个头发赤黄的,但追到半截,那人闪进山林也不见了。
霹雳火越发没耐性,直朝最后一人杀去,却不想连人带马栽入了陷马坑,接着一张大网扣下,把他逮了个正着。
秦明挣扎不脱,很快从四周冒出小喽€€,把他捆了,剥去铠甲,夺去兵器,押上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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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铭他们走了两天,他倒是没什么事,黄信竟然闹起了肚子,一天跑好几次厕所,没办法只好就近住在一个村内。
这是一片散居在青州城附近的村落,名叫瓦砾村,有居民三百来户。
高铭住了一夜,隔日起来,催促黄信尽快上路。
黄信脸色惨白的就回了一句话,“走不了,你杀了我也走不了。”
话说到这份上,高铭就想抛下黄信,带着自己人单独上路。
此时时迁站了出来,劝道:“不如这样,您写一封,由我带去东京递给太尉,让太尉有个准备,等您回去,一切都准备得差不多了。您呢,等黄信两天,有他带兵护送还是稳妥一些。”
高铭一琢磨有道理,便写了封信,说清事情原委交给时迁,让他务必送上东京。
当日,时迁乘马独自离开,高铭则和众人继续等黄信病愈。
第二天,黄信的病好多了,天却刮起了大风,吹得人睁不开眼睛,落在脸上刀割一般的疼,这种天出去,顶风走不了多久就得原路返回,当天又走不了。
好在傍晚时分,风停歇了,月朗星稀,一看明日就是个好天气。
高铭将窗户打开一条缝隙,见院内把守人员在廊下烤着火,长长一叹,打定主意,明天说什么也要动身,绝对不能再拖了,青州这地方跟他八字不合,越早离开越好。
他走到床前,和衣往床上一躺,郁闷的拉过被子,心里只盼着天亮。
半梦半醒间,突然听到外面锣鼓喧天,吵吵嚷嚷,高铭睁开眼睛,窗外一片红彤彤的光。
他推开窗子,就见天边红光漫天,伴随着阵阵呛鼻子的浓烟。
这时有孟州带来的衙役闯了进来,一进门二话不说就拽着高铭往外走,“不好了,有人杀进村里了!”
“强盗?!”高铭往外跑,但刚到屋门口,一只蘸着油布带火的箭飞了进来,落到地毯上,呼的一下,火就起来了。
此时,高铭住的这户人家也都醒了,这是个大户人家,除了主人外还有丫鬟婆子,这会不少都只穿着中衣跑到了院内。
有人喊道:“快灭火!”
着火的地方不止一处,不光是高铭住的屋子,别的屋子也被带火的箭烧着了。
有火就有烟,能见度瞬间越来越低,不停的有人咳嗽。
“灭不了了,不要救火了!快跑吧,官军在杀人了!”不知谁喊了一嗓子。
突然就听黄信吼道:“哪个乱说,官军怎么可能杀人?”
一阵铠甲的黄信拿着丧门剑站在院内,指挥道:“不要乱,我的兵在哪里?随我杀出去!”
黄信带来的士兵,好些人都是直接扎营在前院空地睡的,这会整齐了装备,随着黄信杀了出去。
高铭的随从们这时候找到了他,见眼下的状况,纷纷急道:“指望不上黄信了!”簇拥着高铭往没着火的地方跑,在一个没被烧着的廊下停下。
“大人,不管在外面杀人的是谁,您都把衣裳换了吧,然后找个地方藏起来!”说着,不知谁塞了高铭一套衣裳。
他们原本担心叫醒高大人,高大人只穿中衣,于是心细的带了自己的衣裳出来。
穿着往往象征着身份,高铭一身绫罗绸缎,极容易暴露身份,现在搞不清楚状况,的确应该隐藏身份。
高铭二话不说,将自己现在这身衣裳脱了,手脚麻利的换上了普通衣裳。
这时打后边跑来一个少年,他是这话人家的小厮,因为住的耳房着火,穿着中衣就跑了出来,这会冷得厉害,见地上有件丢弃的衣裳,赶紧捡起来穿好,四处乱窜寻找出路。
却在这时,有一根烧塌的廊柱倒下来,不偏不倚砸在他身上,他惨叫了一声,便不动了。
此时院内都是逃命的人,都只顾着自己,他的死甚至没引起别人的注意。
高铭他们从前面出去来到路上,就见火光四起,浓烟中到处是哭喊声,逃命的人满街都是。
突然打拐角处撞出来一队人马来,的确都穿着官军的衣裳,为首的人大叫道:“霹雳火秦明在此!奉命斩杀尔等,引颈受戮!”说着,冲进人群中,挥刀便砍。
高铭等人见此情景,赶紧退回到院内,而外面响起了撞门声,众人吓得连连后退。
外面的人见一时撞不开,便朝里面射蘸着油布的火箭,高铭等人只得往后院跑,寻找其他的出路。
门外的人见撞不开门,正要吩咐小喽€€们用梯子,就听身一声怒吼,“住手!老子找你们好久了!你们好大的胆子敢冒充官军烧杀抢掠!”
原来是黄信刚才带人杀出去,转了一圈又回来了。
黄信骑在马上,拿着丧门剑朝这群人杀来。
突然间,他就见打前面有人骑着马而来,黑马黑甲,手拿狼牙棒,正是他师父霹雳火秦明铠甲武器。
他一晃神,“师父?”
就这走神的功夫,那黑马已经到了跟前,抡起狼牙棒就是一捶,直中黄信面门,将黄信打下马去。落地后,立刻有数十个小喽€€上去补刀,一人一下,将黄信刺成了马蜂窝。
黄信手下的士兵,见大将死了,对方又是秦明的铠甲武器,顿时军心涣散,呜嗷一声都散去各自逃命了。
手拿狼牙棒的人勒住马,正了正头盔,这不是他的铠甲,穿着不合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