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没死呢,就迫不及待要谋朝篡位?”
斯科皮背对德拉科嗤笑了声,自顾自地脱下外套——他知道在以后的日子里,德拉科除了级长寝室之外还会拥有男学生会主席专用的寝室,那个地方甚至带着个巨大的阳台……而在几年之后,他甚至会占据斯内普教授的办公室,然后在里面肆无忌惮地摆满了斯内普教授看见了绝对会嗤之以鼻三天睡不好觉的各种华丽装饰——哦,最为一名斯莱特林的学生来说,那大概已经是最极致的发挥了。
脱下了外套只是身穿一件白色的衬衫,斯科皮扯开领口的两颗扣子转身走进了浴室——德拉科自顾自地在沙发上坐了下来,目光盯在高年级斯莱特林在自己眼底下晃动的背影上有些挪不开眼睛。
他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当高年级斯莱特林拉开浴室的门,里面相对明亮的光照射出来让他的白色衬衫几乎透明隐隐约约地照出他腰际线条的轮廓,斯莱特林王子殿下微微眯起银灰色的双眼……
德拉科觉得相比起弗林特那些六年级来说,这家伙的腰可正细。
他毫不怀疑,如果现在他跟他一样是六年级的话,他肯定可以轻而易举就用一只手臂将那腰环绕固定在自己怀里。
“……”
脸上的表情有些丰富地抽搐了下,在浴室里传来哗哗的放水声时,斯莱特林王子殿下僵硬着脸叹了口气——他觉得自己大概真的哪里出了毛病了,死皮赖脸地非要跟着这个高年级斯莱特林进他的寝室,然后像个色狼似的盯着人家的腰看个不停。
……啊,说起来他的屁股也是不错的形状,肉嘟嘟的,有点翘,又不会很大。
“噢,上帝。”
自暴自弃地叹了口气,德拉科捂住额头无语地摔倒在地沙发里,狠狠地皱起眉翻了个身——现在他一点儿也不怀疑他大概是真的生病了,否则……他不应该有这么丰富的想象力才对,梅林的袜子,他才二年级,就连父亲都还没决定好是不是在今年圣诞节的时候让他完成成人礼,他自己反倒是迫不及待起来了。
脑袋里就像是跑过了一大群的巨怪和一笼子叽叽喳喳的精灵,当深呼吸一口气,发现周围都是那个高年级斯莱特林身上的气息时,德拉科发现自己的头疼得更加厉害了——他蜷缩起来让自己像是虫子似的窝在那张柔软的沙发上,而就在这个时候,他仿佛又听见了某个熟悉的声音……
这声音困扰他很久了。
像是什么东西沙沙地从水管里爬过,它可能是拥有某种粘液的生物,当它柔软的腹部一边磨蹭着水管的金属一边前进的时候,它还不客气地张开嘴呼吸了,唰唰的声音过后……似乎还发出了像是蛇吐信的“嘶嘶”声音——
那声音听上去就好像是有什么人靠在他耳边窃窃私语。
但是那声音很快就扭曲了——在它们消失的那一刻德拉科听见自己的心脏咯噔一下,胃部也跟着猛地往下沉了沉,他想挣扎着坐起来去找浴室里的高年级斯莱特林说说话——或者干点儿别的——总之他不想一个人留在这里,独自面对接下来即将要出现在他脑海里的东西……
“哦,该死的。”
躺在沙发上的铂金贵族将自己紧紧地缩成了一团,他想要离开但是完全没有办法动弹,身上的力气仿佛在这一瞬间被抽空,眼皮子也沉重得要命……那真的是太可怕了,就好像是什么用强行将自己的记忆灌输进了他的脑海里,当那蛇吐信的声音消失,周围的一切都变得黑暗了下来,温暖干燥的级长寝室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周围潮湿冰冷的水汽;柔软的沙发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冰冷、长满了青苔的青石砖……
周围的光线变得昏暗,周围似乎有无数个人举着火把嚷嚷叫嚣着什么,德拉科勉强地让自己的胸腔起伏,然后入口的却是带着肺部本身所带的血腥气息——周围的出现的那些人穿着上个世纪流行的衣服,说着什么德拉科并不知道,只不过他知道自己这一刻十分逼近死亡——
死神的镰刀已经高高地悬挂在了他的脖子上。
德拉科似乎听见那些人在用他听不太懂的语言交流着什么,隐隐约约里面还夹着着一些法语单词,那大概是在说着要“烧死”之类的话……烧死——烧死谁?可是我什么都没有做!——
“不……”
想要呐喊,从嗓子里冒出来的声音却嘶哑得可怕,这种感觉真令人绝望,德拉科想,我为什么非要经历这些?
头疼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就好像是有两个人抓着他的脑袋两边正在强硬地试图将他的脑袋就这样分开,周围湿润的空气里弥漫着的将死的气息几乎要将他逼得发疯,他苍白的手撑在冰冷的青石砖地面上,却完全不能让自己站起来然后抽出魔杖拯救自己——
就在这个时候。
德拉科忽然感觉到一只温暖柔软的手猛地抓住了他的手臂。
“德拉科?”
在周围一片冰冷潮湿的绝望里,从对方手心传来的温度让德拉科有那么一刻觉得自己遇见了梅林或者真正的救世主——那个人轻声低低呼唤他的名字,当德拉科听见自己的名字的时候,他几乎觉得自己被钩子勾起来鲜血淋淋的五脏六腑在这一瞬间全部落回了它们原本应该在的位置然后很好地运行了起来……
“德拉科?你怎么了?……我只是给你去放个热水,你怎么就自顾自地缩在沙发上睡起来了——哦,床就在那边,你这样会感冒更严重的。”
在高年级斯莱特林喋喋不休的抱怨声中,蜷缩在沙发上的铂金贵族的眼皮子底下眼珠猛地滚动了下,然后他缓缓地睁开眼……那银灰色的瞳眸有一瞬间还显得有些迷茫。
斯科皮看着此时躺在沙发上睁开眼迷茫地看着他的铂金贵族——这会儿德拉科看上去就像是刚刚被人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额头上的冷汗将他平日里一丝不苟的铂金色头发弄得乱七八糟地黏在上面,他的衬衫也湿透了,一摸就能感觉到那空气中吹冷了的汗此时正贴在对方显得有些热得不寻常的躯体上。
德拉科眨了眨眼,在眼中有了焦距、意识到自己在哪儿的时候,他看上去像是松了一口气——在身边高年级斯莱特林的帮助下他显得有些筋疲力尽地从沙发上坐起来,在对方来得及问他什么之前,用蔫蔫的语气说:“没什么,只是噩梦。”
卢修斯曾经告诉过他,血统觉醒的时候每一个人似乎都有各式各样的反应——幻听,幻觉,或者错误的变形术或者是魔力的暂时丧失也很有可能,但是无一例外的是,马尔福家族的每一个人都会继承祖先们临死之前的记忆。
当你某天发现你自己几乎在梦中死了一回的时候,你就大概可以确定自己已经一脚踏入了继承真正的马尔福家族血统的大门。
这大概是应该值得欣喜的。
但是此时此刻,德拉科却无论如何都高兴不起来——他不知道刚才他梦见的是哪一位马尔福临死之前的记忆,但是那死亡的感觉太逼真了,以至于让他现在都有一种死里逃生的虚脱感。
“——水放好了,你先去泡泡澡洗洗身上的汗,我去给你找找我这儿还有没有退烧的魔药。”
看着面前的铂金贵族异常沉默的模样,斯科皮意识到大概是发生了一些什么事情——但是德拉科向来都有很多秘密,所以他并没有多嘴去刨根究底……几乎是半抱地将沙发上的二年级斯莱特林拖拽起来,他看上去完全不在乎对方身上的汗湿将他的衬衫也弄湿了——事实上,这个姿势让他们的皮肤几乎隔着两片薄薄的布料就紧紧地贴合在了一起。
将怀中的铂金贵族像是个大布娃娃似的放在浴缸旁边,看着对方完全心不在焉的模样,斯科皮抿抿唇——
“抬抬下巴。”
在德拉科下意识地按照他的指令微微扬起下巴的时候,他伸出手不怎么客气地将他的衬衫的扣子解开。
“抬抬胳膊。”
在德拉科微微抬起自己手臂的时候,斯科皮将那湿漉漉冰冷的衬衫从他完全身上剥离下来。
“还要我帮你脱裤子吗?”
“……不用。”德拉科嘟囔了一声。
“你在生病的时候真的是个难缠的小鬼,”斯科皮看着德拉科慢吞吞地脱自己的裤子,一边说,“当然,并不是说你平常就不难缠了,只是相比之下战斗力似乎又提升了一个档次。”
“哦,格雷特,我听弗林特说你以后还想当个治疗师来着……你这样没耐性的家伙进入圣芒戈,会害得圣芒戈倒闭的——看在上帝的份儿上,我记得马尔福家在圣芒戈还有股份来着。”德拉科嘟囔着,将自己的校服裤子踹到一旁,他嘴上抱怨着,实际上近乎于贪恋地吸了口气感受着从浴缸里冒出来的盈盈热水气息,然后他几乎是下意识地将自己的手放到了内裤的边缘,在即将要将它脱下来的时候,斯莱特林王子这才想起什么似的——
猛地停了下来。
浴室里一时间显得有点安静得过头。
他微微眯起眼,抬起头面无表情地看了眼还站在旁边不肯走的高年级斯莱特林——果不其然,这家伙正叉着腰理直气壮地站在那里低着头回瞪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