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在李玄阳看来没有什么误会不误会的,和妖怪走在一起的绝对不是什么好人。
燕赤霞被自己小师叔这一番理论弄得沉默了, 只能放弃这个话题, 然后看向了李玄阳下巴上的胡子道:“小师叔还是把胡子给剃了吧, 不然师祖他老人家看见会骂你的。”
“不剃。”李玄阳警觉道。
燕赤霞叹气,最后把自己随身携带的小刀带了出来, 亲自动手给李玄阳剃了胡子。
“小师叔你就别挣扎了,现在你受了伤根本打不赢我, 再过几天师父也要过来, 看见你这么不修边幅,你迟早要挨一顿打。”燕赤霞一边说一边按着李玄阳给他剃胡子。
被燕赤霞按得动弹不得的燕赤霞活像一只动弹不得正在被拔毛的鸡。
“你这是欺师灭祖!”李玄阳骂道。
燕赤霞面无表情,大家都是一起长大的,小时候我还给你喂过饭,按着你刮你一次胡子怎么了?
当然燕赤霞并没有把这句话说出来, 他怕自己小师叔再次炸了。
终于在燕赤霞的一番操作下, 李玄阳终于从中年变回了青年。
“师兄什么时候到?”李玄阳摸着自己刮完胡子的下巴偏过了头去问道。
燕赤霞想了想道:“应该是半个月后吧, 不过我觉得你真的是和谢大夫有什么误会。”
话音落下,燕赤霞便看见他家小师叔用自己凶狠的目光瞪着自己。
行吧, 他闭嘴, 到时候双方到齐了他再一起解释。燕赤霞只能如此想道。
………………
天色渐暗, 街道的人渐渐少了起来,除了那几个花柳巷,普通的街道上很少见到人,而谢晏三人便穿行在这样的街道中走到了衙门用来停尸的地方。
其实猿猴的尸体本来不应该放在这里的,但是因为猿猴的死法实在奇怪, 而且身体巨大,所以这猿猴才没有直接被扔去乱葬岗,免去了谢晏夜里挖尸体的痛苦。
谢晏将盖在猿猴尸体上的白布掀开,胡三郎一看见故人便不由悲从中来,忍不住想要流泪。
谢晏戴上特制的手套便开始翻查猿猴的尸体,除却脑子,少的便只有猿猴的内丹了。
“果然。”谢晏将手上沾满了鲜血的手套脱下,然后
用指尖的阳火将其烧毁。
“少了什么?”胡三郎一脸紧张兮兮地问道。
“他的内丹没了。”一眼便看出猿猴内丹没有的容郁开口说道,“你想要为你的朋友收尸的话最好快点,要不然明天只有在乱葬岗里找他了。”
胡三郎闻言不由悲痛万分:“我一定要把那个秦先生抓住碎尸万段!”
话音落下,胡三郎便用自己的狐火将猿猴的尸体点燃,最后再小心翼翼地将骨灰装进了自己随身携带的小口袋之中。
“硝石,内丹,猴脑买卖。”谢晏看着面前的胡三郎忍不住轻声道,心中突然明白了背后的人究竟是想要干什么了。
“他想要炼丹。”谢晏几乎可以肯定道。
“那他要猴脑做什么?”胡三郎从地上爬起来道。
容郁见此靠在门口看向天边的月亮道:“炼丹需要的极其名贵的药材和矿石,那猴脑卖了王夫人一万两银子,想来应该是用来买这些东西了吧。”
谢晏闻言不由轻轻垂下了眸子道:“取内丹才是他真正想要做的,挖取猴脑不过是顺手而为。”
话音落下,胡三郎的脸色在月光下显得尤为惨白,所以那天秦先生对小翠下手为的不是小翠的脑子而是小翠的内丹。
“最近小心一些,说不定那位秦先生已经盯上了你。”谢晏看着面前的傻狐狸出言警告道。
“好,我保证和小翠乖乖待在谢大夫的院子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胡三郎闻言立马道,谢晏住的院子不仅灵气充沛,还有容郁布下的法阵,待在里面既安全又舒服。
谢晏看了看外面快要到中天的月亮忍不住打了一个呵欠,然后对不远处的容郁道:“我们先回去吧,等明天再去看看那位秦先生究竟是什么人。”
“好。”容郁点了点头,然后将谢晏抱起飞速往家的方向赶去。
“喂,等等我啊!”胡三郎看着已经跑得没影儿的两人不由跳脚道。
最后,胡三郎还是化作了狐狸,努力往谢晏的宅子赶去。
谢晏一到家,一群女鬼便纷纷上前围住了谢晏。
“主人,我们都把你交代的任务全都做好了。”小谢跳到谢晏的面前道,脸上全是藏不住的笑容,“京城的所有书生都做了我们托的梦,明天
所有人都知道考题了。”
小谢说完,站在一旁的宁采臣有气无力的嗯了一声,一晚上连做几十个梦,每个人都在给他说科举考题是什么,再强的人也顶不住这样摧残。
一旁的聂小倩忍不住同情地看了宁采臣一眼,虽然她也是这托梦中的一员。
谢晏看着这群脸上带着笑容的女鬼略微有些惊讶道:“这么快就托梦了?”
宁采臣闻言走出来回答道:“如果离科举的时间太近,科举zu0'b-i一事突然爆出定会影响无数无辜举子的前程,而且现在爆出,朝廷也有足够的时间更换考题和主考官,这样才不会让举子的三年苦读化作东流水。”
谢晏点了点头,宁采臣的做法的确是在为所有的人考虑了,可惜宁采臣的官运是在死后才有的。
而在另一边,京城中所有的举子都从睡梦惊醒,半夜连做几十个梦,每一个梦梦见的都是各有千秋的美人,而且这些美人都是来告诉他们科举的试题是什么?该如何破题,怎么写?以及考官的个人喜好。
梦见几十次,这些举子再蠢都能倒背如流了。
然而一些花钱买了试题的举子做到这个梦便如同被人泼了冷水一般,尤其是朱孝廉,他几乎花光了所有的家产才买到这个试题,如果所有人都做这个梦,那么他所有的心血都白费了。
朱孝廉从床上坐起,大喘着粗气,冷汗止不住地从头上流下将白色的里衣全部打湿,他整个人就如同从水里捞起来的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