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荣喝道:“你们这些人,要知道冤有头债有主,叫周通滚出来,你们若是愿意出头,先掂量下自己的分量。”说罢,竖起细弓,搭上一箭,对准院内一株桃花树,“我这第一支箭要射那棵树最顶端伸出来的枝桠。”说罢,放箭,只此一箭,锋利的箭头便将翘起的枝桠给斩断了。
众喽€€都是一惊。
花荣便再搭上第二箭,“我这第二箭射那门神头盔上的红缨!”对着房屋正门的门板射出一箭,不偏不倚,箭头正中门神头盔的红缨,那门神贴画本来就不大,红缨更是只有半个手指节大小。
关键是这一箭是从喽€€们身边穿过去的,速度太快,没看到怎么发出来的,等回过神来,那箭已经钉在门板上了。
众喽€€惊愕失色。
花荣又搭上第三支箭,“我这第三支箭要射你这个喽€€的心窝。”曳满弓弦,对准人群,也不说要射哪个喽€€。
众喽€€惊恐万状,叫了一声:“快跑!”如鸟兽一般的四下逃窜,院子里转眼间就没人了。
花荣便径直大步走进去,一脚踹开屋门,挨个屋子找人。
最后在后窗处,一把揪住要翻窗逃走的周通。
周通心想伸头缩头都是一刀,强行装出气势,“你管我去哪里?怎地,你找我有事情吗?”
花荣见墙角杵着一杆走水绿沉枪,便上前一勾,抓到手里扔给周通,“你知道我找你干什么,少废话!”
周通将兵器拿到手里,眼睛盯着花荣,“你要是气不过,我也不是不能道歉。”不等话说完,就见花荣手握银枪刺了过来,“谁要你道歉,只管挨打罢!”
屋内狭窄,周通慌忙躲避,正好露出一个破绽,便被花荣一脚顺着窗户踹了出去。
高铭没跟着花荣进屋,一直在站在门外,此时就听午后传来哗啦啦咣当当的声响,他忙跑过去,见周通从后窗被打了出来,窗棂碎了一地。
周通落地的瞬间,滚了几下,爬起来就要跑。
但脚下还没蹬开地面,就被后面追出来的花荣一枪杆打到小腿处,瞬间又摔了个脸着地。
“花头领这是何必呢?”李忠跑出来做和事佬,“有什么事不能坐下来心平气和的谈,非要动刀动枪的。”
“不干你的事,今日谁帮他,别怪我不客气。”
别看李忠绰号打虎将,但并没有打过老虎,武艺也平平,他作为开蒙教师教过九纹龙史进,后来史进后来遇到教头王进,一看就被看出赖功夫不扎实,史进后来武艺精进都是王进给提升的。
李忠衡量了下自己的实力,硬拼不行,不再和花荣言语,掉头去请救兵。
趁李忠和花荣说话的功夫,周通从地上爬起来,抡起手里的绿沉枪来打花荣,“真当我怕你吗?!今天就让你看看马王爷几只眼。”
花荣见他这样不知悔改,不禁怒火中烧,“那你便好好看看罢!”
才几个回合,周通就被打趴在地,他忙举起一只手示意花荣停下,擦了把脸上的血迹,示弱道:“且听我说,我只喜欢女人,对孙小五说那些话真的只是开玩笑。”
花荣听了,余怒未消,“开玩笑?”
“真的真的,尤其是说他跟你好,才不跟我好的那句就更是了,完全是张口胡说的!你别放在心上。”
花荣只觉得心里咯噔一下,接着耳根一热,将手里的枪柄攥紧了几分,火冒三丈,“原来你还说了这样的话?!”
高铭在一旁只啧嘴,周通你说你,是不是自己找死?
原来花荣不知道吗?!周通真想扯烂自己这张欠嘴了!在对方的兵器落下前,他惊慌的喊道:“不管我说什么,真的只是开玩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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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头领,这边这边。”李忠一路引着鲁智深,催促他快些走,“不知周通兄弟怎么惹到那花荣了,竟然打上门来耀武扬威,我怕周通兄弟吃亏,便去找你。”
鲁智深和周通有一段渊源,当年周通要抢去桃花村的刘太公之女,被鲁智深路见不平,打得他鬼哭狼嚎,救了那姑娘。
不打不相识,鲁智深到桃花山做客了几日,但李忠和周通非常吝啬,大家相处不来,鲁智深就自行离开了。
但不管怎么说,算是相识,李忠觉得这山上能镇住花荣的,也没几个人,鲁智深勉强算一个,好歹还有些交情,便请他过来。
鲁智深和李忠进院子,却不见花荣,便问几个缩头缩脑的小喽€€,“那花荣呢?”
小喽€€如实回答,“打完人走掉了。周头领没几个回合就被打翻在地,现在周头领身上没一块好肉。”
李忠见这院子的小喽€€们都忙来忙去的,“那周头领呢,你们又在干什么?”
“我们在找绳子,周头领在坑里。”小喽€€复述道:“花头领最后将周头领扔到了一个废地窖里,他卡在了里面,我们正找绳子,准备套住他,将人拽出来。”
李忠一听,只想扶额,怎么被打得这么惨。
鲁智深也曾经把周通打到过满地爬的程度,不好说花荣下手太重,便道:“找绳子来,洒家把周头领拽出来。”
很快小喽€€找来绳索,套住卡住的周通,叫鲁智深双手拉住绳索,把人从狭窄的井口给拖了上来。
鲁智深检查了下,顶多伤筋了,却没动骨,“死不了,养养就好了。”
周通哎呦哎呦的惨叫,被小喽€€们抬下去了。
鲁智深不能白来,由李忠招待了一顿酒肉,才大摇大摆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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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荣收拾完周通回来,还是吃不下晚饭,一想起周通这几句话就气得心发慌,脸发热,心里窝火,“我花荣堂堂七尺男儿,行的端做得正,岂会是那种有违人伦的断袖?!”
高铭在一旁听着,他原本也很窝火,但是花荣比他更生气,他反而生不起气来了,劝道:“他就是随口说说,我要是和别人住在一起,他为了恶心我,也得这么说,应该不是针对你!”
“反正咱们是好兄弟,不是他说得那样,容不得他胡说诋毁!”
“打都打过了,消消气,犯不着因为他再动肝火,而且周通也说了,他只是信口开河罢了。”
和高铭想的一样,很多好汉平日只打熬筋骨,连女色都不近,就怕别人看不起,说他们近男色,可不得连肺都气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