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着脸，看着正在教坏多宝的广成子，玄都没有犹豫，直接伸手把人拉到自己背后。
将多宝护在身后，玄都一本正经地道：“别听他胡说八道。”
……
对于自己走后所发生的一切，玉鼎一慨不知，此时他与天道正走在下界的路上。
“对了，其实我一直有个问题。”
看着天道牵着自己的手，玉鼎的视线不由飘忽了一下，而后才道：“女娲娘娘作为精通造化之道的女神，莫非也无法将九金乌复活吗？”
生与死，是极为玄妙的自然规律。
其存在的意义，就好比是阴阳互利，彼此相生相克。
女娲曾经能以泥土创造生命，又赋予其魂魄，这便是“生之领域”。
既然精通创造生命，那么理所当然也应该能够复活吧？
十大金乌一同降临洪荒，导致洪荒变成炼狱，此举固然有错，却也罪不至死。
更何况金乌年幼，在玉鼎看来，这个惩罚到底是过重了些。
这个问题，玉鼎不是刚才想到。
只是先前鉴于通天搞出来的乌龙，他一下子给忘了，所以没能及时提出。
“不能。”
天道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淡漠，而说出这两个字，也等于说是磨灭了一切希望。
“神族不同于普通生灵，那九大金乌陨落之后，其本源已经重新回到了帝俊与羲和身上。”
没等玉鼎继续发问，天道自顾自便进行了补充。
“原来如此。”
面对这个回答，玉鼎终于是放弃了心中的希望。
既然本源已经回归，那么就算女娲肯出面复活，也没东西可以复活了。
神的本源就好比是人族的魂魄，只是相较于魂魄而言，本源中蕴含着力量、神性、元灵，所以其更重。
一旦缺失，神就会消失。
见玉鼎露出恍然之色，天道顿了一下，方道：“更何况……那后羿所用的弓箭似乎被特殊的法力加持过，专门能够克制太阳真火。”
女娲愿不愿意复活金乌是一回事，本源有没有流失又是另一回事。
这背后最重要的，还是天道的意思。
倘若天道不同意，规则不允许，那么自然是无法成事的。
如果帝俊一孤行，便是逆天而行，天道劫雷正在混沌外等着他。
这是关于背后这一点，天道没有特意剖开对玉鼎讲€€€€或者说，他不愿意把如此冷漠的一面呈现在玉鼎面前，因此主观回避了这些事情。
反正这和玉鼎的问题也没有相干的地方，他也没有特意欺骗。
玉鼎如果自己不想到这一点的话，天道是不可能主动提及的。
事实上，玉鼎现在的确没有心情去在意这种小问题。
因为他全部的注意力都被天道现在抛出的另一个惊人消息给吸引住了，以至于无心顾及其他。
“你的意思是说……有人想要算计日神一脉？”
玉鼎也不傻，天道都说的如此直白了。
他若再反应不过来的话，不等对方发话，他自己都无颜面对众人了。
“当时处于天地大劫，天机十分混乱，我被困于紫霄宫，对于洪荒诸事亦未能尽知。”
冲着玉鼎摇了摇头，天道也罕见地皱起了眉头。
言下之意，就是说他对于这件事情背后的真相也不清楚。
其实，天道是故意的。
故意抛出这个问题，吸引住玉鼎的注意力，让他无暇顾及其他。
偏偏天道说的又是实话，根本让人无法质疑。
“能够瞒过你的，洪荒中也就那么几个。”
玉鼎同样没有质疑的想法，此时，他正在思索着封锁天机的人选。
第一个映入思维的，就是那些混沌魔神。
鸿钧因为先前才和天道作对，所以嫌疑最大。
不过命运长河是当时玉鼎亲自带人一同封锁的，现在他也没有感觉到封印被破，那么应该不是人道意志所主导的“计划”。
至于说是鸿钧本尊……
不应该吧？
扪心自问，玉鼎实在想不出先天神族没落，对于鸿钧来说有什么好处。
倘若现在处于混沌纪元，群雄林立，还是三千魔神镇压大道的时代，那么鸿钧此举倒是还有些值得深思。
毕竟排挤掉先天神族，就可以推混沌魔神上位，鸿钧也的确有理由这么做。
可问题是现在洪荒中现存的混沌魔神，不过一只手可数。
不是玉鼎夸大其词，现今就算把神庭之主的位子让出来，光靠那几位老爷子也填不满整个天地运行的数目。
既然鸿钧没有理由，那剩下几个就更加没有清白了。
杨眉与玉鼎认识最久，彼此关系最深厚。
对于这位向来热心肠的老前辈，玉鼎觉得自己最有发言权。
在他看来，杨眉就属于那种胸无大志，只想着吃喝玩乐的主。
让来其管事，指不定他还不乐意呢！
时辰的话……
等等！
念头在涉及到那位赤色魔神的时候，玉鼎忽然面色一变，此时抓着天道手的力道也加重了不少。
“怎么了？”
对于玉鼎情绪上发生了变化，天道直观就能感受到，当下便询问道：“你的脸色突然有些苍白。”
“……”
并没有在意自己不怎么好的脸色，玉鼎只是抛出了一个与之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
“时辰是不是有化身在洪荒？”
面对玉鼎的询问，天道思索了一下，点了点头，“的确有一个，你应该知道，烛九阴就是他的化身。”
作为时空双煞之一，时辰是司掌时间之神，同样也是洪荒时间体系的开辟者。
你只需要时不时跑出来维护一下洪荒空间维度的杨眉，时辰的工作更为繁琐。
基本上千年之中，有五、六百年，他都需要呆在时空长河中长眠。
只有以自身本体镇压时空，才能够确保时间流速不出现偏差。
毕竟现在的洪荒已经不是盘古开天辟地之后，那个“天地彼此相距九万里”的简单洪荒。
现今除了大地之外，新开辟出来的三十六重天以及作为轮回之所的九幽冥界，那都是在另一个不同的维度上。
空间维度不同，时间流速也不尽相同。
如何确保众生在跨越空间的时候能够处于同一频率？
这个工作，就是时辰要做的事情。
“果然如此。”
闭上眼睛，玉鼎脚步一晃，差点没摔倒。
先前玉鼎就觉得奇怪，毕竟能够遮蔽住天道感知力，并且遮蔽天机的，左右不过就那些力量。
命运、因果、时间……以下都在怀疑的范围之内。
“你是觉得时辰是幕后推手？”
天道之力无形浮现，同时笼罩住玉鼎，天道见玉鼎默默点头，不禁有些忍俊不禁。
没有忍住嘴角，终于还是弯起了一个弧度。
这是在关心他啊。
“傻子。”
这么说着，天道却抱住了玉鼎。
“现在不是说我傻的时候吧？”
由于两人存在着身高差距，在被天道拦腰环抱住的时候，玉鼎不得不抬起头仰视对方。
只有以这种角度，他才能观察到天道的面部表情。
“倘若按照你这个怀疑法，人人皆有嫌疑。”
伸手在玉鼎眉心处轻轻点了一下，天道银色的眸子微微眯起，随即放缓了语气，轻声道：“难道我没有告诉过你……每一个到达混元之境的修士，都可以将自身命运从命运长河中抽离出来，从此自成一体，并且凌驾于时空之上？”
这番话，天道语气极轻，仿佛是为了不惊吓到玉鼎，但是从其口中呼出的热气却还是让他忍不住红了脸颊。
“你当然没有说过，你当然没有和我说过这种事情，你什么时候和我说过这种事情了？”
一连三句话，直接从玉鼎嘴中像连珠炮一般发出。
看得出来，玉鼎是有些害羞了。
不过天道这话，倒是给他打开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门。
原来混元境界今天有这么多的便利吗？
“对了，我要是没记错的话，好多年前，你曾经把关于‘混元’的东西都作为记忆灌注给我，为什么我会完全记不清？”
眨了眨眼，玉鼎头上的问号几乎具现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