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不女装大汉就要亡了 第112章

曹瞒摇头拒绝了袁绍的建议,招呼大家伙儿:“今日得各位相助,才平息这一场混乱,不如就由我作东,来日请大家去洛阳酒楼相聚!”

曹瞒安抚好了前来帮助他的人们,留下处理后续事宜。

他将所有来打砸的人全都关押进了监狱,不给他们请大夫,再逼供那群人幕后主使是谁?

这一场聚众斗殴,震撼了整个洛阳!

此前力挺曹瞒的士大夫哑了,窃窃私语:“这曹吉利,竟比起桥玄当年还要胆大包天。”

“这,他聚了一群同届大学生一起,是否会被视为‘党人’?”

“这下可真是捅破天了。”

“神仙打架,凡人遭殃,这曹吉利也是个神仙!”

在士大夫们选择明哲保身,不打算躺这趟浑水时,桥玄却仍极力帮助曹瞒,甚至当朝上奏,言明张让之子与宋皇后弟弟的罪恶。

桥玄铿锵有力道:“陛下,臣以为应当治宋奇死罪,侵占良田本已犯律法,他仍明知故犯,仗着皇亲国戚的身份为非作歹,按律应斩,以儆效尤!”

反对者多为皇亲国戚,经桥玄的火烧浇油,那群人早已是怒火中烧。

“曹吉利于北部做的事情一桩桩一件件全都是错误的!他滥用职权,为虎作伥,误会皇亲,打死国戚,刚上任就杀人,发布严苛而不切实际的律法,陛下应当治曹吉利之罪,将他革职查办!”

朝堂之上,因洛阳北部这一战牵涉甚广而吵得不可开交。

三公之一的太尉袁逢,因两个儿子都参与此战帮助了曹瞒,不得不站出来与桥玄同一战线。

皇亲国戚一看三公之中竟有两人帮助曹瞒,九卿之中半数以上的官员与曹嵩交好,心都凉了,高呼喝骂,当朝耍赖:“曹吉利这是行‘党人’做派!一个刚毕业的学子竟能纠集同届那么多太学生前来相助,假以时日当成新的‘党人首领’,陛下若不严惩,来日必将成气候威胁陛下!”

士大夫们听了那还得了,竟有人触怒他们敏感的神经,在党锢之下已经空前紧张的朝堂上,将刚毕业的太学生们全给拉下水!

那群太学生们,未来可都是他们的一份子,是友军!

越来越多的人站出来维护曹瞒,他们不是为了曹瞒这个人,而是为了整个阶层的荣誉,在场近乎八成官员毕业于太学,谁若敢动太学,谁就是整个朝堂的敌人。

朝会结束后,刘宏脸色阴沉地回到寝宫,周身肃杀,围绕着暴怒的低气压,帝王的怒火冲天燃烧,周围宦官与宫女们噤若寒蝉。

刘宏斥退了所有人,留曹节独自与他说话。

曹节小心翼翼问道:“陛下打算如何处置阿瞒?”他在打量刘宏的脸色,观察他的神情,企图从中获取信息。

昔日关系好的曹瞒如今声望日隆,眼看将成为“党人”之一,他竟能号令同届的太学生来相助,甚至让六成以上的三公九卿支持他。

如此触犯帝王最敏感的那根神经,曹瞒危险了。

这个时候,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他依靠曹瞒捞到了多少好处,等曹瞒失去刘宏信任时,都将全部吐出来。这个时候,他必须要表明心迹,挽回帝王的信任。

曹节俯身跪地,恭敬道:“陛下息怒,曹瞒如此作为,全都是因为陛下对他寄予厚望,他是不是‘党人’,陛下比朝臣们更为清楚,他敢这么做,不是有别人的维护,而是因为有陛下为他做靠山啊!”

刘宏暴怒摔碎砚台,那砚台落在曹节身边,将他心头砸地扑通狂跳。

“他们凭什么拉阿瞒进他们队伍里?他们凭什么与朕来抢阿瞒,阿瞒是朕的人!”

刘宏怒斥朝臣们异想天开,将书案拍地啪啪响。

“袁逢、桥玄,一个两个都企图给阿瞒恩惠,想得倒是美,朕才是阿瞒的靠山,谁和他们是自己人了!”

曹节表情出现了片刻空白,好半天才回过神来,他神色顿时变得复杂起来。

原来不是因为曹瞒有可能成为党人而发怒,而是因为有人要与他抢人而发怒?

曹节心情顿时微妙起来,他抬眸去看怒气冲冲的帝王,却见刘宏正覆手在原地走来走去,最终停下脚步,怒气渐消,他肯定道:“朕要将阿瞒招回来,让他在朕身边做天子近臣!”

曹节忙低垂下头,掩饰住抽搐的嘴角,他温声回答帝王:“可是以阿瞒的性子,恐怕正做得热火朝天呢!他会甘心就这么升迁吗?”

刘宏紧抿着唇不言,胸口起伏,曹节猜测他是在犹豫。

正在此时,外头传来通报:“陛下,常侍张让、赵忠求见。”

刘宏宣他们进殿,两位宦官刚一入殿,就见曹节低垂着头跪在帝王面前,一副认错的模样,眼眸中精光一闪而逝,纷纷上前拜见帝王。

张让与赵忠一起来,为的不是别的,正是前朝闹翻了天的洛阳北部尉曹瞒一事。

张让先是卖惨诉苦,悲戚道:“奴婢一介宦官,乃是无根之人,好不容易有个干儿子日后能为奴婢养老送终,却没想到遇上了这样的事。那曹瞒究竟受了谁的指使,竟是要将洛阳北部掀翻了天!他甚至自己制定法律,当真是在洛阳北部当起了土皇帝了!”

张让诉苦时,刘宏全程处于面无表情的状态,他甚至还能语气平静地询问:“赵忠又是来做什么的?”

赵忠于是跪拜帝王道:“太学生曹吉利声望日隆,如今朝堂的形势严峻,多少人为他说话,可见其党羽众多,已成‘党人’气候,若让那些人官官相护,日后恐怕要对陛下不利啊!昔日有窦武,今日有曹吉利,奴婢恳请陛下发令逮捕‘党人’,杀鸡儆猴!”

五侯宦官执政期间,张让与赵忠还只是小宦官,未能接近帝王身边。在刘宏继承大统以后,他们才逐渐被任用。曹节曾经独揽大权,将所有事情捏在手心,不想却犯了帝王忌讳,忙不迭将手中权柄抛出些许,表明忠心。那一部分权柄正是流落到了这两人手里,将他们的野心也给养肥了。

宦官们之间在其他士大夫们看来是一体的,人们都道曹节与张让等人勾结,其实不然,宦官之间的争斗,甚至比后宫的争斗更加阴暗,今日是盟友,明日捅刀子,来日又和好如初,一切都是为了利益罢了。曹节占据了太多的资源,站在了所有宦官们之前,挡了多少宦官的路子,又有多少人企图将他拉下马来,他自己心里有数,帝王心里也有数。

不要以为刘宏是好糊弄的帝王,他已经二十岁,也许是出身的原因,导致他没有那么多的道德底线,也没有作为帝王的责任心,但不能否认,只要他将心思从玩乐转移到政务上,他的心智足以令他看穿宦官们与朝臣们之间的是是非非。

他只是懒得管,并且冷眼旁观罢了。

帝王之自私,从来只在于他自己,其他人如何,帝国如何,与他无关。

就连这天下百姓,江山社稷,都是可以玩弄的东西,只要没人惦记他屁股底下的位置,只要帝王之位稳固,哪管外面洪水滔天,他自己舒坦就够了。

曹节正是看透了刘宏这冷漠自私的性子,才能够明哲保身至今,他看明白了对于帝王来说真正重要的是什么。

早在他成为皇帝以后,他所有的真情都再也不会舍给任何一人,现在能够在他心里占有一些地位的,唯有在他微末之时将他养大的母亲董太后,以及陪伴他渡过最艰难求学时光的伴读曹瞒。

就连曹节,都只是他用得趁手的棋子罢了。

张让与赵忠说完,全场一片寂静,帝王沉默片刻,忽然淡淡说道:“你们是后宫宦官,前朝诸事与尔等无关,手莫要伸得太长,小心折在了半路上。念在你们辛苦操劳多年,就饶你们性命,中常侍的职位不适合你们,倒是掖庭中扫茅厕的宦官们还无人来掌管,就由你们二人去负责,一个管理扫茅厕,一个管理浣洗衣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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