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何玉轩就好似一切都知道般,就那么轻轻柔柔地贴着朱棣的唇瓣, 在炙热气息间咕哝:“您就大人有大量……”
哪怕是出去后朱棣会忘却记忆,但是何玉轩还是一板一眼地试图与朱棣平和地讨论出一个双方都同意的结果来。
帝王微阖眼,按住何玉轩的后脖颈施加力度, 那浅尝即止的界限立刻就被打破。
“我才是被情爱迷昏了心智。”
那九五之尊慵懒地说道。
*
何玉轩醒来的时候,耳边尽是飒飒风声。
哪怕他在这破庙石墙内,还能听到外头的动静, 这场风雪来得很是及时啊。何玉轩一边感叹一边在腰带里面摩挲, 把几包药散给取了出来。他宛如能在黑夜里视物一般, 径直把一包药散倒入了嘴里。
他一路走来, 身上的衣裳早就在雪泥里滚过一遍了,都不知道有多少脏污,更别说是何等的阴寒。
昨夜何玉轩就这么睡着了,按着他的身体情况,怕是一不小心就容易着寒了。
静默数着自己的心跳声,何玉轩待午后才推开了石门。
这场暴风雪来得很及时,在掩盖了何玉轩的所有踪迹后,又能让追查的人没有头绪无头苍蝇的追寻。何玉轩踉跄走了两步,几乎感觉不到自己的四肢了,那种阴寒不是单单靠着一股气就能自己抵御的。
何玉轩蹙眉。
在破庙里看了看,然后寻了些被砍碎的木料堆在一处,开始发愁起来。
要生火的话,他身上也没携带什么火折子,难不成要钻木取火不成?那这些木材可一个都过不了关,至少也得是那种干枯的枯枝叶子才行。
火折子……
何玉轩在破庙里走了一遭,似是要把破庙的情况给摸清楚。隔壁的那几个厢房都被翻得贼乱,所有东西都被拖出来随便踩,何玉轩擦黑看了几圈,然后回去正堂的时候,一不小心被门槛给绊倒。
何玉轩:?
他难道四体不勤到这个程度?
他索性坐了下来,也不顾及身上的衣裳脏污,盯着那门槛看了几息,然后摸索了起来。
半晌后,他抠出来了一根火折子。
何玉轩:……
这也行!
哦……
他懒懒地想起来。
buff的效果还没有消失。
何玉轩取着火折子回去,折腾了好半天的功夫总算是生出了一堆冒着浓烟的小火。
他闷闷在烟雾后咳嗽了两声。
看来他确实是四体不勤。
何玉轩披着的裘衣早就湿透了,他勉强弄了个架子,然后把解下来的衣服都放在火堆面烤火,而他自己身着内衣也靠在火堆边。
虽然最初的浓烟很呛人,但木料里的水分被烤干后,那火焰也渐渐透亮了起来,何玉轩拿着三两个坚果靠在神像下的石座,有一搭没一搭地想着生路。
城里的探子不会一概而出,必定还留有几个窥伺城内的动静。想来,或许朱高燧身边也有几个这样的人才是。
然何玉轩出事后,以兵部为首的一干人等与几个将军定然有所防范,且里头也有两三个与何玉轩相熟的人,再加上一个锱铢必报的徐玮辰,何玉轩倒是不太担忧。
一想起徐玮辰,何玉轩就忍不住苦笑。
那些探子借着徐玮辰的脸皮来探望何玉轩,这才能在众多暗卫的视线下把何玉轩给带走,这对他这位损友来说,怕得是一大打击啊!
“砰€€€€”
徐玮辰一掌拍在桌面上,美丽的脸上满是冷意,看着前来劝说的赵王殿下之仆,“但凡所有与鞑子有关之人,无一例外必将拿下!你特特来阻止,岂非是心中有鬼!”
他的眼眸扫过门口站着的侍从,“来人,拿下!”
那大太监倨傲的神色不改,“我乃王爷身边的近侍,尔等岂敢!”
徐玮辰似笑非笑,那精致的面容往往让旁人忽略了他的傲气,“你倒是看看,敢是不敢?”
大太监还未说话,他身后的俩侍卫一脚踢在大太监的膝盖骨上,迫得他不得不下跪。
“你这是在蔑视王爷!!咱家定要在王爷面前告你一个不敬之大罪!”那大太监气得脸色涨成猪肝红,说得唾沫横飞,青筋暴起。
徐玮辰踱步走到他的面前,淡漠的语句宛如眼前的人是一块烂肉,“那王良与鞑子勾结,而你假传王爷的口谕……想来是一家了。”
大太监愣住,继而一闪而过畏惧的神色。
徐玮辰这话的意思,就定要扣他一顶大帽子了,与鞑子扯上关系,就算是赵王也不可能捞他一把!
他正要说话,侍卫早就一把堵住他的嘴,然后把人给拖走了。
徐玮辰踏着官靴站在门口,看着洋洋洒洒飘飞的大雪,脸色越发的难看了。
不多时,一名将军身披铠甲冒着风雪前来。
却是郭资。
这一次北京城仍是由他负责守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