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玉轩狐疑地看了一眼朱棣,勉强信了他的话,这才取出枕脉给朱棣把脉。
片刻后,何玉轩摇头道:“您是不是没吃药?”
这病情和昨日并无差别,甚至更恶化了些。
朱棣正欲说话,却发现何玉轩的视线并不是停留在他身上,而后越过了他停在了郑和身上。
郑和:……
“晨起不慎打翻了药碗,临出门来不及煎煮,便搁置到了现在。”郑和苦笑。
朱棣摸了摸鼻子。
何玉轩慢吞吞地说道:“若王爷嫌弃这煎煮的技术,臣自当效力,务必让王爷在应该喝药的时候喝到药。”
朱棣无奈,敛眉柔声道:“只是一次意外,日后不会再有。你若是来给我煎药,道衍怕是要劝谏我之浪费了。”
何玉轩坦然道:“臣本便是习得这些,又有何不可?”
这大夫才是他的本职。
朱棣缓缓而道,“你我对你之定位各有不同,倒也不必争执。只不过,听说你这些时日都不曾出屋?”
朱棣轻描淡写地发起了反击。
何玉轩幽幽地说道:“然臣身体安康,认真吃药好生休息,不似王爷,白给俸禄,大夫送上门也不愿看病。”
朱棣连连苦笑,何玉轩本便是个软黏低柔的嗓音,拖长了幽怨的语调着实让人招架不住。
“罢了罢了,明日你再来,要是无起效,你便拿郑和撒气吧。”朱棣咳嗽一声,看似认真严肃地说道。
何玉轩继续幽怨地看着燕王,“届时臣便从前院搬到后院,坐在您的院门前盯着您喝药。”冤有头债有主,何玉轩丝毫不畏惧燕王的冷意,直不溜秋地说道。
朱棣:……好毅力。
这场对话最终以朱棣失败告终。
朱棣轻咳了一声转移话题,“七日后出兵大同,药厂的成药数量如何?”
谈及正事,何玉轩也迅速扫去了疲懒的神态,认真地说道:“世子在衡量了人数配比后,已经加开了二厂,如今的数量基本能满足重伤病患。”
朱棣颔首,听到何玉轩又说道:“医护兵的问题,臣以为还是需要您制定相关的制度,若是只单凭入伍为兵的话,这医护兵所承担的风险会比寻常的士兵要大一些。”
假使真的成行,此事必然很容易被观察出来,那些这些被培训的医护兵自然会成为攻击的对象。
这反倒是个问题。
朱棣淡淡道:“你只管选人培训,其他的事,我来处理。”
何玉轩自然是放心,心安理得把问题丢给了燕王。
岂料燕王突然冷不丁地说了一句,“日后再有奇思妙想,不必再寻其他人。”何玉轩微愣,最初还没反应过来是何事,好一会儿才想起了刘生与农事的事。
何玉轩嘟哝着说道:“臣对这些一窍不通,总是先尝试过才知道一二。”
朱棣漆黑幽冷的眼眸平静扫了他一眼,“当真如此?”
何玉轩:……
走我。
何玉轩留下药方后麻溜地自请离开了,甚至临走前还确认了一番朱棣的晚膳。
这夜,风雪飒飒,何玉轩坐听风声拍窗,至子时后才入睡。
何玉轩照常入梦会小黑屋,当他正安安稳稳地掀开了一页同人打算读的时候,便听到了小黑屋幽幽地说道:【您今日与燕王打情骂俏后,为何要离开?】
何玉轩揉了揉耳朵,嘀咕着说道:“年纪轻轻怎么耳聋了?”
小黑屋又重复了一遍,这大有何玉轩要是忽视他便一遍又一遍重复的模样。
“燕王并未和我打情……骂俏。”这个词语说出来,何玉轩都压住不住吐槽的欲.望,这是什么鬼形容?
胡扯!
小黑屋不缓不慢地在何玉轩面前拉开了一幅画卷,那画卷的中央赫然便是何玉轩与朱棣。两人侧身而坐,言行举止好似被人记录在画一般,那场对话的内容又重新回到了何玉轩的耳边。
何玉轩面无表情地看完后,“我和王爷的感情不错。”
他语气平淡地点评。
【。】
何玉轩把小黑屋噎到无话可说后,总算能低头看书了。
今日的同人讲述了人狐殊途的故事,朱棣是帝王,何玉轩是一只九尾狐狸。一人一狐的情感让上天落泪,让地底崩裂,让熔浆倒流,简直是惊天地泣鬼神。
【“任这世间如何看我,都不能把你从我身边夺走!”一身明黄的帝王立于高台上,对着天地威慑冷然道。】
何玉轩捡了一地的鸡皮疙瘩,觉得这篇同人里的朱棣很恋爱脑。天子一怒伏尸百万,全然顺着己身心意而动的感情当真如此令人着魔吗?
不得不承认,这篇同人确实写得不错,不然也不会让何玉轩陷入这般的思忖。
然何玉轩这二十四年都是光棍一条,实在是不能体会这般的情感,只能在看完后一声叹息,而后假惺惺地表达一下观点便了事。
小黑屋,【若是燕王出事,您愿意救他吗?】
何玉轩蹙眉,“你这话是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