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拉西诺,我说的话永远算数!”他头也不回的喊道。
也许是被迎面而来的金光刺激到,双眼不由自主的滑下了两行泪。
他这样全身都是男子气概的沧桑男人,哭是不可能哭的。
都怪这光太闪了,他就不该把眼睛睁得这么大的。
弗洛瑞斯吸了吸鼻子,头也不回的被吸入旋涡之中。
普拉西诺如凋零的落叶般轻飘飘的落到了地上,碧眸死死地盯着上空中的旋涡。
直到红衣少年的身影消失在漩涡中,最后连旋涡也消失不见,他的目光也不曾偏离分毫。
少年僵直的站着,仿佛已经化作了一座雕像。
不知道过了多久,低哑的声音在死寂的空间中响起,“弗洛瑞斯,不管你最后的话是不是在骗我……我都当真了。再见面的话,我一定……会让你成为我的伴侣,到时候……”
说到后面,声音越来越轻,变得低不可闻。
有透明的水滴顺着少年的脸颊滑落,落到漆黑的地面,立刻消失不见。
进入旋涡后没多久,弗洛瑞斯就来不及为与普拉西诺分别而伤感,更来不及对这次能否回到哈迪斯身边而担忧,因为进入旋涡前变得轻微的心痛又开始加剧了。
……好像这小崽子是故意给他留出点体力和普拉西诺分开后再继续折腾他一样。
弗洛瑞斯任由自己的身体被莫名的力量驱使着在五光十色的甬道中穿梭,看着周围飞速流转五光十色的旋涡云,心中有一股极为不妙的预感。
这里这么多时间的通道,也不知道通向何处,若是他的小崽子忽然出生,铁定被卷入其中,到时候找也找不到了。
他忍着痛楚,用手捂着自己的心脏,决定小崽子若想在这个时候出生,他就立刻给按回去。
反正这条通道里的力量气息很足,也不怕把神子给捂死了。
顶多就是耗尽了这次出生的力量,要在他心脏里再多待些时间再有充足的力量出生罢了。
晚点出生也没啥,还能多养养呢,以后出生了才能长得好长得壮啊。
不知是不是感知到了父神的可怕念头,弗洛瑞斯心脏处的那股胀痛迅速平复了下来。
弗洛瑞斯松了口气,这下不怕孩子一落地就丢了。
抽象而扭曲的画面在两旁飞掠而过。
没过多久,他就看到自己垂下的长发变成了银色,紧接着迅速长长。
身上清凉的红衣也变成了层层叠叠严严实实的白衣。
他的神力回来了。
幽深的甬道前方出现了一道光。
出口到了。
他闭上眼睛,向前飞去。
落入了一个宽阔的胸膛。
一双熟悉的大手环住了他的腰背,力道大得让他感到有些疼痛。
沉重的心立刻安稳了下来,希欧倪迅速环住对方的腰,深深吸了一口气,“我回来了。”
“希欧倪……”有暗哑干涩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不要再离开我了。”
“不会了。”希欧倪想起了那个被留在过去的少年,眼睛有些发酸,“以后去哪里,我都带着你。”
“别忘了你的话。”
“绝不会忘。”
“你们够了吧?”一道清冷而厌烦的声音忽然在周围响起,“这些话你们就不能到一个只有你们的地方去说吗?”
这是塔尔塔罗斯的声音。
希欧倪这才意识到他回归的地方或许还是塔尔塔罗斯,那么他和哈迪斯刚才说的话都被塔尔塔罗斯听到了?
冥后陛下不是一个能在别人的眼皮子底下还能厚着脸皮做出亲密举动的人,立刻就要挣开伴侣的怀抱。
挣了挣,没挣开,他不悦的抬头看向哈迪斯。
强大冷酷的冥王陛下外表并没有因为失去伴侣而变得消瘦憔悴,只是那眼中残余的痛楚悲恸尚还浓烈的令人为之哀叹。
希欧倪立刻心软了,决定无视塔尔塔罗斯的存在,哈迪斯爱抱多久就多久。
他抬手摸了摸哈迪斯的下巴,感觉有些刺刺的,“你怎么忽然有胡渣了?”
“一直都有。只不过你似乎不喜欢宙斯和波塞冬那样浓密的胡子,我每次都在你看不见的时候除掉了。”哈迪斯一手紧紧抱着失而复得的伴侣,一手抚摸那头美丽的银发,声音低得仿佛喟叹,“而这次……你离开得太久了。”
希欧倪的心软得一塌糊涂,哈迪斯这种行为和现代趁老公睡着煞费苦心早起化妆晚睡卸妆的女孩子有什么两样?都是为了在爱人面前保留自己最完美的样子。
“虽然我不喜欢胡子,但你若是喜欢的话可以留,”他立刻承诺道:“我不介意的。”
哈迪斯立刻拒绝,“不,我不想留。”
“为什么?”希欧倪随口问,整个人趴在哈迪斯怀里,把全身的重量都交给对方,无比享受此刻宁静的时光。
哈迪斯抬手,用手指摩挲着伴侣柔软而微凉的唇瓣,沉声道:“因为若是我有了胡子,吻你的时候,你会不舒服。”
“你这句话完全暴露了此刻你心里的意图。”希欧倪的手拉下他的脖子,抬头迎上去,“仅此一次,既然知道我会不舒服,稍后立刻把胡渣去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