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资料上看到他,倒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子,只知道他有一种异能「堕落论」€€€€能读取残留在物品上的记忆。另外,我听说他在港黑做会计洗黑钱。
要约见面很难,难在碰不到机会。
因为他和我并不是在同个阶层上。
我知道所有潜伏在港黑的卧底,同样知道的还有坂口安吾。他一直在港黑潜伏得很好,但是最近他发现森鸥外似乎察觉到他的身份了。于是在惨遭灭口之前,坂口安吾单方面发出求救信,而我过来接替他之后的任务。
当然,他不知道我到来这件事。
在发出求救信的时候,我发现上面有追踪程序,我能肯定森鸥外一定怀疑上坂口安吾,并且要压榨他的所有能力。毕竟坂口安吾已经在港黑干了相当长的时间,港黑内部很多机密都装在他脑袋里面,他现在还是接洽法国异能组织mimic的重要间谍。
我发现这件事之后,我就申请来港黑了,并且跟坂口安吾联系。
利用的正是我的原小组长。
坂口若是知道其中一个卧底死了,一定会想办法接触他的遗物,读取有效情报,来降低他身上可能遇到的风险。所以,我在给原小组长收尸的时候,在他的外套上用手指上写了摩斯密码,约他在这里见面。
我约他的理由很简单,不是为了提醒他森鸥外真的盯上他了,而是让他把已有的情报全部转给我。
坂口安吾强笑道,这是异能特务科完全抛弃他了吗?给了的话,他就彻底没有价值了,是吗?
有些事情不用挑得那么明白的。
“你是不是来杀我的?”坂口安吾看来看了不少警匪片和卧底片,问了我这么一句很电视剧的话。
我说道:“我不会杀人的。”
我一个人都不会杀。
这是我起码的原则。
也许是我说得很认真,赢得了一点坂口安吾的信任,于是他开始讲了一些港黑的情报以及mimic其实是港黑首领森鸥外引来的。
坂口安吾并没有完全说完,因为他还没有相信我。
最明显的是,他最后离开的时候,问了我一句。
“你有没有想过救他?”
他指的是,被太宰治设计陷入圈套致死的原小组长。
原小组长虽然不知道我是他的直属上司,但是他还是对我很好,是个善良的人。但是太宰治当天非要揪出卧底不可,他的死劫难逃。
面对他的试探,我不假思索地说道:“你为什么会认为我不想救他?”
坂口安吾不置可否,继续说道:“我其实还有一些事情没有调查清楚,回头再联系,我跟你讲。”说到这里,我是相信他愿意给我更多的信任了。只是在为他没有说完全部情报的不实行为铺台阶。
我没有点破,同意了。
因为不方便一起出现在人前,我们分开两个方向离开。我走了十秒左右,便回头看着远去的坂口安吾的身影。
我认为我的社交能力最近在提高了。
虽然态度做得不够到位,但是好歹能说些漂亮话,博得他人信任。
「你有没有想过救他?」
老实说,救一个注定会死的人有什么意义呢?
我打算回去洗个澡,把手放进我的口袋里时,我发现我的手机不见了。要么是落在车子上了,要么是下车时被太宰治扯了外套的那一下,手机被他偷走了。
“……”
第4章
手机是港黑内部统一发给员工的。
据说弄丢要赔一百万日元,所以即使是垃圾手机,每个人都会好好地带着;此外,手机是接收任务的唯一收发器,所有人应该去哪里做任务的通讯都只会在上面有。
总结一句,手机弄丢的话,我会很麻烦。
幸好在离开的时候,我和织田交换过电话号码,要是交换的是社交媒体的账号,我只能找人问了。因为我没办法用公共电话亭联络织田作之助的社交号。
只不过是找一个公共电话亭而已,在课本上的描述是「公共电话亭相较于手机时代来说,已经脱节了。据统计,上世纪末的35.7万公众电话亭到现在已经缩减了百分之八十,但作为重要的“灾难的基础设施”,它仍在我们生活周边,随处可见」。
于是,我花了一个半小时在找公共电话亭,甚至是问了附近长大的老人,还被指错路。在打电话的时候,我打算个文部科学省写一封投诉信,是时候给课本更新一下。
“织田先生,您好,我是绫小路。”
我打通电话的时候,首先点明了我的身份。
我从来没有想过第一次打电话给别人,是在这么糟糕的下雨天,以及糟糕的心理历程下,还是因为那么糟糕的理由。
我整理好心情,静静地等织田干净温厚的嗓音响起时,电话那边传来熟悉的轻佻声音。
“……太宰先生,织田先生去哪里了?”
我应该没有记错电话号码才对。
“织田作在酒吧里面,我看到电话响起来,就出来接了。”电话内部传来清爽的笑声,太宰治顿了顿继续说道,“你是不是在想,你是不是记错电话号码了?你记性很好呢,才看那么几秒,就把11个电话号码记住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我脑袋里浮出他在车子上用余光观察我的画面。
“……”
“按照道德礼仪来说,当一个人夸你的时候,你应该对我说谢谢。”太宰治煞有介事地教着我,“你这样太不礼貌了,简直无药可救。你这样就很不行。”
如果这个时候跟着说谢谢,我相信我确实是无药可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