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赵林寒出现后,他就没敢再胡说了。可偏偏,自己最后的神来一笔,反倒成了最不该说的话。
他低着头,恹恹地认错:“对不起。”
赵林寒也知道他多半是慌乱之下说错了,并非故意这么说。不过,他想质问的也不是这个。
真正让他心存芥蒂的,他还没开始问呢。
想到这里,他冷笑一声,眯起眼睛,死死盯着郑然非,道:“我的东西,怎么到了你手里?”
郑然非:“……”
他挠了挠头,试图蒙混过关:“这件事,说来话长。”
说完,他看赵林寒的脸色不对,赶紧补充道:“但我可以长话短说。就是那天夜里,你不是在路上睡着了吗?但你总要休息,后来我帮你脱外衫时,就发现了这个荷包。”。
他弱弱地道:“我当时摸着感觉质感不对,有些好奇,就打开看了看。”
当他发现里面装了什么,一整颗心都被触动了。心里酸酸涩涩,五味杂陈。他好想告诉赵林寒,同他说,不必爱的如此小心翼翼。他在,他一直都在。
就算失去记忆,就算时空转换,沧海桑田,他也一定会再次为他怦然心动。因为爱已经记在了心上,刻在了骨子里。
可是他什么都不能说,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偷偷地收集他的头发,将本来只属于一个人的荷包,慢慢填充进两个人的美好回忆。
结果刚才一时上头,秀上了瘾,说话做事也没了分寸。等他清醒过来,事情已经乱得一塌糊涂。
郑然非叹气道:“确实是我鬼迷心窍,我不该动你的东西。你揍我吧,我绝不还手。”
赵林寒气笑了,说的好像他以前还过手一样。
“我不打你。”他拂衣整袖,慢吞吞道:“我有那么暴力吗?”
郑然非:“……”对于这一点,他不敢发表意见。
赵林寒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扯着他往卧室走。也就几步路的距离,他停下来推开门,将郑然非推进屋去。
“你就在里面呆着吧。”
郑然非毫不反抗,不过……
他隔着门问赵林寒:“你进来陪我好不好?”
他不排斥面壁思过,却渴望身边能有人陪着。不多不少,有他刚好。
他希望能时刻看见他,这样,哪怕是这个世界上最无聊的事情,他也能重复一千遍一万遍。
赵林寒才不会答应,他心如明镜,知道他若是进去了,对郑然非而言,这也就算不上惩罚了。
他薄唇轻启,吐出冷酷无情的两个字:“做梦。”
两支冰箭射进郑然非的心里,他捂住被冻伤的心,又问道:“那我什么时候可以出来呀?”
赵林寒想了想,说道:“看我心情。”
“反正在外面那群人散了之前,我绝不能再让你出去捣乱了。”
郑然非:“……你确定?”
赵林寒皱了皱眉,却还是肯定道:“确定。”
郑然非道:“那好。”
他在屋里扫视一眼,坏笑道:“你的床榻、被褥、枕头、茶杯……可都归我了”
如果不是隔了一扇门,赵林寒只怕已经上手了。但他到底没有打开门,而是隔着门挑了挑眉。
“你要做什么?”
郑然非笑了笑:“我要做什么,你不是心知肚明吗?”
赵林寒淡漠地道:“哦,那随你折腾。”
郑然非被呛了一下,门外传来响动,他苦着脸贴近门,果不其然,听见了赵林寒逐渐远去的脚步声。不曾刻意收敛,分明是走给他听的,摆明了不想理会他。
等脚步声彻底停下,他才认了命,百无聊奈地坐在桌边,托着腮,认真思索该怎么样做,才能得到一个“从宽处理”。
屋外,赵林寒托着茶壶,行云流水地给自己泡了一壶茶。结果他刚坐下,便感觉自己眼前微风掠过,再一看,郑然非已撑着头笑盈盈地看着他了。
他笑道:“不知我有没有这个荣幸,能喝一杯晚霜公子亲自泡的茶?”
茶都泡好了,多一个人少一个人也根本无所谓。不过,赵林寒并不着急把茶杯递给他。
“我不是说过,不准你出这个门吗?”
郑然非摊手:“我没有出这个门呀。”
他嬉皮笑脸道:“我翻窗出来的。”
赵林寒:“……”
郑然非又问他:“生气啦?”
赵林寒抿了抿唇,并不说话。
郑然非于是在他面前蹲下来,将他的两只手包进手里,动作轻柔的捏了捏,温柔道:“我给你买糖吃,别气了好不好?”
赵林寒一怔,随即佯做生气地甩开他的手,闷闷地道:“我又不是小孩。”
郑然非笑了笑,将一粒麦芽糖塞进他的手里,哄他道:“好好好,是我爱吃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