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关系。斯科皮开始给自己做心理建设,也许等开始跳舞,所有人的目光都会放置在我身边这只可劲儿开屏的大孔雀上,那时候大概就没人注意到我了。
――不过大概也有人一心希望你能出个洋相。
另一个可恶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
“啊啊啊――”斯科皮崩溃地揉了揉头发,“为什么每次舞会我都呆在这里等待跳该死的开场舞,明明一点不在行这个!最可气的是俩次都是作为陪衬来的。”
“唔。”德拉科沉吟说,“说实在的,你和波特那次很难判定究竟谁更糟糕一些,说不准谁是谁的陪衬。”
“这一点也没有安慰到我,德拉科。”斯科皮眨眨眼,“我记得你以前说话比现在显得艺术得多。”
“去挑剔别人试图安慰你的话也并不是什么礼貌的行为,男孩,就算不满意,通常人们也会凑合着听听然后装作感激地表达谢意。”斯莱特林王子淡淡地说,“更何况我可是很认真地在安慰你。”
斯科皮张嘴,无语地盯着德拉科看了一会儿,最后妥协地耸耸肩:“就算费了老鼻子劲儿,果然也没办法说出‘你的心意我接受到了’这样虚伪的假话。”
“你可真有本事令人恼火,腮囊草。”德拉科轻描淡写地回击,“想把你从这儿横着扔出去。”
“快扔快扔!”斯科皮配合地拍拍手,幼稚得不行地双眼发亮,“我就等着你这句话呢!”
俩人却不知道他们生动又活泼(……)的对话吓坏了旁边临时上任的赫奇帕奇级长。当斯科皮被德拉科嘲笑“开始像大猩猩一样拍手”的时候,这个可怜的五年级学生忍不住地向俩人投去了第五次惶恐的眼神――这不能怪他,虽然大家都是学生,德拉科也会乖乖坐在长桌边一日三餐,也会往自己的面包上抹黄油果酱,也会将餐盘中不喜欢的时候挑出来毫不犹豫地一口不动……
但是在大多数的学生眼里,斯莱特林是一个神秘的组织――神秘组织的灵魂领袖更加高不可攀。
是的,这个说法当然很可笑,甚至没人知道从哪流传开的――但是总有一些现象说明了一切的根深蒂固:比如当德拉科在圣诞节的前夜在众目睽睽之下亲自从邓布利多手中接过那枚男学生会主席的徽章时,几乎没人想要表示一下惊讶。
“――试举例说明德拉科绝对不是神。”斯科皮单手撑着下颚,黑色的双眸懒洋洋地盯着挺直地站在教师席前,满脸淡然低声跟邓布利多交谈的斯莱特林王子,“今天早上我在刷牙的时候,德拉科正在我旁边,蹲在他的马桶上看昨天的报纸。”
“……”
一句话毁掉一个高高在上的男神。
听到了这句话的斯莱特林众忙着震惊又纠结自己为什么震惊,甚至来不及思考这句话里面包含的巨大信息量。
呃,就是这样。
这件事说明了至少在不知情的学生眼中,此时此刻的马尔福少爷拥有很高的地位,高到……大概超过了教魔法史的史宾教授;高到明明知道他也是个正常巫师需要吃喝拉撒,但是当确切地听到流言时,人们还是忍不住想要震惊一下――虽然究竟在震惊点什么恐怕连这些人自己都不知道。
总之……
“如果你肯在第二小节跳女步,我就考虑不在出场的时候绊倒你。”
“别蠢了,如果我要倒下去,一定会拉着你一块摔――再说,众目睽睽之下出洋相对你有什么好处?”
“没理由我从头到尾都要跳女步,德拉科。”
“有理由,因为我是男学生会主席,陪衬先生。”
“……”
在斯科皮和德拉科忙着相互嘲讽攻击的时候,后台乱糟糟的,不停地有工作人员在来回走动――除了需要担任开场舞的级长们,男女学生会主席,还有霍格沃茨的唱诗班学生们。
女学生会主席芙莲娜来自格兰芬多,此刻她正焦头烂额地寻找着拉文克劳的男级长还有他的舞伴,她扔下了自己可怜的男伴如同一只母狮子似的在后台来去如风,最后她果断地一把掀起盖在箱子上的幕布,在底下发现了正和自己女伴接吻的拉文克劳级长。
“哦我的老天爷!”热情勇敢却过于直白的格兰芬多姑娘尖叫,“快把衣服穿上,阿芙德――等等!你的胸贴!还有你雷克!你的皮带如果没有断就别让它那样吊在半空――”
舞台后面响起乱哄哄的笑声。
俩分钟过后,一对面色赤红的男女从幕布后面小心翼翼地钻了出来。
“……有时候我觉得格兰芬多过于残忍。”被“胸贴”打开了新世界大门的斯科皮看着这对狼狈的男女,蛋疼地捏了捏德拉科的下巴,压低声音说,“是字面上之外的另一层意思……王子殿下,如果你要继续跟芙莲娜共事并打算安稳地渡过剩下的学生生涯,你最好提醒她无论看见你在干嘛,都不要大惊小改……呃,更不要现场直播。”
“你只是担心你自己罢了,自私的小鬼。”德拉科拍开对方的毛手,刻薄地揭穿他。
“就好像她在大叫着让我拉上裤子的时候会忘记提醒你把那玩意放回去似的。”斯科皮微笑,“我这是为你好,德拉科,说不定某天全校都知道你那根东西长什么样子了,你不会想要这个结果的,相信我。”
德拉科:“……”
……斯科皮不知道后来德拉科有没有跟芙莲娜说这回事,但是在这之后的某一天当他试图跟德拉科在一个铠甲后面来一个吻时,被叫嚣着维护走廊秩序的芙莲娜撞了个正着,当时格兰芬多姑娘只是高高地挑起了她精致的眉,然后用力地将盔甲放回原位――在惊天动地的声响中,这位姑娘扭头昂首挺胸地奔向了下一对情侣。
啊,这些都是后话了。现在让我们把镜头拉回霍格沃茨的圣诞舞会。
唱诗班已经开始了他们第二首歌曲,一切准备就绪,后台忽然变得安静有序了起来。
仿佛过了很久很久,唱诗班终于结束了它们的最后一个尾音。外面仿佛有什么东西发生了移动,一瞬间的安静后,一连串轻快悦耳的钢琴声响起――聚光灯打在脸上,过高的热度几乎让斯科皮的半边脸燃烧起来。
这些日子里向来平静的内心在此刻忽然发生了小小的触动。
四年级斯莱特林紧紧地闭上眼,脸上血色退去,他呼吸变得沉重了一些,感觉不妙的有什么就要呼之欲出!
也就是这个时候,一只大手轻轻地揉了揉他本来就并不怎么整齐的头发,德拉科平静的声音从上方传来,他说:“别紧张。”
当斯科皮回过神来时,他发现自己已经平静了下来――那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就好像在不知不觉中逃过了一节似的。
在俩人相伴着在众目睽睽之下走向舞池中央并开始第一个舞步时,斯科皮抬了抬头,刺眼的灯光只让他看清了斯莱特林王子尖细的下颚,他顿了顿,顺着德拉科的力道完成了一个连续180°右转,抓着空隙说:“忽然觉得你大概救了我一命,德拉科。”
对方嗤笑,抬起傲慢的下巴毫不领情地说:“说什么蠢话。”
又是一个连续的180°左转,顺利进入进入原地左旋转。
“为了奖励你,我决定不跟你争夺第三小节的男步权了。”
“你从来没有获得过争执的机会。”
“啊,本来是这么准备的。要么你妥协跳女步,要么咱俩抱着一起摔个狗啃SHI。”转的有点晕乎,斯科皮砍掉后面的一系列旋转,跳了几个基础步伐糊弄摸鱼。
“你不会想知道毁掉我的上任舞会是个什么结果的,男孩。”
“上任舞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