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荣晃了晃肩膀,“皮外伤加一点摔伤,不打紧。”附耳在高铭耳边道:“要不然一回回房检查一下?”
还有心思开玩笑,看来是真没事,高铭笑道:“肯定要检查,还跑了你了。”
这时,高俅也走近,见花荣没事,便问道:“刚才你看清是怎么回事了吗?击伤太子的马球是谁打的?”
他以为花荣能有所察觉,不想就听花荣摇头道:“我当时在抢球的路上,就被旁边冲过来的马给砸倒了,没看到发生了什么,等我们起来,就看到所有人都朝太子跑过去了。太子的伤势要紧吗?”
以马球的速度,就不能叫它挨到皮肉,轻则皮肉外伤,重则筋骨寸断。
花荣判断,太子既然捂着脸这种脆弱的部位,情况不会乐观的。
高铭如实道:“御医说,眼球应该是保不住了。”
“一个,还是两个都……”花荣道:“不过,就算一个也不行,瞎了一只眼睛,另外一只眼睛的负担加重,很快也会不行的。要是从是不用眼睛的活计还行,但身为储君,必然要大量阅读……恐怕……”
高俅和高铭都点头,十分认同花荣的话。
太子肯定要腾地方了。
高铭猛地想起完颜家那两个家伙来,“完颜宗隽和完颜宗强怎么样了?好像是宗强主动把他哥从马上拽下来的,马球场地那么坚硬,他俩没摔残废吧?”
花荣道:“我看没什么事,都能自由行动。”
高铭道:“没残废就行。他们万一也残废了,还不好讨要说法呢。就怪他俩不好好打球才导致马匹连环相撞。”
高俅道:“事关重大,要不要找金国人讨要说法,得看官家的态度。”
三个人又交流了一番彼此的看法,见没有新的信息和观点,就各自回去休息了。
高俅去看孩子,高铭则和花荣回房间检查伤势。
“上药了吗?”
“没有,御医们都去太子那边了,哪有闲心管我们,而且这点小伤也不用上药。平日里磕磕碰碰都是正常的。”
高铭看着花荣的眉骨处的擦伤,直咧嘴,“看着就很疼。”
“不疼。还没老太君打得疼。”花荣道。
行吧,还是老太君比较可怕。但高铭还是觉得上药比较稳妥,“我去叫人拿药来给你上点。”说着,要起身。
“不用!”花荣抓住他,将他重新摁着坐回床上,“不用。你给我吹吹就行。”
“我吐的仙气啊,还能疗伤?”高铭笑道,但还是跪到床上给花荣轻轻吹拂伤口。
花荣仰头指了指自己的嘴唇,“这里也疼。”
高铭笑道:“你这讨吻的钩也直了吧?”
花荣勾住高铭的脖子,主动亲他,“直钩你也得咬。”两人就势倒在床上。
高铭发现花荣确实身体素质过关,没任何妨碍,就是出汗的时候,眉骨处的擦伤有点疼,他会皱下眉,除此之外,跟平时都一样。
接着两人相拥而眠,毕竟不管是体育活动还是其他活动,都很累人。
可能是睡得早的关系,高铭醒来,发现外面天还没亮,他一翻身,花荣就道:“你醒了?”
“是啊,像我这样整日为了家国大事殚精竭虑的人怎么能睡懒觉?”高铭调笑道。
花荣轻笑,“我信了。”
“我说真的,这一宿我脑子很乱,做了好几个关于马球的梦。”
花荣把他往里揽了揽,给他安全感,“你这叫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不过,话说回来,你觉得是郓王的手笔吗?除了我之外,还有禁军和皇城司的人,如果他们受郓王的委托,只需找准时机,将马球打到太子脸上。金人内讧正好送上门来好机会,就被这个人抓住了。”
“但真的是郓王吗?”高铭纠结了一下,就一下,“是就是吧,反正事情都出了。太子残废,皇位肯定是郓王的,就算在场有人看到是谁打出马球击伤了太子的,也不会说出来,这不是跟未来的皇帝为敌么,没人会那么傻。”
这种事不会叫花荣这种已经混出地位的人干,出岔子不好收尾。
越平平无奇,越可能是真凶。
其实从除了太子肃王和花荣之外,那七个人着手调查,必然会有眉目。
关键是谁会去查,赵楷是皇城司一把手,自己查自己吗?
花荣道:“恐怕连太子本人也得认下这个哑巴亏。毕竟没有真凭实据,连根郓王玉石俱焚都做不到。他被废黜已成定局,以后还得仰仗弟弟的鼻息过活,他也不会想得罪未来的皇帝吧。”
“做个太平王爷,未必是坏事。”高铭心想,至少不会做出搞封建迷信打开城门和以皇帝身份主动跑金军大营当人质这种事了。
他因为身体的残疾导致没法继承皇位,还能赢得点同情,总比赵楷往他身上栽别的罪名被废黜强。
不过,这桩马球案,肯定会成为未来史学家的研究的课题之一。
估计会衍生出很多猜想。
花荣揣测道:“我越想郓王的嫌疑越大,应该是上次被你鼓动夺嫡之后,一直伺机而动,终于等到了马球比赛这个绝佳机会,一击致命。不过,这样挺好,要么不出手,一出手就将对手打得再无还手余地。”
自古以来,储君之争,危害最大的就是悬而不决,不停的互相谋害拉人站队,导致政局动荡。
赵楷这次干脆利落,免去了许多麻烦。
“反正不管怎么说,要换太子了。”高铭半卧着,单手撑脑袋看花荣,“唉,我就怕官家身体倍儿棒,郓王做四十年太子,那我可真是班底老臣了。”
郓王能对太子动手,但对他爹肯定不会有不法行为的。
只能锻炼身体,和他爹比命长等接班。
“你操心的事儿可真不少。”花荣笑着点了下高铭的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