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罗门听到卖药郎特意重复一遍自己的身份时,便明白自己的想法被对方看破了。对此,所罗门也只是保持温和的笑意,轻声道:“原来如此。”
既然卖药郎不希望自己继续纠结下去,那么有关于他是“谁”这个问题就暂且放置一旁吧。
韦伯见所罗门和卖药郎交流这么顺畅,便没有去打扰,他推了一下眼镜框,视线被地板上闪闪发亮的食草类动物脚印所吸引。
这里是水泥地板,怎么会留有食草类动物的脚印?
韦伯疑惑了一下,随后便感知到了脚印里残留了些许不详之气。
这……
难道就是所罗门要自己看的足印?!
“啊咧?明明昨天这里还没有这些足印的。”艾瑞尔再次回到韦伯的身边,见他留意到了地板上的异像,“看来这片区域还有别的东西吸引着它们。”
它们?
竟然用“它”这个形容词,意指不是人类吗?
想到圣杯战,再联想到空气精灵的“它”,韦伯“唔”了一声。开始大量搜寻脑海里的资料,到底有什么从者是动物足印且还是食草类的?
所罗门和卖药郎的视线都放在了韦伯的身上,察觉到对方和自己同样动作时,两人相视了一眼。
卖药郎抿唇,“你们,要找的,东西,是物怪哦。”
“物怪?那是什么?”思考方向被打断,韦伯抬头看向卖药郎。
卖药郎:“是,可以斩杀,之物哦。”
“斩杀?”从一开始韦伯就觉得卖药郎绝不可能是个普通卖药的,现在听到他“莫名其妙”的话时也不觉得哪里不对劲。甚至还下意识觉得他说出来的话比空气精灵还可靠。
“呀咧呀咧,一下子就被人拐了。”艾瑞尔飘到了所罗门的身边,“一个普通卖药的,居然有一开口就让人忍不住去信任他的本事。老师,你要加油了。”
所罗门笑看了一眼艾瑞尔。
“加油什么?”安倍晴明换上了现世的衣服,从商场走出来的时候就留意到了韦伯和所罗门,当看到他们与卖药郎交流的时候,已经走到了这边。
“咦?!”艾瑞尔被安倍晴明吓了一跳,她是知道安倍晴明的存在,可因为前几天在冬木市有些不适应,没有出现在韦伯身边,自然也就没有见到其本人。
现在碰到本人,却被足足吓了一大跳。
艾瑞尔:“您连妖精都看得到吗?!”
“我想大概是的?”为了适应自己现代的着装,安倍晴明将以往不离手的折扇收起了。
卖药郎眼神一变,在安倍晴明出现后,周围不祥的气息越来越浓郁,“物怪,来了。”
“奇怪,行人呢?”卖药郎的话音刚落,韦伯就错愕地发现刚才还熙熙攘攘的街道,如今除了他们再无其他人。
这里地处商业街,依山傍水,视野开阔,很难聚集起雾气,如今却雾气越来越浓郁。
“有意思,结界吗?”安倍晴明自发来到了所罗门的身边,笑问向他,“你感觉怎样?”
对上安倍晴明常年浸染笑意的双眸,所罗门抿唇摇了摇头,他揉搓着自己的戒指,“不大好。”这里的秽气太重,他感觉到了烦躁。
烦躁的情绪会影响到他的判断。
“将我们,一起卷入此地之物,是什么呢?”卖药郎手中立着一个造型别致的天平。
在韦伯留意到卖药郎手中天平而疑惑时,视线一转,才发现地面已经整齐排列了一大堆的天平,“这……这些是什么啊?”
“是,天平哟。”卖药郎回答韦伯的时候,手指轻轻一抬,手中的天平飞跃在空气中,然后落在了队伍的尽头,“用以测量,我们与物怪的,距离。”
天平落地,双翼末端瞬间弹出两个对阵的铃铛,发出清脆的声响。
安倍晴明被天平引起了兴趣,他“唔”了一声,见所罗门并不打算出手,便选择了与他一起安静站在一旁观看这一幕。
韦伯“啊”了一声,悄悄靠近了一些所罗门,“这里难道不是有人要破坏圣杯战故意搞出来的?”
“嗯。”所罗门颔首,“不止人为地破坏圣杯战。”
“还有物怪所为。”安倍晴明笑着补充了所罗门的话,接着便担任起了为韦伯解说的工作,“对于妖怪和物怪之说,我比较在行。”
所罗门抿唇看了安倍晴明一眼,“我知道了。”
旋即,他以眼神示意跃跃欲试想要给韦伯讲解的艾瑞尔保持安静。
想要说话却硬生生只能卡在喉咙里的艾瑞尔:“……”
“物怪和妖怪不是一类之物吗?”韦伯发现了安倍晴明话语里的特别之处。
“物怪是作祟之物和妖怪当然不一样。”安倍晴明看向前方的卖药郎,没有想到这个年代除了自己懂得这些事情之外,还有这么能力杰出之“人”。
安倍晴明:“妖为动物修炼而成,精为植物修炼而成,怪为非生命体变异而成。”
“意思是物怪是无生命之体所形成的?”韦伯瞬间反应过来。
“是的。”晴明点头,“物怪没有善恶之分,会对人类生命活动造成非常不利的影响,是以,一直以来,它们都是阴阳师们遇之就必须将其铲除之物。”
想起卖药郎之前所言【物怪是可以斩杀之物】,韦伯懵懂地点头,“原来如此,我大概明白了。”
阴阳术区域和魔术区域稍微换算一下,他就理解了这其中的差别。
韦伯目睹了卖药郎从容捕捉物怪踪迹的身影,他看向所罗门,“我们什么都不用做,只站在这里等物怪上来吗?”
“不,你们有,事情要做。”卖药郎往四周贴上了白纸,布置好结界再次回到他们身边,“我想知道,为什么,它要锁定你们,将你们,牵扯到这个空间里来。”
“唔……”安倍晴明认真思考了很久,忽然击掌道:“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