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玮辰笑嘻嘻地说道:“没关系,因为我在来之前就同尚书大人说了。”
何玉轩:坏胚子。
“得了,你就把你想做的事儿说一说吧。”何玉轩被他折腾得没办法,总算是松了口。
认识这么个损友也是何玉轩自己倒霉了。
“其实事情也很简单,你只要陪我去城外踏青。”徐玮辰换了口吻,笑着说道:“剩下的事情我会帮你处理的。”
何玉轩以手抵着额头,很是无奈。
徐玮辰找他,是因为徐母替闺中好友的女儿相中了他。
这个关系说起来有些远了。
徐玮辰的性格中有五六分是继承了他的母亲,徐母是一个大方得体的人,说话特别利索也很会说笑。端看她最终默认了自家儿子做出来的事情,就足以看得出她是个心胸宽广的人。
徐玮辰曾经说过,他家老母亲对何玉轩的印象特别好。自从那次何玉轩登门后,徐母就一直念叨着这如花似玉的公子哥儿怎么能独身一枝花呢?
“……你能克制一下自己看热闹的语气吗?”何玉轩忍不住说道:“如花似玉是什么词?”
徐玮辰嘿嘿笑起来,迅速扯开这个话题。
徐母是这个性格,在随着儿子入了京城后,她是家中唯一的女眷。这官场有圈子,这夫人们同样也是有圈子的。这你来我往的交际中,徐母算是个大方的,虽然徐家没什么家世,可是从徐玮辰这三品的官职也算不得低,在这京城中还是拿得出手的。
不管是为了讨好徐母也好,还是正常交际也罢,徐母在那些贵夫人的圈子很吃得开,那些权贵的老夫人们也很爱寻她说几句趣话。
来来往往的人中,徐母也有了自己的闺中密友。
徐玮辰一说那名讳,何玉轩就有些头疼了。
徐母的闺中密友,则是张玉的夫人,这说亲的,自然是张家的女儿了。
王夫人在这京城里权贵圈还算是有名气,她的丈夫是朱棣颇为倚重的武将,当初靖难中,张玉之功劳可谓最大。而张家中,大儿子张辅是信安伯备受重要,二儿子是神策卫指挥使,三儿子堪堪成年。
唯有一女,自然是张家的掌上明珠。
所以当徐玮辰提起张家的时候,何玉轩便知道这究竟是哪一个张家。毕竟说句不要脸的话,如今以他工部尚书的身份,除了张玉这个张家,在寻亲做媒的时候,还有哪一个张家能配得上他的位置?
正因为如此,何玉轩才头疼。
张玉可以说是帝王手下最看重的武将了,虽然他的年纪有些大,可在朝中他是威严最高的老将军。和他同样在靖难□□劳极大的朱能虽然和他是忘年交,可他在军队中的资格还是比不上张玉的。
他们两个要是凑在一起,确实从身份上来说很匹配。
徐玮辰这么死缠烂打地追着何玉轩,正是因为他母亲打算做这个媒。他偏生又是一个特别爱护徐母的人,这么多年来唯一一次违逆他母亲的话,便是当初他强要与他徐远辰在一起,除此之外从未拒绝过他母亲。
“我并没有娶妻的打算。”何玉轩抬手摁了摁额头,“你现在让我和你去郊外踏青,是因为你打算在寺庙里相看?”
这一出去踏青到底是不是去寺庙?何玉轩不知道。
但是那杂书本上可写得好好的。
左右不过那两招便是。
徐玮辰笑着说道:“这话说的太准确了,只要到时候一相看,说不合适,这不便成了吗?”
何玉轩幽幽地说道:“你打算让谁去说这个‘不合适’?”
徐玮辰兴致勃勃地说道:“嘿嘿我和张€€的关系还算不错,到时候让他随口胡言你几句不好的地方,那不就成了吗?”
张€€是张家的二子。
何玉轩运气,然后又运气,这才慢慢地说道:“难道你没有想过,如果我与徐老夫人所说差别过大,会让张老夫人怀疑徐老夫人是故意的……”
徐玮辰停顿了片刻,何玉轩所说的很有道理。
总不能让两位老夫人反目成仇。
其实徐玮辰也不想来干这件事儿,但是如果不是他率先把这事儿给揽下来的话,徐老夫人就有可能当真都能上门做媒。这临到头了当着一位老夫人的面,何玉轩的性格是不会直接拒绝的,这样子反而又是一件麻烦。
徐玉轩认真想了想,“再过些时等春来,找个由头说是赏花宴,届时邀请些公子小姐们,再寻个借口让众人撞见。我便在其中浑水摸鱼吧。”
徐玮辰懂何玉轩的意思,张家小姐的年纪还算是比较小的,或许他会喜欢上其他个年纪与他相仿的人呢?
本来闺阁中的小姐们就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难得看到外人。
这也是个好机会。
虽然操作上有点难度,但总好过让何玉轩成为那个唯一的选择对象。
徐玮辰总觉得拉何玉轩下水不是个地道事儿,在他提出来这个解决办法后,他立刻就欣然同意了,并把这件事儿揽到了自己身上,必定会说服他母亲。
总算把他这个衰神送走后,何玉轩比忙活了大半天还累。
这件事如果仅仅只有徐玮辰的话,他老早就把损友给踢出去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如果没有徐老夫人的话,徐玮辰也必定不会提出这样子强人所难的事儿。
何玉轩摇了摇头,不再想这件事情。
至少徐玮辰的到来,打断了何玉轩对某件事儿的胡思乱想,并决定投身于伟大的公务中去。
首当其冲就是修缮华盖殿。
那么大一个大殿虽然没有彻底损毁,可到底不能够烂在哪儿,不然算什么事儿啊。
何玉轩把上一次的账目找了出来,细细盘算了所需的花费,最终决定把这件事儿交给刘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