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不女装大汉就要亡了 第56章

待曹瞒换上了衣裳,桥玄便将他带到了演武场,借着场地之利,他就地搭建了一个靶子,然后将一把三斤的小弓箭递给了曹瞒。

桥玄自己拿了一把弓,边演示边对曹瞒道:“‘射’之技艺,讲究的是快与准,拿着弓的手要稳,开弓的手更要稳,目光集中,眼神看准了再松手。”

“嗖——”

箭穿过桥玄布置下的靶子,正中中心,箭头没入其中。

桥玄干脆利落收手:“发矢准确而有力,礼记中称呼其为‘白矢’。”

“《礼记》曰:‘若能做到前放一矢,后三矢连续而去,矢矢相属,若连珠之相衔,则为参连。’”

桥玄露了一手参连的本事,人后退几步,先发一箭,再三箭轮流跟上,一箭穿破前一箭,引来曹瞒崇拜的惊呼声。

“哇,先生射出了参连!”

桥玄又道:“矢发之疾,瞄时短促,上箭即放箭而中名曰‘剡注’;四矢连贯,皆正中目标则是什么?《礼记》读过吗?”

曹瞒兴奋地两眼冒光:“读过!那叫井仪!”

桥玄颔首微笑,走上前去将箭靶清理干净,对曹瞒道:“你也试试看吧,射箭考验臂力,弓有轻重,材质轻的弓弦不够韧,射程不远,材质重的弓可以采用更韧的材料制作,常人却难以拉开,今日你先试试这把三斤之弓,也不必全拉满弓,只要拉开至一半,就可以射中靶子了。”

曹瞒闻言,照着桥玄教导的手势依葫芦画瓢,桥玄在旁指点他动作及瞄准要领,曹瞒使劲,一下子将那弓给拉至了满弓,手上再一松,脱弦的箭急射而去,嗖一下刺入了边上的树干之中!

桥玄怔了怔,上前去将箭取下,靠近发现那箭竟入木三分,轻易取不下来,不由哈哈大笑:“好小子,好大的臂力!”

曹瞒一阵面红耳赤,他看了两眼靶子与树干之间的距离,得意于自身武艺的骄傲瞬间就被戳破了,失落地拢下了脑袋:“啊,没射中靶子。”

桥玄见状,安慰曹瞒道:“这有什么,我第一次学习射箭的时候差点将站在边上的先生给射伤,挨了好一顿骂!脱靶更是常有的事,这些都是熟能生巧的活,只要你用心去练,早晚能做到和我一样!”

两鬓斑白的桥玄犹如一座高山巍峨,让人只能仰望他光彩夺目的模样,这就是真正“大才子”的模样啊!能文能武,什么都会,无论哪一项拿出手全都是佼佼者!

慕强是每一个男孩子的本能,曾经憧憬梦中教导他的女装男修,现在又崇拜上了桥玄。

曹瞒只觉得,桥玄就像是他梦中的男神走到了他的面前,岁月在他的眼角与两鬓留下痕迹,也为他带来了如海般深邃的内涵,以及如上好玉石沉淀而出的光泽。

桥活到五十多岁,善于看人的他哪里看不出曹瞒在想些什么?

他爽朗地笑了起来:“小子,想要和我一样成为厉害的人吗?”

曹瞒使劲点头,今日是他点头最多的一天,实在是书到用时方恨少,他想不出此时该用什么样的话语来赞扬桥玄的厉害。

桥玄咧嘴一笑:“那么接下去的授课,你可别喊苦喊累。”

“不会的,先生教导我知识,我又怎么会觉得苦累呢?多学会一些总没有错的,”曹瞒严肃认真,向桥玄表明他诚恳求学的态度。

桥玄微笑,欣慰道:“难得你在这个年纪就能悟到这样的道理,若是我年轻的时候有你现在这么聪慧懂事,就不会在现在这个年纪懊悔少年时虚度的光阴。”

桥玄身上总有一种神秘感,令曹瞒想要倾听他的故事,可惜的是,他点到即止,没有继续往下说,而是与曹瞒约定好下一次见面的时间,并且嘱咐曹瞒:“授课时间有限,平日里你也要好好练习,准头这东西,多练练就有感觉了,只有自身努力才能换来好的结果。”

每一位先生对待曹瞒语重心长的教育都对他产生着积极正面的深远影响,能够在最可塑的年纪遇上这群发光的人们,是曹瞒的幸运。

曹瞒仰着头询问桥玄:“先生,我有个好朋友,今年八岁了,我能带他来一起听您上课吗?”

曹瞒想到荀彧那对所有知识都如饥似渴的模样,心想:这样好的学习机会,一定要让小彧也来听听。

他又想到荀彧自己手脚不协调的笨拙样子,看他那崇拜的小眼神,还有那声阿瞒哥哥,喊得曹瞒都快得意飘起来了。

这样的阿瞒哥哥,再多来几声才好呢!

曹瞒打着鬼主意:要是小彧来学习这些,肯定会被我的学习能力所震撼,然后更加崇拜我!

“无妨,教一个也是教,教两个也是教。”桥玄并不小气,没多想就答应了下来。

第一次,桥玄教导了曹瞒射箭,第二次,荀彧果然也到场了。

桥玄将他们带到了空旷的场地,手把手演示给他们看,教他们怎么驾驶马车。

第三次,桥玄又带来了琴,带着他们一阵蹭蹭蹭地魔音弹奏,教会了他们基础的音律知识。

桥玄对曹瞒与荀彧道:“若要说如今对音律的造诣谁最厉害,唯有大才子蔡邕了,他的琴艺,甚至能够影响人的心情,让听者随他的琴声,感受到喜怒哀乐,畅想于高山流水。若有机会,你们一定要听一听蔡邕的琴艺。”

曹瞒从未听说过这世上还有琴艺大家,他好奇问桥玄:“蔡邕是谁?”

桥玄答道:“他是名士胡广的弟子,五侯太监掌权期间,蔡邕不得已称病回乡隐居了。”

说起这些,桥玄感到万分可惜:“若他还在洛阳,洛阳名士的名号将也有他的一份啊!”

曹瞒眨了眨眼:“五侯太监曾经想要谋害蔡邕吗?”

桥玄摇头:“他们唆使先帝招蔡邕去弹奏,实则意图遏制太傅胡广,蔡邕这才弃官归乡的。”

曹瞒点了点头,当天晚上便写信告诉刘宏,有一位有大才华的名士名为“蔡邕”,受“五侯”为难而闲赋在家。

不久,帝王下旨征蔡邕为太学博士,招他回洛阳为即将开学的太学做先生。

出身寒门的蔡邕从未想过有一日自己竟会有机会能够到传闻中的求学圣地——“太学”中来,巨大的惊喜萦绕在蔡邕的心头。

若朝廷来征辟蔡邕入朝为官,他定会百般推辞,他也不是个善于做官的料。可现在帝王征辟他入太学,蔡邕足下生风,火速收拾起家当,叫上家仆,乐呵呵地一路自陈留往洛阳赶来,更派人骑马加急为他送信,送到了大鸿胪桥玄手中,告诉自己友人这个振奋人心的消息。

桥玄上课的时候随心所欲,带给曹瞒的是一种游玩一般的快乐体验,再苦再累他都能够熬过去,哪怕手心练出了水泡,哪怕皮肤在阳光下暴晒,曹瞒都每天勤加练习。

时间在学习与淬炼身体的锻炼之中缓缓流逝,带给了曹瞒如同雨后春笋一般抽条长高的个子,和一身精瘦的肌肉,他摸了摸有些黑黝黝的皮肤,咧嘴嘿嘿笑,露出了一口白牙。

曹瞒十四岁生辰一过,新指派来的先生也陆陆续续进来太学熟悉了,修建中的阁楼与场地也全部焕然一新,只等着来年春季迎来新的学生,就能正式开学了。

太学修建完成,曹嵩将沉迷学习的曹瞒接回了家中,离去前,曹瞒握着荀彧的手,泪眼汪汪:“小彧弟弟,你可千万别忘了我呀,等春天一到,我们就能在太学重逢啦!”

到时候,荀彧是小学生,而曹瞒是大学生,两个人就成了学长与学弟的关系,岂不美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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