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人来人往, 怎么就没个人有胆子进来消费呢?
他这店的名字虽然是黑店,但是可不黑啊, 都是明码实价, 童嫂无欺, 怎么就没有人敢进来光顾呢?
陈卿一想到这里,眼神越发无奈了。
外头, 那些来来往往的“路人”感受着他的眼神, 后背顿时窜起一股寒意来。
他们不是不想,而是不敢啊。
谁也没有勇气去站出来当第一个吃螃蟹的勇者。
“刘世叔, 你莫不是开玩笑吧?”刘宅内, 一个年轻少年皱着眉头,看着刘正风。
若不是知道刘正风不是那等人,他都要怀疑刘正风是不是和他叔叔串通好了, 要给他来一个仙人跳了。
“白侄儿,我怎么会是开玩笑呢?”刘正风摇头道,“我这话不是说笑,我知道你心里一直想拿回属于你的家业, 只是你叔叔武功高强,周围又有不少武林好手护着,你拿他没办法。但是,现在不同了,现在有个机会在你面前,你若是不把握这个机会,日后怕是要追悔莫及。”
白旭眉头拧得紧紧的。
他摩挲着扶手,心里有些不知如何是好。
他相信刘正风的话必然不会有假。
但是,二十万两,对他来说,也不是一笔小数目。
如果他爹的家产没有被他叔叔夺去,那现在,二十万两,不过是九牛一毛罢了,可是现在,对他来说,二十万两就几乎是他全部的家底了。
“我也不勉强你。”刘正风道,“这事是那位托我帮的忙。若是你不答应,我再寻其他人也便是了。”
“那位难道是最近治好花七哥眼睛的那位吗?”白旭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他抬起头来,既惊又喜地问道。
“正是他。”刘正风道。
他调侃地说道:“除了他以外,江南还有哪家店刚卖一道菜二十万两。”
白旭的眼神流露出坚定的光芒。
“好,我答应。”
最近,江湖上流传最多的传说莫过于那家黑店。
有人说,那家黑店的店老板是不世出的神医,店里所卖的都是灵丹妙药,花家花满楼的眼疾不知难倒了天下多少名医,但是却被那黑店老板的一碗鸡汤给治愈了。
而且,还是药到必除,立杆见效。
又有人说,那黑店老板是天下第一高手,开这家店不是为了赚钱,而是图个乐子罢了。
不管如何,现如今江湖上,陈卿的传闻几乎是满天飞。
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的,那就是这家黑店的老板不一般。
若不是知道这些传闻,白旭也不会答应。
可即便是如此,当他和刘正风走到这家黑店门口的时候,心里还是忍不住有些迟疑。
这可是二十万两啊!
若是给出去,但是却毫无效果。
那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刘正风看出了白旭的迟疑,他体贴地在门口停了下来,道:“白侄儿,我不勉强你,你再好好考虑一番吧。”
白旭深吸了一口气,他重重地点头道:“不必了,世叔。与其苟且偷生,当个乐不思蜀的阿斗,我宁可拼搏一把,大不了,要是这二十万两打了水漂,侄儿就去码头上搬货赚钱。”
白旭的话虽然是开玩笑的,但刘正风也知道他的下场并不会比这好到哪里去。
但是,刘正风相信,陈卿的菜的确是物有所值。
“陈先生。”刘正风走入店,冲着陈卿拱了拱手。
陈卿一见到他,就直起腰来。
他知道,买卖上门了。
“陈先生。”白旭看着这传闻中的人物,心里有点儿哆嗦,他开口问道:“不知,不知道这二十万两一道的菜究竟是什么菜?”
陈卿手朝菜牌一指,道:“菜名都在上面,二十万两一道的是鲤鱼跃龙门。”
白旭的眼神落在那菜牌上,却是吃惊的咦了一声。
“这,这是阴沉木?!”白旭一个箭步上前,颤抖着手,想碰却又不敢碰地盯着那些菜牌。
“是。”陈卿点了下头。
白旭看着一墙壁被拿来做菜牌的阴沉木,心里有种烧得慌的感觉。
这些阴沉木,加起来,足可买下整个江南了,却被如此暴殄天物的拿来当菜牌。
家有乌木半方,胜过财宝一箱。
这句老话里的乌木就是阴沉木,白家世代都是做木材生意的,故而白旭才能一眼认出这些菜牌的不同凡响来。
白旭现在不只是手有点儿抖,他的脚都有些发抖了。
饶是白家之前家大业大的时候,也干不出这么“壕”的事来。
刘正风也愕然地站在菜牌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