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是啊,这倒像是你会做的。”潘西立刻笑了出来,“将军。”
将手中不断抗议的白女王放回棋盘上,潘西满意地看着斯科皮的黑色女王穿越整个棋盘来到自己的棋子下面,将头上的皇冠摘下扔到了白女王的脚下。
“嘿,潘西。”斯科皮眨了眨眼,“一个姑娘的巫师棋那么厉害会嫁不出去的。”
“真没礼貌,男孩。”潘西撩了撩黑色的头发,从三年级刚认识她那会儿到现在,齐耳的短发已经到了肩膀那么长,很显然它们一直被精心打理,乌黑发亮,健康程度并不亚于短发的时候,“事实上阿尔法简直迫不及待地想跟我成立灵魂契约。”
黑色女王捡起自己的皇冠带回头上,棋盘上的棋子开始重新移动,恢复到最开始的位置上去。
斯科皮撑着下巴看了一会儿,最后神色厌倦地推开棋盘,全身骨头散了架似的窝回了沙发里。壁炉中暗红的火光照亮了他半张脸,跳动的火光中可以看见四年级斯莱特林脸颊上细腻的绒毛,长而浓密的睫毛微微下垂,在眼下投出一片小小的阴影。
“那就成立啊。”斯科皮不负责任地说,“反正你俩注定得在一起。”
“哦,‘反正注定得在一起’?看来你还没搞清楚状况,又或者德拉科对你的教育并不到位。”潘西面露骄傲,勾起唇角,“难道就没有一个人告诉过你,并不是每一对巫师伴侣都会成立灵魂契约的吗?”
“不是吗?”斯科皮掀了掀眼皮,看上去倒有点儿惊讶了,“我还以为跟麻瓜们的结婚仪式是一个概念。”
“当然不是!”潘西说,“巫师也有巫师的结婚仪式,每一年都有无数的巫师举行这样的仪式,但是灵魂契约并不――它是一种来自灵魂深处的魔法契约,是融进血液里的,一旦成立就无法违背――我的意思是,普通的婚姻是可以破裂的,只需要画上十个加隆去魔法部登记,甚至比登记结婚更加便宜――然而想要背叛灵魂契约,需要付出的代价就非常惨烈了。”
“被你这么一说……”斯科皮抬头望向华丽的天花板想了会儿,“德拉科在念咒语的时候,似乎确实有那么一句……什么来着?”
“如若覆灭,生命即刻中止。”潘西提醒,“就是这样,字面意思。”
斯科皮瞪着天花板上的一块斑驳发了一会儿楞,最后眨眨眼,嘟囔:“德拉科真够乱来的。”
“你俩都这样,比如从来不肯按规矩来。”潘西说,“巫师们对灵魂契约的慎重程度比你想象得要谨慎得多,就算是十分恩爱的爱侣,也不会轻易许下自己的承诺,更何况是斯莱特林――”
六年级斯莱特林姑娘深呼吸一口气:“对于这种毫无益处又需要赌上未知的未来的奇怪魔咒……很久没有听说有斯莱特林们会愿意使用这个咒语了,最多只有在谈恋爱的时候说说,比如‘我爱你,爱你愿意到和你签订灵魂契约’――哦相信我,男孩,这绝对是最浪漫的爱情宣言啦。”
斯科皮嗤嗤笑了起来。
潘西拉下脸:“不过也是说说而已,像德拉科那样一边说一边拔出自己魔杖的还真是挺少见的,好吧,这里的‘少见’替代了‘闻所未闻’。”
“被你这么一解释,这整个过程都浪漫得不行。”斯科皮笑得停不下来,“可是当时王子殿下只是僵着脸,命令我‘跟着念’。”
“在做下那么重要的决定之后,没有脑子再组成其他的句子也是可以原谅的。”潘西身子前倾,费力地用“哥俩好”的姿态重重拍了怕斯科皮的肩,“然后你抽回了自己的手。”
“是啊。”斯科皮说,“还讽刺了他居然说出了‘这么动人的求婚’。”
潘西也跟着傻乎乎地笑了起来:“忽然觉得我必须得更珍惜你了,小斯科皮,毕竟你还能活着跟我说话真好。”
“没人会因为被拒绝了就痛下杀手啊。”斯科皮挠了挠脑袋,老实巴交地说。
“哦,我都想原谅你们了。听说越聪明的人这种时候反而容易犯傻――你该看看这期的《唱唱反调》,那上面正好说过邓布利多也和一个神秘的巫师签订过灵魂契约,并且那个巫师居然是个德国人。”
“哈,唱唱反调。”
“哦,自从它预言食死徒们会占领魔法部官员位置的第二周伍德就上台了之后,这本杂志就流行起来啦――虽然更多的内容是在胡说八道,但是选择性地看看还是不错的。”
“说起来倒是挺合理的――比如邓布利多这一次去的就是德国,大概是想在战争开始之前和他的情人来一个道别?”斯科皮讽刺地说。
“如果是真的,那绝对不是一个愉快的道别啊。”潘西摸了摸下巴,“我甚至认为校长压根没见到他想见的那个人――至少他回来的时候,那疲惫的感觉绝对不能拿如沐春风来形容,你懂的,至少老了五岁的样子。”
斯科皮:“……所以结论是,灵魂契约真不是什么好东西。”
“别让一个反面教材就吓着自己。”潘西安抚地说。
“已经快吓死了。”斯科皮淡定地说,“我当时是把灵魂契约当做婚姻的象征来看的,我不能就这么随便地……我父亲……土生土长的魔法界人士先放到一边不说,我外公大概会杀了我吧?”
“哦,是啊?现在已经够乱啦。”潘西想了想,又强调,“但是态度问题也很重要,男孩。想想,德拉科几乎毫不犹豫地想要用灵魂契约来证明什么,这很难得,一个聪明又狡猾的斯莱特林,并且还是就差把‘利益至上’刻在脑门子上的马尔福――”
“――我甚至怀疑这是不是夸奖,潘西。”
拖长了尾音,带着一丝懒洋洋的傲慢强调从公共休息室门口处传来。
厚重的大门重新合拢,一个修长的身影直起腰,漫不经心地拍了拍肩上的积雪。
“哦,瞧瞧,这是谁!已经是宵禁时间啦,德拉科?”潘西笑吟吟地说。
“那又怎么样?”德拉科脸上挂着一丝不耐烦,带着浑身的冰雪寒气毫不客气地挨着斯科皮坐了下来,后者被冻得一个哆嗦,连带着脑子都清醒了些,“我是级长,并且在圣诞节之后担任男学生会主席。”
天下为我独尊的语气。
斯科皮和潘西交换了一个“果然如此”的微妙眼神。
“学生领袖不是夏天时候才会更换的吗?”斯科皮顺手接过德拉科换下的斗篷,放在沙发靠近火炉的位置。
“啊哈,真是如此,不过非常时期,一切规矩都成了笑话。”德拉科讽刺地说,“格雷登路易斯今晚晚餐的时候递交了学生会主席的徽章和一封转校声明――邓布利多无暇顾及这么多,他自己都快忙不过来了,而学生们总该有一个头儿――说起来,我都怀疑德姆斯特朗的学生宿舍还塞不塞得下那么多人。”
“大概塞得下,德姆斯特朗挺大的。”斯科皮说。
德拉科不说话了,转过身挑眉看着他。
“别这么看着我,”斯科皮喷了喷鼻腔音,“是你自己提起德姆斯特朗的,不是吗?”
“是。”德拉科面无表情缓慢地说,“但是换你说起来,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感觉不太舒服。”
“停止。你们是一年级小鬼吗?”潘西无奈地说。
“他先开始的。”斯科皮说,“我可是官方认证的病人,柔弱得很,怎么可能主动挑衅别人。”
“你怎么病啦?”潘西惊讶地眨眨眼,“怎么没听你提起过――和你上次问我怀孕相关的知识有――唔――”
“并不是。”斯科皮咬牙切齿地将手从潘西嘴上拿下来,就算他不回头,就能猜到德拉科在看着他,并且应该是微笑着的,意味深长地那种。
梅林在上,或许他这么笑的时候是挺英俊的,前提是笑点不在斯科皮自己身上。
“真高兴你想得倒是挺长远的。”德拉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