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隔着人群大声怒斥。
“下次见,先生。”
托尼·斯塔克没回头,背过身子摆了摆手,消失在尼克·弗瑞的视野里。
……
“很奇怪,不是吗?”
盥洗室里空无一人,托尼·斯塔克鞠了一捧冷水扑在脸上,一边洗脸一边问道:“弗瑞今天的反应。”
“经计算,尼克·弗瑞先生的反应超出其标准差,根据场景复刻,他将胸针直接转赠给您的概率理论值超过百分之八十二。参考他的心率变化数据和沙佛莱石近三年来的市场交易价格……”
智能管家非常迅速地切换了数据分析模式。
“说重点,你的意思是那个胸针有问题?”
托尼·斯塔克随手扯下来一截毛巾。
“存在这样的可能性,Sir。详细的分析报告已发送至您的个人终端。”
人工智能的反馈仍旧迅速精确。
百无聊赖的一天,在即将结束的时候终于给他找了些和以往不太一样的乐子。要知道好奇心是人类进步的阶梯,而他素来没有神盾局那般守规矩的习惯。
“检索纽约市所有的珠宝店……不对,将范围扩张到全美,所有出售沙佛莱石胸针的店铺。”
托尼·斯塔克说道:“同步比对售价,以及它在公开场合出现在弗瑞身上的时间……总之,想办法给我找出来这东西的秘密。”
“Copy that,Sir.”
神盾局的安防系统和一枚材质不算昂贵的胸针相比,显然是前者重要。如果是他印象里的尼克·弗瑞的话,大概率会直接扯下胸针逼着他当场就立字据,而这一次对方虽然并没有挑明理由,说话也留有余地,但这个态度已经足够让人怀疑。
其实他还可以骇进金融体系里去调查尼克·弗瑞的个人资金挪用情况,但是毕竟这只不过是个无聊夜晚的消遣而已,还没有必要因此而在法律的边缘来回试探。很快,智能管家就给出了一连串的检索结论,并且贴心地在全美所有的珠宝店里挑拣出了唯一的异常值——布鲁克林的地图上标注除了高亮显示的红点。
你瞧,这么快就找到了,注定这个消遣也来得快去得快。
爱德菲尔特珠宝店里,阿尔冯斯从宝石加工的工作间里掀开门帘走进铺面,意料之内地发现他唯一的店员还等在这里,大拇指在屏幕上上下翻动,像是在和什么人聊天。
“这么晚了还不回家?”
他问道:“也太敬业了吧。”
“文职岗位那边的安妮今天也加班……”
店员不好意思地说道:“而且我的工作就是这样嘛,常年外勤又没人来给我值夜班。”
可是一般珠宝店晚上也不营业啊,阿尔冯斯在心里无声吐槽。他注意到对方有些发红的脸颊,随口说道:“结婚以后来我这里买婚戒?”
店员整个身子一震,先是脸红,随后下意识拒绝:“不不不这我怎么买得起。”
阿尔冯斯:“……”
他确实在价格标签上顺手多写了两三个零,那些炼金失败的废品被摆在柜台里装模作样,用途是劝退不知店铺来路的普通人。而实际上劝退的效果也格外拔群,两年下来除了那些“真正的顾客”之外,已经几乎不会有人推开这家店的大门。
“……我是说我平时卖出去的那种。”
阿尔冯斯有些头痛,他难得主动伸出橄榄枝的:“反正你对神秘一侧也不是完全一无所知,卖你那种最基础的款式也不算我违背保密原则,你平时别说出去就行。”
他环抱着手臂,指尖敲打胳膊:“比如那种能够祝福佩戴者身体健康,缓解疾病的类型。”
“……!!”
年轻的探员两眼发亮:“我会努力存钱的!阿尔先生!”
这种难得限定的氪金机会他要把他这几年的薪水都氪进去!他要氪爆!
“叫店长。”
金发青年伸手一拍店员的脑门:“打烊了回家吧,反正神盾局也不会要求你守着炼金术工房。”
日常的监督是协议范围之内的产物,但普通人禁止窥探神秘却是底线问题。魔术协会的时钟塔和神盾局在这一点上达成了动态的平衡,其妥协产物就是这个出现在布鲁克林装潢极不起眼的珠宝小店。
“好的店长,谢谢店长。”
探员从善如流地点头,拉开店门:“那您好好休息,晚安。”
至于这是关心还是逐客令,或者说有几分关心几分逐客令,就是神盾局和探员们需要操心的问题了。阿尔冯斯伸了个懒腰,时钟塔最新版的《炼金综述》写得格外佶屈聱牙,他在精装书中划了好几个小圈,在旁边用红笔刷刷写下批注,打算之后抽空给作者寄回去。
明明现代魔术科的那个埃尔梅罗出教材就很简练,其他人也不肯学学。
翌日,在店员目瞪口呆的神色当中,车牌号前五位写着STARK的一辆车停在了小店的门前。
“老板你没有诅咒什么人吧?”
他趁着对方还没下车,谨慎提问道。如果明天登报纽约市的首富突然暴毙在家的话,他买的那些股票就彻底完蛋了。
“我没疯。”
阿尔冯斯翻了个白眼:“现代社会的咒杀很容易留下痕迹,只有那些被时代抛下的老古董才会无缘无故这么做。”
铃声轻轻响起,一个陌生的面孔推开了门。
“先生们,你们好。”
来人熟练地递上名片:“我是斯塔克工业集团托尼·斯塔克先生的保镖哈比,他想找您购买一款您曾经售卖给尼克·弗瑞先生的绿宝石胸针。”
阿尔冯斯和店员对视一眼,二者一时之间都没说话,用眼神疯狂暗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