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温忽然没头没脑地说。
而杀生丸闻言不知怎么的，这一次竟然侧过头来，第一次正眼看向乔温。
后者此时却收回了目光，似乎十分专注地注视着不远处犬夜叉、戈薇和后来加入的珊瑚和弥勒对战奈落的场面。
“一方面轻视人类、漠视人类的生死，一方面又会轻易被人类所吸引。”
乔温语气里带着浓浓的疑惑。
“告诉自己‘这个人是特别的’‘只有TA是与众不同的’‘我这一生只会对这一个人类另眼相待’……于是就这么接受自己生命中有了这样一个特殊的人类存在，就放任自己肆意在这个人类身上倾注所有的感情，就任由这个人类占满自己的全部心绪、任由自己为对方做出连自己都无法想象的种种改变……”
“曾经有人这么对我说过，或许妖怪倾心于人类，就像某些人类饲养宠物一样，哪怕只是短短一段时间的相互陪伴，也足以用漫长的余生来回味和怀念。”
“我不知道这个比喻是不是恰当。”
“或许只是出于好奇，但我真的有点想知道，身为妖怪，你们到底是怎么想的？怎么会一方面依然看不起或是漠视人类这整个群体，一方面又把其中特定的某一个个体看作是最特别的存在？”
乔温转回头，对面色冰冷的银发犬妖笑了笑，面对对方一瞬间展露出的强大杀气，没有表现出丝毫的畏惧。
他说：
“要知道，再特别的人类归根结底，也是人类。承认自己是被人类吸引，而不只是被某个特殊的存在——‘对我来说TA是人类还是其他什么都无所谓，只要TA是TA’——所吸引，就那么困难吗？”
乔温不是想激怒杀生丸——他也没有要那么做的理由。
他是真的对像现在的杀生丸，和昨天弹幕给他科普过的，元结原著里在遇到奈奈生之后、遇到御影之前的巴卫，对像他们这样被某个特定的人类打动，然而除了这个特定存在之外，对其他的人类整体，依然还存在着固有的漠视和不在意的妖怪们在这一阶段到底是抱着怎样的心态，感觉有些好奇。
——哦，犬夜叉不包括在其中。
不是因为犬夜叉是半妖，原本就比完全的妖怪更容易接受人类这个群体，而是乔温记得在最后的最后，犬夜叉自我剖白时，坦诚了是戈薇教会了他什么是真正的温柔，让他能够拥有了许多“朋友”，而这些朋友，大多都是人类。
犬夜叉是懂得人类之心、因为有守护人类的信念，才能挥动铁碎牙的，不是只对戈薇一个人类另眼相待。
可是，现在的杀生丸和巴卫与犬夜叉不一样。
除了他们所珍视的那个特别的人类，其他人类对他们而言，依然还是像过去那样不会被放在眼里、不会有任何不同。
乔温当然不是想要妖怪们承认人类有多么特殊或者多么强大。
他只是在想，承认人类的确有独到之处，以及不依靠漠视人类的生命，来体现自己身为妖怪的高傲和强大……这对妖怪们而言，真的就那么难吗？
乔温感到了困惑。
不过他也没指望杀生丸真的回答自己。
甚至这位现在还没有与名为铃的人类少女共同旅行太久的时间，对于人类或许连怜惜之心都欠奉的大妖怪没当场拔出天生牙朝乔温砍过来，都已经算是意外之喜了。
然而令乔温，也令无数正感叹“乔小二竟然问出了这么有内涵的问题吗！”的弹幕无比震惊地，杀生丸沉默了很久，甚至中途还对乔温放过一次杀气以后，竟然真的回答了他：
“并非看低人类。”
银发的犬妖言简意赅。
“而是事实的确如此。”
起码对他而言，是如此。
“她是我所重视之人，仅此而已。”
“与她是否是人类无关。”
这绝非什么自欺欺人。
杀生丸不屑于说谎。
他怎么想的，就怎么回答。
与是不是人类根本没有关系。
因为铃是铃，所以他才会被她吸引，才会重视她、愿意将她带在身边。
与乔温所说的那些，什么特定个体，什么整个群体……
跟这些都没有关系。
只因为，铃是铃啊……
犬妖收回落在身旁人类青年身上的视线。
他面无表情地再度将注意转回不远处的战场。
而不只乔温，这一刻，整个直播间在一阵短暂的静默之后，都彻底沸腾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我的妈！有生之年！有生之年啊！！我竟然亲耳听到了杀殿对铃的告白！！！！！”
“不枉此生！不枉此生啊！QAQ！”
“我他妈哭爆！又想起当年从广播里听到杀生丸对铃求婚，我一个人捧着手机哭得像个傻子的那段回忆了！就因为这，我又相信爱情了！”
“天啊这是什么绝美爱情啊无论是人非人我要的只有你可还行？！啊啊啊啊啊啊我要死了呜呜呜呜呜呜！！！”
“妈妈我想嫁给这条狗！可他已经有心爱的人了我好难过啊呜呜呜呜呜呜呜(┬＿┬)”
“我也是！又难过又开心！难过男神总是有主的，开心杀殿居然这么早就开窍了明白铃是最特别的人了嘤嘤嘤~”
“……那啥，大家都哭得这么zqsg的时候不好意思说句煞风景的话，你们不觉得就是那个，杀殿这样有点恋那啥童吗……这不太好吧……”
“……我也觉得有点……_(:з)∠)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