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华,莫要吓唬我孙子,那洋魔头胆敢踏上我华夏领土一步,老夫必将让他后悔有此一行——”
大门被用力推开,一个略有一番道骨仙风味的老头走了进来,他身着破旧道袍上面堪堪打了几个不知年月的补丁,背着双手,身材精瘦,唯独一双黑色双眸极为有神,从走路姿态便可看出这个老头儿是个练家子——来人正是斯科皮·格雷特的外公,今年七十有二道家茅山系掌门温子翁老人。
“外公!”斯科皮眼前一亮从沙发上跳了起来,扑向老人,老人灵巧一闪,笑嘻嘻地说:“老头子一把,经不住扑,经不住扑喽!”
斯科皮扑了个空却不气馁,他坐了起来,望着老人软软地问:“外公,我都快回学校了,你怎么才回来?”
“老夫维护世界正义去了。”老头笑得开心,逗着孙子。
“爸爸,事情办得怎么样?”格雷特先生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关心地问。
温子翁收敛了笑,牙疼似地瞅了自己洋女婿一眼,随即不情愿地哼唧了声:“嗯,差不多了吧。”
格雷特先生顿时露出一个优雅的微笑,他望向自己的妻子,戏谑地说:“哦,亲爱的,我想我得开始准备考虑该向魔法部讨些什么好处才行。”
瘦老头绕过沙发,在斯科皮身边坐了下来,接过孙子递来的热茶,美滋滋地吧嗒了两口,咂咂嘴眯起眼边思考道:“道谢就不必了,我看着白皮肤黄毛就脑仁疼,但是好处还是少不得,少不得的。别的不说,问你们那个……什么部的要些美元孝敬老夫修修道观——还有你胤伯伯的道观山底下也要重新铺一条路——我想想,唉,碧华,你爹我这辈子没迈出国门一步,你倒是说说洋鬼子除了钱还能有什么特产?”
温碧华无言望向丈夫,格雷特先生耸耸肩。
斯科皮蹭到外公身边,笑眯眯地讨好着问:“外公,你做什么去了?”
温子翁慈爱地摸了摸孙子毛茸茸的脑袋,充满了无限宠溺地说——
“不告诉你。”
“……”
老头扭开脸:“怪你爹的那个什么部去,他们不让说,说是说了就不给钱了。”
“……”
“但是我带你大师兄闻信去了,哎呀,闻信的捆兽咒练得那是真好啊——没关系,孩子,你看看你,别瘪嘴啊,瘪嘴我也不能告诉你——我保证明年你就知道了,最迟不过夏天!耐心等等……好事总得等等才够劲儿——”老头十分故意地说。
斯科皮面无表情地站了起来。
他僵着脸把手中的茶杯往桌子上一放,噔噔蹬上楼,开门,“哐”地一声摔上门,上锁。
格雷特夫人终于等到了开口的机会,她将目光从楼梯口收回,无奈地摇摇头:“爸,你能不能不逗他?”
老头毫无愧疚地说:“不行,老夫忍不住,咱孙子多可爱——生气的时候更可爱——再说,我一点没说谎,你问问你家那口子,”他用下巴点了点格雷特先生,“是不是他们那的人不让说?”
“是……好吧,是有这个规定。”格雷特先生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因为现在他不得不正面回答这个问题,“那是一个学生之间的比赛——叫‘三强争霸赛’,已经停办很多年了——因为每次举行都有学生死亡。但是英国、德国和法国的魔法部决定在明年夏天恢复这个,举办地点就选在霍格沃茨,英国魔法部试图通过我来在中国要比赛里需要用到的生物——也许那只是比赛中的一个环节罢了。”
“龙?”格雷特夫人面无表情地问。
“龙。”格雷特先生艰难地点了点头,“他们想要一条中国火球龙。”
“中国火球龙?那是啥玩意?……这么有创意的名字是谁取出来的?”盘腿坐在沙发上的老头瞪大眼,“咋不叫中国喷火大蜥蜴呢?!”
格雷特先生:“……”
格雷特夫人没绷住脸,掩嘴低声嗤笑了起来。
格雷特先生严肃地说:“不许笑,我真的要离家出走了——嘿!别这么看我!这名字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格雷特夫人温柔地拍了拍他的肩,而他的岳父显然没打算就这么放过他,嘴里还在不停地嘟囔“真有创意”“瞎”“没文化”之类零碎的词。
……
圣诞假期还剩最后一天的时候,斯科皮看上去终于肯原谅了他的外公,拎着厚重的行李箱,他艰难地抱着外公的脖子在他的老脸上“吧”地亲了下,老头的表情就像看到了黎民的第一缕晨光。
“你不该拿闻信刺激我,”斯科皮临走前还不忘忿恨地指责,“他就仗着年纪欺负我,其实他才没我聪明!”
告别了家人,带着满腔子怨念,斯科皮踏上了回学校的火车。
大多数学生都在圣诞假期回了家,此时九又四分之一站台挤挤嚷嚷的,每个人都忙着跟自己的父母吻别或者抓紧时间做最后的交谈,下次见面就是放暑假的时候了,斯科皮不舍地回头看了眼父母——
“哦,妈,我还想再晚点儿上车。”
“就要开车了,孩子。”
“为什么你看上去像迫不及待要让我滚蛋!”
“别傻了,儿子,我恨不得给你办退学手续。”格雷特夫人随口说道,格雷特先生立刻扭脸紧张地看着她,她瞥了丈夫一眼,低声说,“很好,现在你证明了你和你儿子一样傻。”
格雷特先生若无其事地碰了碰夫人的发饰,淡定道:“我只是想提醒你,发簪歪了。”
在百般的催促下斯科皮终于不情不愿地上了车,他的箱子里面塞满了带给德拉科等人的迟到的圣诞礼物,又大又重,他找了整整两个车厢才成功地找着潘西,黑发斯莱特林女孩独自一个人坐在车厢里,撑着下巴看着窗外,门被拉开她一点儿也没被吓到,缓缓地扭回脸来,露出一个从容的微笑:“你好,斯科皮。”
“你好,潘西。”斯科皮背过身将自己的箱子从门缝里拽进来,他随口问,“假期过得怎么样?”
“很不错。”潘西淡淡的说,“我去了德国。”
“……”斯科皮想找个没人的地方先抽自己一嘴巴再说。
潘西满不在乎地说:“阿尔法知道我和德拉科挺好的,他说他不在乎,只要咱们别滚上床——哦,多蠢的狗熊,他吻了我,然后告诉我他受不了我跟别的男孩上床。”
“这话题可有点刺激。”斯科皮干巴巴地笑了笑,“跳过。”
“我也觉得。”潘西耸耸肩,转过身在斯科皮鼻子底下摊开手,“迟到的圣诞礼物,格雷特先生。”
“哦!对!”斯科皮连忙转身在口袋里翻找,最后,将一枚看上去有些年头的发簪放到潘西手里,努努嘴。“喏,凤凰簪——这可是好东西,”他有些兴奋地解说,“看见上面那个凤凰嘴里衔着的东珠了么?那么大个,从中国东海的珊瑚树群里取出来的,英国这个可不多——至少有上百年历史了,古董!辟邪挡灾招桃花——”
潘西眯起眼举起手上的古朴发簪,圆润的珍珠即使不在阳光下也仿佛带着一层自身的淡淡光晕,她满意地点点头:“漂亮,谢谢,亲爱的斯科皮,德拉科错怪你了,其实你品位并不是那么坏——只不过看来我要开始为它留住头发了——顺便,你听起来就像骗子神棍。”
“哦,我全家都是干这行的——它很适合黑发是不是?”斯科皮也着迷地盯着那个簪子,“我从一个姨婆手上得来的好东西。”
——“这件发饰不错。”
平静的语调在门口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