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第一衙内 第261章

说完,看向崔念奴。

崔念奴不知道高衙内要做什么,但他确实没说谎,她就配合的道:“他说得都是真的,奴要是说假话,就叫奴家散尽所有家财。”

史进和鲁智深就算崔念奴不做证人也是相信的。

高铭心道,承认嫉妒林冲,总比承认自己垂涎林娘子容易获得原谅。

鲁智深不急着打断,“你继续说。”

高铭悲切的道:“我没别的想法,我只想将那样散发着光彩的林娘子弄到自己身边来,让她也那么看看我,让我觉得我自己有价值,不是那么一无是处。我只是想追求黑暗中的一点光芒,但是,后来我发现,林冲走了,林娘子也变得黯淡无光,我仍旧一个人在黑暗中前行,我仍旧是孤家寡人,不是自己的终究不是自己的。于是我放弃了林娘子,叫她离开了东京,至于林冲,罪名是误入白虎堂,我只是个衙内,我爹说了才算,我实在没能力救他。”

鲁智深只是静静的听着。

高铭继续道:“经过林娘子这件事,我醒悟了,我明白只有自己发愤图强,散发光芒,看我女人眼中才会有光芒。光芒不是别人给予的,而是自己让别人看到的。”

史进恨不得鼓掌。

“所以,后来我到了孟州,我兢兢业业的做父母官,我知道你们可能要问张青和孙二娘的事,这我承认,是我打杀了他们,但如果再给我选一次的机会,我还会那么做,他们残害普通百姓。如果你要因为一个双手沾满无辜人鲜血的杀人魔找我报仇,那么动手吧。”高铭正义凛然的说完,闭上了眼睛。

鲁智深一摆手,“罢了罢了,只是当初他们饶洒家一命,洒家一直想还个人情。你说得也没错。”

高铭道:“至于林冲,他今年元宵节已经被赦免了,你不知道吗?”

皇帝经常大赦天下,册立太子、降生皇子、甚至心情好了,都会来这么一下子,今年元宵节可能是心情好,又赦免了一批配军。

谁知道鲁智深听了,也只是淡淡的道:“那便好,他们夫妻能团聚了。”

不知道是不是野猪林冲泄露了鲁智深的姓名,让鲁智深伤心了,听到林冲赦免,鲁智深十分冷静。

鲁智深安静的听着,但心中已经被说动,高铭的解释勉强能叫他满意。林娘子那事,只是个想获得女人认同的毛头小子的做下的荒唐事。

高铭再次看向史进,“所以,我之前跟你说得那些话,并非是为了蒙蔽你,你做强盗,连行院姑娘都看不上你,就像我之前,没有前程,只是个混吃等死的衙内,也没瞧得上我。咱们要让人喜欢,还得建功立业,你说呢?”

史进不停的点头,原来寨主之前告诉自己的话,都是他自己的感悟,他真都没有说假话。

鲁智深此时大声道:“那你对洒家说得的话呢?你跟洒家说,朝廷黑暗,但自己要做那道光明,照亮黑暗,也是你自己的感悟吗?可你爹就是当朝奸佞,你当初是如何腆着脸说这番话的?”说着,铜锤般的拳头咯吱作响。

他当初听了这句话如遭当头棒喝,一度奉为金玉良言,仿佛重新找到了人生方向。

结果事实却告诉他,说这句话的人的爹就是最大的奸臣。

所以这个人就是个彻头彻尾撒谎的骗子。

高铭额头滑下一滴冷汗,当初为了招安撒的鸡汤,当初撒的时候,谁能想到有翻旧账的一天。

“正因为我爹的原因,我身在黑暗中,但也因此,我更懂得光明的珍贵,这个朝廷需要更多的人来照亮!而鲁提辖你就是这样的人,我只想替朝廷保留一个光亮的火种,并没考虑到我自己的身份适不适合说那样的话,是我不对。”

高铭又道:“而且我觉得像元稹那样始乱终弃的人,写出了‘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的感人诗句,他的人品,不妨碍这首诗表达了真挚的感情,被无数人引用传颂。所以我不希望我爹和我曾经的品行,影响你做一根驱散黑暗的灯烛的想法。如果一句话振聋发聩,又何必在意是从谁口中说出来的呢?只要你自己认同,就是金玉良言。再说,我也在以身作则,努力践行这句话。”

鲁智深愣怔,确实,他自己无疑是认同那句话的,也确实起到了拨云见日,为他指引方向的作用。

又何必那么纠结这句话是谁说的。

古往今来,读之叫人警醒的话语多了,但并不是句句话都有署名,只要听了觉得有道理,心里认同,照着去做就完事了。

鲁智深突然想通了,他本来就是豪放的性格,一旦想明白就不再纠结,哈哈大笑道:“是这个道理。”

高铭听他这么说,暗暗松掉一口气,他很想擦一把冷汗,但害怕他们看出他的心慌,按兵不动,依然一副淡定的模样,“如果没其他的问题了,咱们不如坐下来喝上几杯,叙叙旧。”

史进高兴的道:“确实该好好聊聊,你先坐。”

高铭不推辞,率先走到桌前坐下,而史进和鲁智深也都坐在他两侧,史进更是拎起酒壶给了高铭倒酒。

鲁智深海量,史进也不差,这小小一壶酒哪里够喝,转眼就没了。

“没酒了,拿酒来。”

崔念奴一挑眼,就吩咐丫鬟,“去拿最上等的好酒来,就是一般不随便给人喝的那坛。”然后对他们笑道:“不嫌弃的话,让奴家弹一曲琵琶给诸位助兴如何?”

一副警报解除,大家要把酒言欢的样子。

史进心大,听说有人要弹曲,“那就弹吧。”鲁智深好歹是出家人,提出了不同意见,“别弹了,洒家不爱听。”

崔念奴一笑,“那就不弹,奴家给诸位斟酒。”见丫鬟端来了好酒,就接过来,款款走到桌前,挨个给他们满上了一杯。

高铭心道,不愧是高级公关,宠辱不惊,临危不乱。

史进给高铭敬了一杯酒,“都是我太心急了,没考虑到你的难处,是我错了,这杯酒是赔罪的。喝下这杯酒,咱们还是好兄弟!”

说罢,自己先仰头喝了。

高铭见状,也只能一口全部喝净。

鲁智深也道:“洒家也不太对,鸡毛蒜皮的小事也纠结了一番,实在不像洒家,以后洒家不会再这样了。喝了洒家这杯酒,这件事就揭过去了。”

他敬了高铭一杯,高铭爽快的又都喝了。

史进语气愧疚的道:“我们原本只以为你是高衙内,肯定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是你主动骗我们的,没想到你也不容易,还惦记着我们。”

“不要再说这个了,你们能来见我,我发自内心的高兴。”高铭表现很大度,“在梁山的时候,虽然我的身份是假的,但感情却是真的,如果你们也认同我这句话,就喝了我这杯酒。”

史进和鲁智深毫不犹豫的一饮而尽。

这时崔念奴笑着再来斟酒,“衙内,两位好汉,奴家再给你们斟一杯。”

高铭想颔首,但忽然间,只觉得头点下去,就脖子沉重的没法再抬起来,脑袋嗡嗡作响,再看崔念奴,就见她已经变成了重影。

晕倒前,他听到崔念奴的最后一句话是:“总算起药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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