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是assassin。”
韦伯把目光投向了正站在一边没什么行动意向的粉色袴裙英灵,压低声音说:“被杀死的应当是caster放出的使魔,那个家伙——那个女孩子模样的英灵才是assassin。”
——
“时臣老师,现在……”
言峰绮礼的声音慢了半拍从留声机中传出,听上去似乎有点欲言又止的意思——虽然他与assassin的共享视野因为assassin分·身的死亡被中断了,不过由于用来监视的使魔还在,即便所见到的场景并不再清晰,也没办法辨认其他英灵的数值,他还是能够清楚此刻未远川旁边的码头仓库都发生了什么。
他能够了解,远坂时臣自然也能够了解。
“……实在是有点不妙。”远坂时臣皱起了眉头。
第一天让assassin被archer杀掉的做戏彻底白费了,assassin当着所有从者的面又被杀了一遍,不仅透露出他可能还会出现的情报,甚至还暴露了短处——assassin的战斗力格外的低,与lancer势均力敌的saber能够在一招之内解决掉assassin,在这场圣杯战争中已经称得上最弱的一员,很可能首先被其他组合当成目标,并且在之后的打探消息中也会被警惕,已经没有多大的价值了。
而且现在……
远坂时臣凝重的盯着手背上鲜红的令咒,思绪在“使用”与“不使用”之间来回打转。
archer竟然直接参与进了这场斗争,并且还和新出现的黑色英灵打了起来……archer的攻击路数已经被发现,并且在这种条件下还没有迅速的解决掉那个英灵,还在源源不断的抽取他的魔力,是否应当用掉一划令咒,让archer撤退吗?
但是现在让他撤退势必会引起archer的愤怒,还会在什么都没做到的情况下暴露了情报,今天这场格外意外的七英灵聚首,本应是圣杯战争后期才会出现的状况,他是否也应该当以杯战争后期的状态来应对呢?
“时臣老师,你该下命令了。”言峰绮礼催促道。
……
未远川码头仓库,在被安定与迪卢木多开大招对战的威力刮去一层地皮后,场地就变的稍微宽阔了起来,但在此刻出现了两伙交战组合之后,仍旧显得有些偪仄。
冲田总司和伊斯坎达尔默契的让出了场地,站在一边其乐融融的围观着,明明是敌对的立场,双方却都诡异的心平气和,甚至还能闲聊。
“saber和lancer的交战真是令人心潮澎湃!”伊斯坎达尔哈哈大笑道:“如此清澈悦耳的武器碰撞声响,也怪不得将所有阶职的Servant都吸引过来了。”
“……”冲田总司眨了眨双眼,并没有回答。
毕竟他这种夸赞令樱saber听着感觉很奇怪啊……虽然在master的要求下,目前的确是由安定来顶替saber的身份,但是这也不代表真正的saber听起来不会觉得怪异,冲田总司总有一种莫名的、似乎他是在夸赞自己的错觉。
不过她的不回答似乎也没有影响到rider的兴致,这个披着厚厚毛边红披风的大块头捏着下巴,又转头去看另一侧的战斗。
“那个黑色的英灵……似乎有着很了不得的技能啊?”
——
lancer的再次邀战,是仅仅发生在一次目光的对视中的。
安定也很难解释为什么就理解了对方看过来的眼神,只能说凡是看到了lancer战意灼灼目光的人,都会这样认为吧?
无论他邀战的目的是什么,是想解决掉与他对战的付丧神,还是想光明磊落的战死,亦或是单纯的继续未完的战斗,安定都觉得再和他打一场也未尝不可。
毕竟冲田桑的Master都说了,让他根据自己习惯的行事就好,所以他再去投入到厮杀中还是很正常的事嘛,他可是要砍下这个墨绿色皮甲家伙的脑袋的,更何况付丧神出鞘的刀刃还未饮饱鲜血,满身杀气尚未收敛,这个时候遇到邀战的家伙,还是刚刚势均力敌的对手,别说安定,就算是天天诵经念佛的江雪左文字也会提着刀就冲上去。
别看江雪先生天天念叨着讨厌争斗,每次出阵抢誉都毫不客气,还要一边砍下敌刀的头一边苦大仇深的低声说“我不高兴”,然后浑身飘着樱花的返回本丸,身后跟着一排同队的黄脸。
安定吐出一口灼热的白雾,他与lancer的战斗也快结束了,不知道是lancer后继无力还是先前耗费了太多力量,他刺出的枪的力道越来越薄弱,速度也在逐渐下降,甚至就连身上都若有若无的溃散出了微弱的灵子,这样下去,说不定不出十招,lancer就会落败了。
事情发生的很迅速,就在这个念头刚刚升起的时候,闪着蓝色电弧的银亮剑尖就划过了lancer的喉咙,带出了一溜血线,身着墨绿色皮甲的英灵捂住脖子,踉踉跄跄的后退了几步,随后整个人都开始溃散,缓慢的崩坏成逸散在空气中的灵子。
最后一口稀薄的“滋滋”白雾从嘴角溢出,蓝发付丧神的气息也从杀气腾腾慢慢的平静下来,打刀的长度果然还是短了一点吧……不然刚刚那一刀是能够直接斩下那家伙的首级的,安定遗憾的想着。
但随即,蓝发的付丧神眨了眨圆溜溜的蓝眼睛,他好像突然察觉到了什么,惊讶的低头看向了自己的左肩:
“欸?为什么伤口突然恢复了?明明——”
明明冲田桑现在没有在修复他的本体刀啊?
——
“龙之介,我见到了令我感到愤怒的事情。”
吉尔·德·雷捧着一个画面模糊的水晶球,眨着他眼球外凸的双眼,漆黑的瞳仁占比例比较小,大片的眼白围绕着那一个黑圈,圆鼓鼓的眼珠子看上去就像缺水的金鱼,真正的caster用腔调古怪的声音说:
“天神不仅背叛了我的圣少女,甚至还制造了拙劣的残次品妄图取代她,那明明是与我的圣少女一模一样的面容,却没有丝毫圣洁的光芒,反而与泥洼中扭动的泥鳅一般,连混浊的双目都带着黯淡的拙劣颜色。”
“……啊,哦?是这样吗?”雨生龙之介抓了抓后脑勺,放下手的时候却遗留下了红色的脏污——当仔细看过去的时候,会发现他的整只手,甚至指甲缝里,都粘着粘稠的不明红色液体。
“虽然不太懂这是什么意思……”外貌阳光爽朗的青年摊了摊手,露出了通红的掌心,昏暗的烛火映在他的脸上,能看到有两点斑驳的红褐色痕迹,似乎是什么红色液体溅了上去,不过由于主人的不在意,所以直到现在已经氧化变褐了,雨生龙之介像宽慰朋友那样宽慰caster:“不过意思就是老爷你看到了讨厌的人吧?这样的话,把那个家伙做成艺术品不就好了吗?”
这么说着,他好像突然觉得自己的主意实在是太妙了,兴奋的攥紧了手里粘着猩红液体的刻刀:“把讨厌的家伙做成艺术品,这样看上去就不会感到讨厌了对吧?”
“啊……”caster眨了眨他外凸的双眼,干枯青灰的眼皮微微抖了抖,随后又低下头去看手里的水晶球,用如同枯枝一般的手指点了点水晶球干净光亮的外壁,他直勾勾的盯着画面中身着粉色袴裙的少女,目光牢牢的粘在了她的脸上:
“龙之介,你总是能找到最好的方法。”
第102章 被伏击了
lancer与saber的战斗以lancer的退场作为结束,而吉尔伽美什与berserker的战斗似乎……才刚刚开始。
远坂时臣凝视着手背上鲜红的令咒纹路,慢慢的皱起了眉头。
对于远坂时臣来讲,身为“御三家”之一远坂家的家主,他过度的自信会让他只相信自己的推论,即便是他的学生言峰绮礼在催促着“请老师尽快下命令”,远坂时臣也只是当做听听而已,至于应当如何判断这件事,他有着自己的思量。
archer在这么多Servant面前暴露了自己的攻击路数,这对于远坂时臣的计划其实是非常不利的,虽然他也瞧不上净是用一些歪门邪道不入流手段的卫宫切嗣,但有一点他不得不承认,在情报的领先以及保密这方面,他和卫宫切嗣都有着同样的重视。
毕竟现在还是圣杯战争刚刚开始的阶段,如果在这个时候就将自身的情报透露出去,就算英雄王的实力无比强劲,也很难说在另一个方面能否达成目的——现在就让吉尔伽美什认真面对的话,远坂时臣不知道他能否留下最后一划令咒。
英雄王吉尔伽美什如果认真的释放宝具,即便是以最坏的结果估计,也只会是因为他觉得“有趣”而故意让其它英灵存活,远坂时臣完全相信他的实力,但是相对的,有利必有弊,吉尔伽美什这副唯我独尊的态度……除了令咒,似乎还真的没有什么可以命令他。
而且虽说圣杯战争只开始了第二天,但是目前的情况也不能够以常理来判断了,现在仅仅是第二天的晚上,全部的阶职就都已经露面,并且还不是各自分散的小型斗争,七个Servant居然在这么阴差阳错的情况下聚首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