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
炼金术师点了点头,绕着庭院转了一圈,目光停留在周围的植物上:这里大多数都是些灌木和花丛,可堪使用的并不多。逡巡了一圈之后,阿尔冯斯伸手按上一棵枝叶繁茂的加拿大铁杉:“这棵树怎么样?我是说,斯塔克在这棵树附近停留的时间长吗?”
佩珀辨认了一下,这是庭院里最高的一棵植物了:“偶尔,要知道他平时很少走出自己的地下室,更遑论和院子里的植物做接触了……倒是见过他有那么一次,搬了个椅子坐在树下看文献,不过也仅限于那一次。”
缘分太浅了啊……炼金术师在心里咂摸着。他很少特意控制自己的表情,于是佩珀一下子就紧张了起来:“阿尔冯斯先生,这样的联系不够吗?您是不是很难找到他在哪?”
“不,倒不是不够。”
炼金术师仍旧还深陷在思考当中:“这棵树,砍了吧。”
佩珀:“?”
在场的众人:“……??”
加拿大铁杉:“????”
作为一棵观赏用的常绿乔木,它在炼金术师话音刚落的时候,就开始瑟瑟发抖了起来。
史蒂夫湛蓝的眼睛迷惑了一下:现在也没有风啊,怎么总觉得这棵树被海风吹得沙沙响。
阿尔冯斯伸手在口袋里掏啊掏,摸出来一个手机——他自己的那款。这是跟斯塔克交换了身份之后,他硕果仅存保留在自己身上的私人物品之一。
于是,包括八级探员菲利普在内的一干人等就眼睁睁地看着阿尔冯斯在手机里一通翻找,最终翻出来了一个不起眼的录音文件。
他先是把手机的播放音量调到了最大,然后对着加拿大铁杉点开了播放按钮。
“听着!you Fucking son of *&¥#……”
手机里面传来了一个陌生男声慷慨激昂的……谩骂。
众人:“……”
这一点也不魔法。
伴随着手机里的激情辱骂,以肉眼可见的频率,那棵铁杉树颤抖得更厉害了。
“如果你不服从接下来的指令,我敢保证,你之后的每一片叶子都将会受到地狱里永恒之火的焚烧!别说成为建筑材料或者观赏植物了,连变成二氧化碳的机会都不会有!”
手机里的声音说道:“我不知道你们这种愚蠢的植物到底有没有脑子,但是服从命令总会吧!没有价值的东西就应该遭到惩罚!你这该死的、愚蠢的……”
众人:“…………”
一长串几分钟的谩骂彻底播放完,阿尔冯斯对着好不容易安静下来的杉树,用温和而商量的语气说道:“这样,我想和你借一根树枝,能不能让我取走那节和托尼·斯塔克缘分最深的枝干呢?”
他往树下埋了一块一克拉那么大的零碎祖母绿宝石块,算是打个巴掌给一个甜枣。吸收了那点魔力的铁杉树磨磨蹭蹭地从树腰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长出了一截新的枝干,在生长到两根手指并拢那么粗、半截手臂那么长之后,又抖抖索索地自己截断,让那节树枝随着重力脱落下来。
佩珀:“…………哇哦。”
所有人目瞪口呆。
“原来还能这样。”
尼克·弗瑞喃喃自语:“我家还养了几盆仙人掌……”
他现在非常想回去尝试一下这种威胁手段对于仙人掌管不管用,阿尔冯斯没有回头,直截了当地否定了他的念头:“刚刚的录音是我的一个恶魔顾客留下的,本来只是让我留着吓唬店门口的吊兰,没想到居然在这个时候有了意料之外的作用。”
他神色如常地捡起了那根脱落的树枝,伸手掰断多余的叶片,又找到匕首将树枝的尖端削出了一个豁口。
紧接着,他取下了自己水晶灵摆的摆锤,将那块棱锥形的黑水晶扦插在了已经留好位置的铁杉树树枝上。
宝石提供魔力,树枝指引大致的方向,最后只需要一点点的契机来提供锚点……所幸,这具身体本身还是托尼·斯塔克的身体,用来指引向他的灵魂再合适不过。
锋利的匕首尖端划破指腹,一串血线顺着手指肚一点一点流淌出来,阿尔冯斯将那抹指腹的血液也蹭在了树枝的尖端,以指作笔写下一个简明扼要的卢恩符文。
——就算不是洛基·奥丁森那种直接传承原初卢恩的程度,爱德菲尔特作为北欧的魔术师家系,也是能够使用一些简单的劣化卢恩的。
“这样的话,一根只能够用来搜索托尼·斯塔克的占卜杖就做好了。”
炼金术师摆出如释重负的表情来,将简易的树枝法杖冲着众人挥了挥。
.
最先聆听到的,是滴答滴答的水声。
托尼·斯塔克迷迷瞪瞪地睁开了眼,发现自己左右两根手臂都被牢牢地固定,一左一右两个魔术师拽着他的胳膊,一经发现他的清醒,对方的肌肉就紧绷了起来。
“靠……”
他还没感叹完,嘴上就被塞了一团毛巾。
“Call whatever,别想着指令咏唱,阿尔冯斯·爱德菲尔特。”
面前面容晦暗的男人对着他阴惨惨地警告:“这周围是隔绝地脉的密闭空间,你自己的魔术回路已经被我们彻底锁死,我敢保证你一丁点的魔力都用不出来。”
那跟我有什么关系,指令咏唱又是什么玩意儿,托尼·斯塔克简直想要用力翻个白眼。只可惜他现在还在阿尔冯斯的身体里,当务之急,判明情况的他决定暂时先不动声色地扮演好炼金术师的形象。
于是他神色未变,只字不说——印象里,也不知道为什么,这幅样子总能对他的同行们产生威慑。
于是对方果然警惕起来:“对了,你还有魔眼。”
“找几张咒封过来,把他的眼睛也蒙起来!”
托尼:???
作者有话要说: 托尼:靠……
魔术师们耳中:这一定是咏唱的开头!!!警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