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之后萩本屋的后厨传出食物被偷的消息, 这就不关他的事情了。
解决完所有的烤鸡和馒头后,时雨擦了擦嘴角的油花,看着坐在窗边悠哉悠哉地欣赏着窗外风景的百鬼之主。
“你来这里做什么?”
时雨没想到他来花街做个任务也能碰到老熟人,还好死不死的被对方看到他穿着女装的样子,而且鲤伴到现在也没问他为什么要穿着女装,时雨现在只希望对方可别把他当成是有什么奇怪癖好的夜兔了。
“嗯?来花街自然是为了喝花酒。”
长相俊美的黑发妖怪从怀里摸出一瓶酒扔给身后的黑发青年,这是他刚刚从萩本屋的后厨顺回来的,时雨稳稳的接住那瓶酒,随后摇了摇头。
“我还没成年,不能喝酒。”
时雨将手中的酒瓶搁置在一旁,看着对面的鲤伴,“我记得我之前跟你说过。”
听到这句话,鲤伴又从怀中摸出一个朱红色的酒盏,似笑非笑的看着对面的时雨,“那斟酒你总会吧,如果我记得没错,这应该是花街游女最基础的技能。”
常年流连于各种烟花柳巷的某位百鬼之主对于花街的某些事情可谓是了如指掌。
“你就这么想惹怒我吗。”
时雨面无表情的看着对面的俊美大妖,“说起来我早就想你与你打上一回了,择日不如撞日,咱们现在就在这里履行先前的约定如何。”
时雨先前在浮世绘町与这位百鬼之主约定好,他陪对方喝八十年的酒,而对方则要陪他打八十年的架。
鲤伴挑了挑眉,“你确定要在这里打?”
时雨愣了一下,随即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他现在还有任务在身,要是真跟这家伙打起来了,潜伏花街的计划算是彻底泡汤了。
女装也穿了,吊死鬼的妆也化了,还被某个音柱用一个饭团的钱就卖进了这家妓馆,他受了那么大的“委屈”才好不容易潜入这条花街,如果现在跟鲤伴打起来,之前做的那些努力就算是白做了。
他如果暴露了,潜伏在时任屋和京极屋的锖兔和义勇,现在应该是兔子和义子了,他们俩也会遭到怀疑,放跑了上弦是小事,但如果那只上弦恼羞成怒,在这条花街大开杀戒,那可就真的不妙了。
权衡利弊之下,时雨只好暂时压制心中的那点蠢蠢欲动,决定等回头再找个机会跟这个可恶的妖怪好好打上一场。
鲤伴看着时雨眼中的战意一点一点慢慢消退,他挑了挑眉,“看来你并不是因为缺钱才把自己卖到这里来的。”
时雨听到这句话,有些无语的看着他,“谁会因为缺钱就把自己卖到这种地方来啊。”
“这还真是可惜。”
鲤伴用着略带遗憾的眼神看着时雨,“原本我还想着将你从这里买回去呢。”
“你有钱买吗?”
时雨一脸嫌弃的望着他,“你连喝酒都要别人帮你付账,你还想买我?话说在前头,我可是很贵的!”
时雨打死都不想承认他是被人用一个饭团的钱卖到这里来的,他决定等花街的事情了了之后,回去就找天元切磋几顿,让他好好感受一下来自兄长的爱意。
鲤伴笑了笑,金色的眸子中闪过一丝促狭,“这是自然,像你这种绝色价格定然不菲。”
时雨不动声色的捶碎了手边的茶几,“别以为我真的不敢揍你。”
真把他惹急了,管他什么潜入任务,秘密调查,那都是浮云,时雨表示他直接把这条花街给掀了,就不信那只上弦还不出来。
“好心提醒你一句,游女首先要学会的一点便是善解人意。”
鲤伴漫不经心地往酒盏中倒着酒,“若是都如你这般泼辣,恐怕今后无人愿意指名于你。”
他的话刚说完,旁边便传来一阵剧烈的破空声,黑发大妖轻巧躲开,而原本他所处的那块地方,此刻多了一把黑色的雨伞,看似普通的雨伞深深嵌入那一处的墙面,结实的墙面已然破了一个巨大的窟窿。
“那此刻出现在我房间里的你,是否算是我的第一位恩客呢?”
时雨走到窗边,轻松取下嵌在墙内的雨伞,而伴随着他将雨伞取下的动作,失去唯一支撑点的墙面终于不堪重负,轰然倒塌。
时雨举起手中的雨伞,对准对面那名黑发妖怪俊美的脸庞,“作为客人您指名我的谢礼,我定会使出平生所学,好好招待客人一番。”
话音刚落,他瞬间闪现到鲤伴的面前,尖锐的伞尖直指对面那名妖怪的咽喉,鲤伴不慌不忙的从腰间抽出一柄长刃堪堪挡住了时雨的攻势,只听见“铮”的一声,技术互相碰撞的刺耳声响远远传开,等时雨看清楚那把刀刃的模样,不禁挑了挑眉,“你怎么带着这把刀,你的弥弥切丸呢?”
“弥弥切丸还给老头子了,对我来说,还是这把刀用得更为称手些。”
鲤伴轻抚手中长刃的刀身,漫不经心的回应道。
时雨撇了撇嘴,不过是一柄普通的日轮刀罢了,甚至还没办法跟其他日轮刀一样变色。
这把刀是他曾经送给鲤伴的信物,时雨没想到鲤伴会一直将它带在身边,还把它当成了自己的防身武器。
就在时雨提伞准备展开第二轮的攻势时,门口突然传来一阵慌乱的脚步声,紧接着,“哐啷”一声,房门被人从外面踹开,一群人一窝蜂似的闯入房间,其中还有不少身材高大的男人手中还拿着各种武器。
“发生什么事了?!这么闹出这么大的动静?!”
萩本屋的妈妈桑从一群身材高大的护卫身后走了出来,一脸焦急的查探着房间内的情况。
时雨反应迅速的丢掉手中的雨伞,再将身上的和服撕了几个口子,伸手在脑袋上随便抓了几下,做出一副衣冠不整的模样,随后回过头眼泪汪汪的看着身后的妈妈桑,“老板,这人突然出现,想对我行不轨之事。”
他楚楚可怜的模样瞬间就引起在场所有男性的疼惜之情,众人怒气冲冲的将视线对准房内的罪魁祸首,那是一个外貌极为俊美的年轻男人,众人看到他的时候都愣了一下,实在很难将他与意图对未来花魁行不轨之事的狂徒联系到一起,不过有眼尖的人很快就发现了一件事。
“他手里的那瓶酒是从咱们后厨拿的!”
在后厨干了十几年的中年男人一眼就认出那名俊美青年手中那瓶酒的来历。
“好啊,难怪今天的厨房莫名少了好几只烤鸡跟馒头,原来是被你这家伙给偷走了,你这家伙不仅是个色胚,还是个贼!”
萩本屋的妈妈桑气得肺都要炸了,连忙指使身后的那些护卫,“给我把他抓起来!”
都不用妈妈桑开口,身材高大的护卫们就已经提前行动了,他们举起手中的武器气势汹汹地朝着那名黑发青年奔了过去。
鲤伴混迹花街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被人用“色胚”和“贼”来形容他,他看着一旁装出一副受到惊吓的模样,正在捂脸假哭的时雨,金色的眼底闪过一丝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