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吧你就,高铭装作半信半疑地道:“真的吗?”就将药瓶往袖中揣,然后就看到完颜宗强剩下的那只健全的眼睛里射出了一道狩猎般的凌厉目光。
简直像狼崽子要吃人似的,高铭心道,行了行了,知道你其实想要。
“诶,别这么说,有备无患。”高铭将手继续伸进袖中,又取出来一瓶,“这是我自己的,也留给你,我再去买。”说着,将两瓶药都塞给了宗强,“你拿好。”
宗强嘴上道:“真的不至于吃这些东西!”但手很诚实的伸了出来。
高铭道:“也没说非得吃,你就拿着吧,也不占什么地方。”将药瓶递到他手上,又叮嘱了几句要注意休息,多喝热水之类的暖心废话。
这时,他们发现完颜希尹在对面的屋檐下朝这边看,完颜宗强不想暴露自己拿止痛药的事实,赶紧催高铭离去,“我没事了,你走吧。”
“那好,就不打扰你了。”高铭与宗强告别,又朝屋檐下的完颜希尹礼貌地挥挥手,便离开了完颜府邸。
高铭尽可能的拉关系,宗强和宗隽可不能都回金国去,至少得留下来一个才行。
考虑到了解程度,还是宗强留下来比较好。
总之,来了宋国就别想跑。
管家老常给他打着灯笼,送他上马。
高铭上马前,附耳对老常道:“你叫雨湘去宗强屋里头偷药给宗隽送去。”
老常微微点头,表示都记住了。
等高铭走了,完颜宗强赶紧将手里的药瓶塞进袖中,回到了自己屋内。
纠结了一会后,还是倒出来一颗服下,过了约摸一刻钟,他神奇的感觉不那么疼了,顿觉好似新生了一般。
从自己屋内出来,就去找他哥兀术。
穿过回廊的时候,就见宗隽正吸着冷气在院内来回踱步,看来是疼得睡不着。
他也没管他,径直去找他哥哥。
果然,他四哥也没睡,他一敲门,对方就给开了。
宗强也没废话,开门见山地道:“哥,高铭给了我些止痛的药,你要是睡不着,就吃一粒吧。”
兀术作为兄弟们的表率岂能软弱怕痛,义正言辞地拒绝,“我用不着,你要是觉得自己像个娘们,你就吃!如果是咱们女真的勇士,这点小伤痛算得了什么?!”
宗强忙道:“我没吃!真的!”
兀术心道,看你小子无痛无灾,淡定自若的样子,肯定吃了,“高铭给了你几瓶?”
“就这一瓶!”
“给我!”兀术朝弟弟伸出手。
完颜宗强如实上交。
“我没收了,你回去吧!”兀术冷声道。
完颜宗强被下了逐客令,灰溜溜地离开了哥哥的房间。
而兀术看着手里的药瓶,陷入了莫大的沉思中。
毫无疑问,这是瓶止痛药……
而四下又没人……
他就是吃了,也不会有人发现……
呃……
€€€€
第二天早晨起来,宗隽发现宗强和宗弼的精神头都不错,好像眼痛并没有影响他俩的睡眠质量。
他可是在院内踱步了大半夜,几乎天亮后才朦胧地睡了一小会的。
难道只有他一个人如此脆弱吗?
宗隽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中。
四哥兀术是个铁打的汉子也就罢了,难道宗强也成了钢筋铁骨比自己强?
他疼得早饭都没怎么吃,早早的回到房间内龇牙咧嘴。
不睡,困。
想睡,疼。
这时候雨湘突然开门走了进来,并迅速地探头左右看了眼,将门关上仿佛怕有人跟踪她一样。
宗隽道:“你干什么?”
雨湘快步走上来,表情既兴奋又关心地道:“殿下,奴家发现八皇子在吃这种药,趁着刚才他屋内没人,就悄悄地拿了几粒,说不定对您的伤痛有帮助。”
宗隽一听就气不打一出来,“你又跑老八屋里头去了?!”
雨湘眼睛蒙上一层雾气,“有些事不是奴家能决定的,奴家贱命一条,谁都能差使,但是奴家心里真的只认您一个主人。这药也是奴家为了您好,冒险去偷拿的,您可以打骂奴家,但是奴家对殿下的心未曾变过。”
说罢,眼中雾气凝结成泪水,从眼眶滑落,沿着粉腮落下。
宗隽本见她这样低眉顺眼,温柔如水,心中的不悦早被眼泪泡得融化了,“算了,是我错怪你了。这种药真的是老八在服用的吗?”
雨湘重重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