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随随便便就下结论。”
斯特兰奇说道:“我这里还有牛奶, 你平时加不加糖?”
“你别打岔史蒂芬——”
费尔南多深吸了一口气:“当然, 这种失控的情况从概率上讲也是很低的,我自己也会有意识地克制这个,只不过在一定要启用这份力量的时候,我需要一份信得过的保险系统, 那个时候,我希望你能够……”
“你在开什么玩笑!”
红发的魔法师双目绷圆, 对于对方突然的爆发显得颇觉愕然。斯特兰奇从来都是一个内敛自持的家伙, 重话都很少说过,哪怕是在得知自己的双手再也无法握紧手术刀的那一刻,他都很少把自己的失态展露给别人。
理性, 谨慎,坚韧,内敛,这几乎是贴在这位神经外科医生身上的标签,就算有着这样那样的小问题,自从对方接手过阿戈摩托之眼开始,整个卡玛泰姬甚至从未有过别人对于古一的这个决定有过质疑。
是古一留给这个世界的新希望,是至尊法师。
——而你瞧,现在这位至尊法师的表情简直要吃人了。
费尔南多难得有些拘谨地朝后缩了缩脖子,但这个明显是在示弱的动作完全没有起到任何缓和气氛的作用。
斯特兰奇双手按着对方的肩膀,表情不能更加凝重。
“——那不可能,你想都别想。并非是执行古一法师的嘱托,而是以我自己的个人意志……绝对不会有那一天。”
倏地,费尔南多被拽入了一个不那么温暖的怀抱。
这大概是见证了这个人硕果仅存失态的时候吧——在那一瞬间,费尔南多如是想道。药草,血液,消毒用的医用酒精和石膏的味道混杂在一起,斯特兰奇的身上带着那种医院里医生常见的气息。对方双手揽着自己的脊背和后脑,声音紧贴着耳畔,带着轻微的颤音。
“不会有那么一天,如果真的到了那个时候,无论逆推时间多少次,我都会找到解决一切问题的方法。”
房间里只留下电子游戏里汽车冲过终点线时循回往复的烟花电子音,他们正在从南极大陆返回纽约,就连舷窗之外都只剩下一片空旷辽远的海色。
两鬓因为魔力过载而泛起白色的至尊法师用只有耳语才能听得清楚的声音郑重宣誓。
“就像你曾经拯救过我那么多次一样。”
呼吸擦着耳廓,让人有种那声音无比悲伤的错觉。
“我绝不会让你面对那样的境况——无论是什么东西,混沌之海,梅菲斯托菲勒斯或者别的什么东西。”
他说道:“我向你起誓。”
下一秒,托尼·斯塔克的敲门声突然响起。
“嘿,我现在方便说话吗?”
托尼在门外大声开口:“毕竟我刚刚好像听到了什么来自童话故事里面的名字,我不确定你们是不是在讨论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不过咱们现在要途径一处公海上神盾局设立的补给站,飞机需要经停一次进行燃油补给或者空中加油。”
“嗯咳!”
斯特兰奇咳嗽了一声:“没有问题,刚刚……是些法师之间的讨论。”
所以才会涉及什么梅菲斯托菲勒斯吗,托尼不疑有他地打开门,对着斯特兰奇说道:“你要下去吹吹风吗?伤得更重的那位就免了,你好好躺着。”
至尊法师丢下他的斗篷小伙伴翩然而去,房间的们重新阖上之后,费尔南多突然觉得自己的耳廓有些微微发热。
“所以,你看,很奇怪是吧?”
他重新拿起了自己的游戏手柄,起码要让这个愚蠢至极的烟花音效先关上。红发的魔法师忍不住想要唠唠叨叨:“人类的身体结构就是这么奇怪,总会莫名其妙的带来局部热度富集……对吧?”
魔法师转身质问自己身边的魔浮斗篷,斗篷歪了歪自己的衣领,摊开下摆做出了一个“无辜摊手”的表情。
如果炼金生命有了说话的权限的话,大概会说表态……我怎么会知道呢?我只是个无辜的斗篷而已。
或者一个直截了当的whatever吧。
*
回到纽约之后,斯特兰奇直截了当地回了圣所去赶报告,还有一大堆的工作亟待他去处理完善,而费尔南多同样面临一些艰巨的挑战——对一个学生而言,物理意义上的艰巨。
——他需要参加期末考试。
“费尔你怎么伤成了这个样子!”
彼得·帕克震惊道:“我还以为之前几天里我和内德卷进去的那场战斗就是受伤的极限了……”
魔法师晃了晃自己被石膏钉得结结实实的手臂:“我觉得问题在于,现在这副样子怎么去参加考试。”
彼得和内德:“……”
说得对。
一个看上去年龄二十岁出头的人,是无论如何都没办法挤进高中生的考场上来做卷子的。
“你不能再变回高中生的样子吗?”
彼得建议道:“就和你以前所做的一样。”
费尔南多晃了晃自己手臂上固定着的石膏绷带:“喏,你看,我刚刚被地狱犬咬过,这会带来一些负面问题……”
“什么问题?你会因此而受到诅咒吗?”
彼得和内德脸色一变。
“如果我因此而让体型变小的话,会让打好的石膏重新坏掉。”
魔法师耸了耸肩:“而很遗憾的是,断骨不会因此而恢复。”
哦,那听起来确实还挺麻烦的,但是没有他们一开始预想的那么严重。自己的小伙伴突然不知所踪,下一次见面的时候就断了两根骨头带着浑身的伤,据说和半个地狱领主搏斗了一架,这种事情无论是谁来告知信息量都太大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