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成年男人。
要说还有什么奇怪的地方,那就是跟在斯科皮脚边的是那只患了肥胖症的蠢猫。
对啊,德拉科及其讽刺地想,我怎么就忘记了呢,大白天的溜猫倒一直是他的保留项目之一。
铂金贵族在心里叹息一声。
“那是什么东西?”
斯科皮猛地停下脚步,抬起头对上那双银灰色的双眸,忽然就变得尴尬起来,想站直,身上又压了个死沉死沉的成年人,想低下头,想想似乎更加不对——
“我在湖边遇见他,他浑身是血……”
高年级斯莱特林挑了挑眉:“你把一具尸体搬来斯莱特林地窖?”
“不,他还活着!”斯科皮急急忙忙地辩驳,“至少刚刚还活着!”
“……”德拉科说,“庞弗雷夫人那里人满为患到塞不下一个浑身是血的病人了?”
“那里太远了,我搬不动……”斯科皮挺无辜地说。
得到了这样猎奇的回答之后,德拉科非常肯定自己一点也不想继续问下去了,尽管他还有一大堆的问题——比如这个人是谁。
但是他不确定自己是不是能接受一个大概会类似于“石头里蹦出来的人”之类的神奇答案。
第193章
“布雷斯,去通知斯内普教授,告诉他我们有麻烦了。潘西——潘西?噢得了吧,潘西,我的好姑娘,过来,那些血不会飞溅到你的裙子上的,到柜子里去拿些止血草来,在左数第二排从上往下第七个柜子里。阿斯托利亚,我希望你能以最快的速度通知庞弗雷夫人——等等布雷斯,让斯内普教授带上他的强效止血剂和黑魔法愈合喷剂——”
德拉科分配着任务,被叫到名字的人都在第一时间动了起来,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第一次显得有些热闹了起来。
斯科皮尴尬地站在原地,脸上干涩的血液让他下颚有点儿发痒,于是他伸手挠了挠,然后将手上新鲜的血蹭了更多在那里。德拉科用了半秒钟犹豫要不要将自己的手帕递给他——或者干脆去帮他擦一擦……那张沾满了别人的血、狰狞至极的脸真是碍眼极了。
但是一秒后,他打消了这个念头——就算他的手帕有地毯那么大,恐怕也擦不完四年级斯莱特林身上沾的血。
“你得做点儿善后工作,男孩。”德拉科上前俩步,走进斯科皮,“把他放到墙边去,你不能一直这么扛着他,然后把他的脸抬起来,让我看看。”
斯科皮照做了。
在看见男人毫无生气的脸的第一刻,德拉科的脸阴沉了下来。他头也不回地接过了潘西递过来的止血草捏在手心,忽然问了句:“高尔去哪了?”
“不知道,”潘西莫名其妙地说,“大概和克拉布在厨房吧,出什么事儿了吗?”
“所有人都去找他,让他立刻回到地窖来——诺特,看来你必须得去校长室走一趟了,这事恐怕没那么简单。”
在诺特出门之后,斯科皮又忍不住伸手挠了挠下巴——这个看上去傻乎乎的动作让德拉科有一股把他摁倒痛快地揍一顿的冲动。毫不知情的黑发斯莱特林犹豫了下,显得有些不好意思地问:“这谁呀?”
不知道是谁你就随便往地窖捡!德拉科深吸一口气:“知道骑士公共汽车吗?”
“知道,”斯科皮利落地回答,“专门为流浪巫师进行短途旅行服务而存在的交通工具,麻瓜们口中的‘幽灵班车’的最初原型,听说需要召唤它的时候,只需要站在路边举起魔杖,然后使用一个荧光闪烁——”
“斯坦桑帕克,骑士公共汽车的售票员。”
斯科皮:“恩?”
“就是你捡回来这个人的身份。”
“什么?”斯科皮难掩惊讶,“可是……这不科学!他为什么会浑身是血地出现在霍格沃茨?!”
“大概是因为你什么事都能碰上的体质吧。”德拉科头疼地说。
“这跟我没关系!”斯科皮抗议,“我就是带着灰球路过那里,然后就发现他了!”
“是的,当然跟你没关系,你只是路过。”斯莱特林王子及其敷衍地摆了摆手,“我就随便说说,用不着当真。”说完,他把止血草揉了揉,揉成一团之后,捏着那个售票员的下巴把那团草塞进了他的嘴里,在斯科皮看起来那动作简直看成简单粗暴。
德拉科掏出手帕擦了擦手,转向瞪大眼睛看着自己的四年级斯莱特林,皱起眉:“看着我干什么?”
昨晚发生的一切一定都是我的幻觉,就算再过一万年,我也不该指望德拉科马尔福能跟我温和地说上一句话。斯科皮眨眨眼:“不,没什么,先生。”
对于男孩千奇百怪的称呼,德拉科已经见怪不怪,他将手帕随手扔开:“在邓布利多来之前,去把自己洗干净,我们的校长年纪大了,经不住你这么大的惊吓。”
“……噢,这些血不是我的。”
“我知道。”可我曾经以为是,并且差点吓个半死,真是托你的福。德拉科吁出一口粗气,“我当然知道不是你的,还是你准备就这么挂着它们过一辈子?”
“哦,好的。”斯科皮迟钝地说,“我这就去,马尔福先生。”
斯科皮当然不知道,在乱糟糟的人群中,他们斯莱特林的级长却忙中偷闲,一直目送他的背影到他完全消失在楼梯尽头的拐角。
高尔是和斯内普教授一起到的——之前似乎提到过,其实英国的古老魔法家族圈子来来去去就那么大,随便来俩个纯血家族,三代以内说不定就能多少拉上点关系——比如这位售票员,恰好就是高尔的一个远血缘关系表兄。
不过这也足以给高尔带来不小震撼了——至少德拉科在六年里从来没见过高尔什么时候如同今天这般自觉地要去给自己家里写封信。
“小格雷特呢?”斯内普在那个半死不活的可怜鬼身边蹲下,拿出了黑魔法愈合喷剂,淡蓝色的液体在遇见空气之后迅速变成蜘蛛网状的东西,它们附着在桑帕克暴露在外面的皮肤上,然后迅速地由蓝色变成深蓝。
“浑身是血,我让他上楼去了。”德拉科自然地说,换来了他的教父一个奇怪的眼神。
“分院帽一定后悔自己当年没把他分到格兰芬多。”
“他只会在需要他精明的时候犯蠢,教授。”德拉科懒洋洋地说,“大部分情况下他还是挺聪明的。”
当邓布利多赶到的时候,那些蓝色的网状物它们已然变成了黏稠的黑色状物体,这让这个年轻人看上去更加糟糕了。
虽然还是面无血色虚弱至极,但是如果仔细看,会发现他的呼吸变得比刚才轻松多了。
“谢谢,西弗勒斯,非常及时的处理。”
邓布利多有生之年来到斯莱特林地窖的次数屈指可数,当他走出休息室的大门时,过低的上顶撞掉了他的帽子。他面色镇定,抽出自己的魔杖,快而准确地使用了几个恢复咒语,然后他顿了顿,伸出手半开这个年轻人的下巴,从他的口中拿出了止血草,然后这个上了年纪的巫师给了斯莱特林级长一个毫不掩饰的赞许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