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荆王,高铭却是第一次见,此人只比赵楷小一岁,但据说身体不好,深居简出,不常露面。
荆王赵楫,皮肤缺血一般的惨白,表情也是冷冰冰的,看着高铭道:“怎么不见朱€€?”
“回殿下,他有孝在身,前段日子又受了伤,不方便面见二位殿下。”高铭回道。
“你就是高铭?”赵楫上下打量他,眼神中闪过一丝不屑,对一旁的赵楷道:“三哥,你总跟我提他,我还当他是什么出色的人物,原来不过如此。”
一点不避讳,就当着高铭的面如此点评他,看来是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
高铭装作没听到,否则还能怎么着,对方是皇子,不是朝臣不能随便怼。
赵楷作为上司还是不错的,必要时候很袒护高铭,对弟弟笑道:“你今天第一次见到他,他出不出色,岂是一眼就能看出来的。”
“臣备了酒席给二位殿下接风。”高铭道。
童贯忙顺着高铭的话道:“二位殿下,一路劳累,快些进城休息罢。”他这一路走来,深知荆王的难伺候,赶紧进城赴宴,希望能堵住他的嘴巴,叫他消停一会。
众人各自上马,往城内走。
赵楷觉得街上有点冷清,但也没多想,到了知府衙门,入席坐下,才随口问高铭,“在奏折中,你不是说杭州城没有被敌军攻克么,怎么街上行人如此稀少?”
倒像死了不少百姓,人口减少的感觉。
高铭苦笑道:“殿下觉得街上人少,可能是因为人都去西街那边看热闹了,最近城内在举办花魁大赛。”
赵楷以为是高铭想出来的主意,笑道:“本王听说你给太湖石举办了选美比赛,没想到延伸到了行院人家身上,开始举办花魁大赛了。”
赵楫从鼻子里飘出来一声轻哼,充满了鄙视。
高铭就不明白了,荆王到底怎么回事,怎么就看他不顺眼呢?
这时候童贯笑道:“不如一会筵席后,去那边转转,领略一下杭州的风土人情。”
赵楫就朝童贯微微含笑道:“童枢密如此有雅兴,真是想不到。”
怎么着,谁规定太监就不能去看花魁大赛?我们太监还能娶媳妇呢!但童贯也就敢在心里想想,明面上不敢说什么,打了个哈哈,装出憨憨的样子,尴尬的笑了笑。
高铭瞬间心里舒坦多了,赵楫不光是看他不顺眼,他应该是看“奸臣”都不顺眼,连童贯这种德高望重的老牌奸臣也不能幸免于他的阴阳怪气,高铭这种后辈也就不计较那么多了。
赵楫确实看童贯和高铭不顺眼,父皇昏聩,宠信这些人就罢了,自己那丰神俊逸,聪敏无双,最能给大宋带来希望的三哥赵楷竟然也被这些奸臣哄得“团团转”,他无论如何也忍不了。
尤其是高铭,他之前就常听三哥说,他如何如何有趣,如何如何机敏。
他仿佛看到了如果三哥登上皇位,高铭这厮就是另一个蔡京的情形。
这是他不愿意看到,也不能忍的。
想到这里,他看高铭的眼神就更嫌恶了。
高铭也发现了赵楫的眼神,不过他无所谓,他本来脸皮就厚,看他不顺眼的人多了,他可没空人人都给眼神。
赵楫前面有太子赵桓,跟郓王赵楷,又轮不到他做皇帝,高铭都懒得搭理他。
他朝赵楷笑道:“童大人这个提议不错,我愿意做向导,在杭州城内浏览一番。”
赵楫先道:“本王累了……”不想赵楷却一口答应,“去看看也好。”
赵楫负气般的唤道:“三哥。”
不知赵楷是不懂弟弟怎么想的,还是故意的,淡笑道:“你要是身体不舒服,就别走动了,好好休息罢。”
于是赵楫又不累了,“去转转也没坏处,好不容易来一趟,否则对不起本王这一路吃的苦。”
高铭暗暗挑眉,进一步提议,“二位殿下,那咱们就微服私访?”
赵楷一口答应,“嗯,就微服私访。”
第二天一早,高铭就带着赵楷和赵楫两位殿下出了门,先去了太湖石选拔比赛现场。
赵楷对这些石头都很满意,对高铭另眼相看:“你确实会办事,父皇没看错你。”
只是现场的人稀稀落落,赵楷有点纳闷,人怎么这样少?是石头不好看吗?
从太湖石这里出来,高铭带他们继续在城内走动。
经过一条街,远远就听到前方有欢呼声,而因人太多,道路堵塞,高铭他们根本过不去。
“这里是……”赵楷远远一观,虽然看不太清,但也能感觉到是在举办什么。
“咳,这就是花魁大赛现场了。”高铭介绍道:“不过,并不是我举办的。”
赵楷挑眉,“难怪有这么多人。这里人多眼杂,还是走吧。”
就在赵楷转身的时候,数个刺耳的话传进他的耳中。
“也不知道是哪个姑娘能当上花魁。”
“花魁是不是也要跟那些太湖石一同进京面圣啊,到时候太湖石,送进御花园,花魁嘛,送上龙床。”
“嘿嘿嘿,东京有李师师,咱们杭州的姑娘也不差。”
赵楷面色一沉,太湖石可以公开选拔,甚至进京进献,可以说成是百姓自愿的,替花石纲的名声开脱。
因为这仅仅是一些园林石材,说破了天,是皇帝耽于享乐。
但这花魁大赛,而最后选出的美女竟然被认为是献给皇帝的,这简直是往皇帝身上贴无道昏君四个大字。
自己父皇跟李师师那点儿事儿,虽然知道的人多,但也是藏着掖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