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上却仍旧没把任何情绪表露在脸上。
他依然温声慢语：“每个人都狠狠揍一顿的话，针对性会不会太明显了？或者说，知道这五个家伙就是到处散播流言的元凶的那些人，不是很容易就能猜到揍了他们五个的人是朽木学长你吗？”
朽木白哉：“……可他们没有证据吧？”
这下轮到乔温懵逼了。
他用一种全新的眼光打量着朽木白哉。
小少爷则老神在在。
“就像我爷爷和老爸知道这是哪几家搞的鬼, 搞鬼的人自己心里也清楚得很，另外有些该知道不该知道的人也都知道了, 但没人会选择主动把真相叫破。”
白哉少年理所当然地说。
“所有的一切较量都发生在台面之下。对方的行动也是, 接下来我爷爷他们会采取的回击也是，只要不被抓到把柄，就算明知是谁干的又有什么用？没有明确的证据, 其他的说的再多，不过也是枉然。”
他看向乔温，目光中有着自己也说不清意味的复杂情绪：
“这就是尸魂界、瀞灵廷的‘规矩’。”
乔温有一瞬间的恍惚。
他好像又一次看到了那个面对义妹被中央四十六室判处死刑的判决结果，却在浮竹十四郎“那可是你的妹妹啊！！”的质问中，冷冷丢下一句“如果这是中央四十六室的决定，我也只是遵从这个决定而已。”的朽木白哉。
说出这两句不同台词的朽木白哉，所用的也是截然不同的语气，当时怀着的也是绝对不一样的心情，但不知为什么，某个瞬间，乔温就是感觉这两个朽木白哉的身影隔空重叠在了一起……
他迅速回过神来。
深深看了小少爷一眼，乔温没追究他这句暗含了不知多少深意的台词背后的含义，而是兴致勃勃似的提议：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倒有个建议……”
……
……
真央灵术院近来发生了一连串性质极其恶劣的连环伤人事件。
受害者一共有五人，分别是三名六回生和两名五回生。
五个人都声称独自一人行走在校园中时，突然受到了来自不明身份的可疑人员的袭击，对方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将他们从原本的所在地掳走，带到后山深处人迹罕至之地施以暴行，令他们身负重伤……
“身负重伤个鬼哦！不就是被打成猪头了吗？说得那么夸张干嘛……”
“你不懂，不说得夸张一点怎么行呢？如果说‘哦，其实没什么，我就是被人狠狠揍了一顿，而且是专门往脸上招呼’，那多丢人啊？还不如说自己身负重伤呢，起码听上去就比被打成猪头高级不少……”
“这么一说倒也的确是……不过你们说，到底是谁干的啊？应该不是真央的在读生吧？我听说被袭击的那几个都是各自学年一班的成员，而且又都是高年级生，尤其是六回生的那三位，据说是只比朽木家那位小少爷稍微逊色一点的程度……这种狠角色都被人挑飞了，而且一挑就是五个……怎么想也不像是院生能办到的。”
“也未必吧？我表姐在学校医务室工作，我听她说，那几个人好像说了，袭击他们的不是一个人，是两个。二打一的话，袭击他们的是院生的可能也不是没有吧？”
“……就算是二打一感觉是学生的几率也不是很大啊，毕竟学校还挺重视这件事的，之前不是查验了好几次大家在那五个人被揍时的‘不在场证明’吗？虽然好像有几个倒霉蛋在这五次里一次都没有不在场证明，不过最后还是都通过各种各样的其他证据证明了清白的。”
“所以确定是校外的人干的了？你们说他们到底得罪了什么人了？让对方不惜冒着被护廷十三番所有番队通缉追捕的风险把手都伸进真央来了？”
“那就不知道了。这五个人听说平时还都挺‘安分’的，虽然有那么点仰脸朝天仗着自己身为瀞灵廷贵族看不起流魂街屁民的意思吧，但校园霸凌的事情他们也没做过，是那种讨人厌但没做过什么不可原谅的混账事的家伙吧……”
这话说得算是委婉，但流魂街出身的学生都清楚，这些人没校园霸凌过，不是因为他们不想那么做或者没坏到那个地步，而是真央有明确的校规，不允许任何形式的物理层面的校园冲突——也就是说打打嘴仗互相喷一喷这学校不管，但如果上升到动手的程度，那不好意思，无论是主动动手还是被迫还击，无论是不是被人挑衅谩骂，无法容忍的情况下一时失去理智，只要动了手，都得统一接受惩罚。
惩罚的力度还不小，听说很早之前还有人因为违反校规在学校里擅自开架，结果当事双方最后都被退学了，而且是五十年内不再录用那种。
死神虽说绝大多数寿命悠长，但首先你也得先把自己的实力提升到足以承担悠长寿命的程度不是？没看护廷十三番队长副队长级别的人物往往一任期就是几十上百年，席官以下却总是说换就换吗？
实力提升不上来，要么意外横死，要么寿命到了“老死”，总之五十年即便对于死神而言，也不算很短的时间了，更何况是没能成为死神的预备役死神，说不准五十年时间过去，都尘归尘土归土了，那还玩个毛线！
所以在真央如此严谨的校规下，有没有过校园霸凌行为，真不能作为评判那五人人品的依据。
总之这段时间有关连环暴力伤人事件的传言在真央灵术院内四处流传，学生们虽不至于人心惶惶，但也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影响，最直观的一个表现，就是再孤僻的人，也不会在这段时间单独行动了。
所有人都在身边有同行者的情况下才会行走在校园中，不论时间是早是晚。
“真是风声鹤唳啊。看把老师们都急成什么样啦。”
乔温捧着茶杯坐在宿舍房间里，似模似样地感叹。
小少爷则坐姿随意地坐在他对面，边戳桌上自己带来的点心吃，边挑眉看了某人一眼。
那眼神仿佛在说“你以为这是谁的错？”
乔温笑而不语。
不明真相的学生们自然不会知道，此时面对面坐在一起悠闲喝茶、不久之前还被传出某种桃色传闻的两个人，正在此次连环伤人事件的“幕后黑手”。
比起其他学生，这段时间他们两个其实受到了负责调查这起事件的老师和作为外援组成临时特别调查组入驻真央的几名二番队队员的重点观察。
当然，两人中更被重点照顾的其实是小少爷，乔温只是顺带。
毕竟学生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这几位调查人员却是清楚得很，被暴揍过的这五个人，就是当初“朽木白哉正在追求一个一回生（男）”这个流言的散播源头，或者说，他们背后的家族，需要他们利用这样一个流言，在朽木白哉即将毕业前的紧要关头，给他制造一点麻烦。
如今朽木家反应迅速，这五个家族都受到了明里暗里的打压，吃了不少亏。
但谁也没想到，这件事还会牵连到家中正在真央上学的小辈。
虽说流言是这些小辈们散播出去的，但大人们都没觉得他们会被怎么样——朽木家的当代家主朽木银铃老爷子是个讲规矩的人，哪怕朽木家是尸魂界四大贵族之首，他也不会仗势欺人，出手对付几个还在真央上学的孩子。
可偏偏这些孩子出事了。
要说朽木白哉不是嫌疑最大的那个人，谁会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