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居然磕了燕王和我的CP 第368章

纪纲与陈瑛的争斗随着帝王的默许而落下序幕, 面上看起来两人都被训斥责骂了一顿, 可私底下看来, 还是纪纲受损更为严重些,不管是锦衣卫还是他这位指挥使大人在行事的时候都约束了不少。

随着这件引发朝廷侧目的事情收尾后,寻常的日子如白马过隙, 呼啸而过,直到某日刘世寻到何玉轩的时候, 他正站在窗前看落叶飘旋……方才意识到已经入初秋了。

刘世欠身说道:“大人, 果然如您所料, 随着刑部与大理寺的加紧调查, 张丘果然慌了, 昨日又寻到臣来商议……臣以为, 此事定然与他有关。”

何玉轩摩挲着窗棂,淡淡地说道:“你看着办吧,要上报还是要如何都看你处理。”

刘世听着何尚书这话,不知怎的有种奇妙的突兀感,“大人,您的身体不适吗?”刘世嗫嚅了片刻,终究憋出了这句话。

刘世不是那种善于言谈的人,他更是不懂得要如何去周旋这尴尬的气氛,但是他的问话确实是让何玉轩忍不住笑出声来,“你这还真是一句……”何玉轩感叹了一声,“我本职便是大夫,这点医术还是有的。”

何玉轩打趣的话语让刘世腼腆地低头,随后说道:“可是大人看起来似是情绪不高。”

何玉轩无奈摇头,按着刘世这性格,还真的只适合在工部这样的氛围里头,要是去户部或者是吏部这种勾心斗角更为严重的地盘,光是这不会看氛围脸色的模样就容易被人生吞活剥了。

这哪里能追根究底呢?

何玉轩偏生不走寻常路,他懒懒靠在窗台前,煞有其事地点头,“确实是心情不好啊,难得一个秋日却要听张丘那种烂耳朵的话,还真是败坏情绪。”

刘世闻言还真的点头,“大人说得对,这件事臣待会便处理首尾,不会再让张丘的事情污染您的情绪。”

张丘一直有何玉轩的人在盯着,自从刘世与他商议后,何玉轩就派人一天十二个时辰盯着,他家那第四位侍从还真是好使,这种时候稳妥地把所有的讯息都每日带回,基本可以拼凑出张丘的活动轨迹与大概的经过了。

当然不可避免在何玉轩留意到张丘差点连每日吃的是什么都被回报后的沉默……认真想想他的身边现在怕也是留着不少这样的人才,这连每日吃食都汇报到底有点……何玉轩摇摇头把这些思绪丢到一边去。

张丘与工部几个被锦衣卫抓去的官员都有过接触,但也仅仅是接触,怕也是与刘世这种的合作意图,但是理应都是没成功的,后头才会被纪纲一把全都带走……不敢带走刘世的缘故,到底是因为他的身份,再怎么样刘世也是三品官……假若是这样,那纪纲与张丘代表的定然不是同一股势力,又或者仅仅是合作的关系,不然纪纲不会明显地表露出对那几个官员的恶意……

思忖到这里其实已经算是了结了,不管纪纲是为何,肯定是为了钱财分赃。

而把张丘背后的人给挖出来就成了,不管是汉王殿下还是其他藩王,更甚至是哪一个朝廷重臣,这点何玉轩完全不在乎,但是把工部打造好的兵器拿出去贩卖给海贼倭寇便是不成!

有一说一,哪怕不是从工部泄露出去,而是在军粮储备运往各地泄露出去的自当也不成!

敢动战士的军备,便可能动士兵的粮草,欲.望终究是无穷无尽的,一旦得到满足,就会更为扩张……这点,何玉轩如今已经感觉深刻了。

何玉轩偏头看着窗外的景色,那漆黑的眼眸显得有些懵懂迷茫,喜欢的爱意与蓬勃而出的欢喜在没有阻挡后,还真是前仆后继锲而不舍啊。.

欲.望沟壑是填补不满的。

刘世见何玉轩不说话,默默欠身后,就悄然从工部大堂内退出去。

半日后,张丘被捕。

两日后,大理寺从张丘嘴里撬出来一堆名单,其上的名字令人震慑,在大理寺卿决断后,这份名单被送往皇城。

半月后,汉王殿下连夜就藩,彻底搬离了京城。

一月后,陈瑛频频弹劾长兴侯耿炳文、驸马都尉梅殷、曹国公李景隆并其他数位武将。随后耿炳文自杀,梅殷溺水,其余诸位有死有调职……陈瑛的手腕令世人厌恶,也令同为御史的同僚侧目,其酷吏的名头又一次远扬。

陈化匆匆从太医院出来,背后的流言蜚语犹在耳畔。

他叹息了声,被盛寅所听闻,淡淡说道:“有烦心事?”

陈化敛眉说道:“因家事所扰,还望大人恕罪。”

盛寅的医术高超,颇得太子的喜欢,很快就被提拔到御医,这升职的速度虽然快,但是在这太医院里面却并非首例。

太医院的御医有按着寻常升职上去的,但也有不少是因为皇帝太子喜欢而被赐职的。

“无碍。”盛寅的话虽然少,却是个温柔内敛的,“若是有问题也可同我说说。”

陈化苦笑,那可不是一个说说就能解决的大麻烦啊。

……

春去冬来总归是正常的季节更替,在何玉轩的不甘不愿中,这北巡还是提上了议程。帝王所愿自然是朝臣们反对的重点,毕竟北边还不算平定,若是帝王出境亲临未免危险了些,然朱棣的魄力坚定非常人所能动摇,在帝王强硬的态度下,这件事还是有条不紊地准备了起来。

什么人去,什么人不去,帝王心中早就留有一杆秤。

太子朱高炽自然是留下来监国,解缙、黄淮、杨荣等人都留下辅助太子,六部里头各带走两堂上官,各种随侍的士兵仪仗都在礼部与兵部的商议下人仰马翻地继续着,点卯熬了三宿,堪堪在帝王给予的时限前圆满地办成了。

何玉轩拎着个莺哥与马晗包裹款款地上路了。

何玉轩:……这话听起来怎的那么不吉祥?

临近冬日,何玉轩裹着小毛毯坐在马车里,摇摇晃晃的外头景色早已经看习惯了。

虽然上路后与预想中一样无聊,但是免于面对那么多的事务,何玉轩难得能睡到自然醒,便是那五禽戏等的锻炼身体也落下了几日,待慢慢调整过来后才又恢复了正常。

这一回出门,许是帝王怜悯这一年多徐玮辰的劳苦功高,把他这户部左侍郎也给带上了。然何玉轩深知徐玮辰内心大概正在嘤嘤哭泣,毕竟难得徐远辰在家,他是半点都不想离开京城。

奈何这话徐玮辰不敢说。

何玉轩手里握着半卷书,剩余的卷轴散落在膝盖上,借着那扬起的车帘亮光看着那医书字迹。宽大的马车内许是燃着香炉,那幽幽的香气提神又有点香腻,随着半开的窗户扩散开去。

清朗的天空干净如洗,就连一朵白白胖胖的云朵都不曾留下痕迹。

好一个秋高气爽。

如此悠哉的时光难得,何玉轩懒散得如同过冬的刺猬,把自己卷吧卷吧塞在马车里,寻常的时候都不下马车,这都上路小半月了,何玉轩就生生把自己闷了小半月,连带着莺哥都有些担心地劝说何玉轩下马车走走。

何玉轩:不哟。

沉静了小半月的帝王总算是忍不住,大手一挥,让人把何玉轩从马车里面揪出……不,请出来送到御驾上头去了。

何玉轩:……暴力。

何玉轩那宽大的马车比起御驾来说就如同逼仄的屋子,他背后是柔软的靠枕,左右都安置好了小毛毯,面前的案几摆着剔透光滑的茶具,朱棣泡茶的姿态如行云流水般优雅,那袅袅香味随着热气扩散开来,茶枝在杯盏里面打旋,澄黄的液体摇曳着被送到了何玉轩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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