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本来就是皇家狩猎,你掺和个什么劲儿?”何玉轩漫不经心地说:“想来只有今日才较为严重,明后日,汉王殿下该不会如此了。”
若是接连三日都如此,哪怕是汉王都知道不太合适,徐玮辰要是真的想狩猎,那就等明后日才去更为合适。
徐玮辰在何玉轩这里呆了下来,一副不想回去的样子,“你怎么从昨天到今日都有点怪怪的?”何玉轩蹙眉。
徐玮辰没好气地说道:“我母亲不知道什么时候给我换了个小厮,那说话可真谓三棍子打不出个闷屁来,和他待在同一个屋子里面,恐怕十年都听不到他说话的声音。”
何玉轩忍不住哈哈大笑,徐老夫人可真是知道他儿子的命门。
徐玮辰白了眼何玉轩,“这有什么好笑的?说来可气,徐远辰那家伙回来后也颇为赞同,这是联合起来欺负我呀。”
“谁叫你太过八卦,说话的劲儿头都止不住。”何玉轩幽幽地说道。
“总好过你吧,我可真想知道你是怎么十年如一日这般模样。”徐玮辰怼回去。
何玉轩漫不经心,“那可真不是,十年前的我可不是如今的我。”若是以前的他,想必现在还在策马奔腾,疯狂游玩吧。
“说来也是奇怪。”徐玮辰说道,“”今日若还有其他的王爷,可能汉王殿下会更为着急。可如今只有他一人,为何需要如此拼命?”
何玉轩淡淡说道:“如今只有他一人,岂不是机会?这更是展现的好时机。”
徐玮辰摇了摇头,说起了别的话题。
“你年初建的善堂如今如何了?”
何玉轩喝了口茶水,“还在运行,请来的先生们也还算是负责,倒没有什么大碍。”
“你总不能全都靠着自己的俸禄在支撑,那能撑多久?”徐玮辰不赞同地摇了摇头,“当初你说要为数科培育人才,然后又说建善堂,我就当做你在为自己积德了,可没想到你这越办越大收的人可不少,难不成你还真的打算靠自己撑下来不成?”
这是在年初的时候,经过阿希斯留下来的那本数学基础,何玉轩感受到了这些基础人才的重要,便开始萌生了要推进的想法。
可若是要在科举上进行改变,首先得是有这样一批需要考试的人才。而宋元至今,术科等皆是慢慢衰落,唯有进士一科极为重要。而随着这一趋势的越发增长,则意味着其他所需学科的人才渐渐减少。
徐玮辰与何玉轩一合计,这件事情不能够冲动。
可徐玮辰没料到何玉轩终究是在别的方向上冲动了。
何玉轩说道:“善堂的情况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糟糕,除了年中我再给了一笔钱财之外,如今他们已经能够自己运转了。”
何玉轩当初写信问过戴思恭,师傅赞同了此事,而后把自己的府邸让了出来。那善堂就在戴府里头,稍稍修缮整改后,那善堂就办了起来。
要进这善堂,男女不限,年纪需得超过八岁,而后答应两件事。
一是学习,二是做工。
年过十五则自寻出路,也可按着何玉轩的分配行事。
若是有人半夜把孩子偷偷丢在门外,这善堂报官府也很是容易。哪怕是贫苦,人家也没有丢弃孩子的道理。如果是当真养不起,当初就不该生下来。当然更多的是拼死拼活要生个男孩,结果反倒是生了个女娃娃下来……这些繁杂的事自然是有,但最终还是过来了。
何玉轩自认为不是个好心的人,他确实撑起了善堂,却也定下了很多规矩,不允许界限外的人进入。其他的且先不说,光是他的身份其实就挺好用的。
他自然知晓换了其他人,铁定不会是今日的模样,可既然有好处,那别好好用着,何须去深思?
“哪里算是自己支撑起来的?”徐玮辰吐槽了句,“他们是靠着自己的名头和一些店家牵桥搭线,把他们的货物当做是进货的来源。你就不怕他们把你的名声滥用?”
“这倒不会。”何玉轩眉眼弯弯,笑着说道:“这件事我是交给柳贯来做的,他做事我放心。”
若是善堂在柳贯盯着的前提下还能出事,那可真是麻烦大了。
徐玮辰劝说不得也懒得再说,慢慢与何玉轩扯皮起了其他的事情,忽然帐篷内一冷。
两人同时抬头看着帐篷门口,一道黑色的身影立在门外,那硬朗高大的模样让徐玮辰愣了愣,电光火石间想到一个人,僵硬着声音说道:“子虚,莫非……”
何玉轩起身走了几步,掀开那帐篷门口,只见帝王长生而立站在门外,那模样像是在候着何玉轩开门。
何玉轩无奈说道:“外头这么冷,万岁何不直接进来?”
朱棣幽幽地说道:“上次说要敲门的,可是你呀。”
何玉轩抿唇,眼里忍不住流露出了笑意。
原来刚才门外那晃动的两下,就算是敲门了吗?怪不得忽然流入一丝丝冷意。
何玉轩曾经吐槽过,那几次朱棣悄然无声出现在他背后的遭遇,若是帝王有过敲门的举动,何玉轩倒也不必如此惊讶。
那不过是何玉轩随口带过的话语,没想到帝王当真是放在心上了,就在他欲开口的时候,何玉轩的背后响起了一个僵硬的声音:“微臣见过万岁。”
何玉轩微愣,刚刚那一瞬间,他竟然忘记了自己的朋友还在。他回身一看,果然徐玮辰的眼里带着满满的困惑,但是他注视着何玉轩的视线却带了点紧张中的趣味。
呔!
和喜欢八卦的人交朋友就是麻烦。
帝王眼神淡漠,看着徐玮辰的模样古井无波,“徐爱卿起来吧。”
何玉轩这腿吧,弯也不是,不弯也不是。
徐玮辰很是机灵地说道:“万岁与何大人有要事要商量,臣不打扰了。”
他溜走的速度倒是快得出奇。
何玉轩与朱棣面面相觑了瞬间,何玉轩往后退了一步,“您还是先进来再说吧。”
帝王矮身进来,视线在营帐内扫了一圈,“郭资的技术还是不错的。”何玉轩看了几眼,无奈的笑起来,“我对这些真是不太上手。”
当初在打桩的时候,就打得太浅了。
两人各自坐下,莺哥重新泡好茶水送了过来,何玉轩捧着茶盏暖手,“您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