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的正是之前在铺子里展示给陆长亭的那个玩意儿。陆长亭估摸着他应当是挑了贵的来说。
那掌柜想了想, 忙又道:“这其二,是玉如意。其三是开山斧, 其四是金蟾。”
陆长亭听完, 脑子里登时闪现了几个大字。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四个风水物,其意义极其浅薄不说,还根本串联不起来,既如此, 摆一个即可,摆这么多作什么?真以为将自己缺的, 都用风水物填上, 那便能改风水了?实在是滑天下之大稽!
“那你说说各自的作用是什么?”
掌柜又被噎了噎,但陆长亭既然有问,他也不能不说啊, 燕王还在旁边瞧着呢!他不仅得说,他还得往好了说,他就不信,有人不爱听好话!
“这虎嘛,自然是镇家宅,旺气运的!”为何旺气运,他却是狡猾地略过了。
“这玉如意嘛,正是取其寓意,如意如意,万事如意是也!”
“这开山斧,象征的乃是强大的力量,燕王握力量于手,这再和蒙古兵打起来,这开山斧的气运都会笼罩燕王的!”
“那金蟾呢?”
“金蟾自是用来招财进宝的!那可是象征大富大贵的好东西!”
这一点他倒是没说错,哪怕到了后世,很多做生意的人家,都会摆上金蟾,以示招财进宝。
但是你往王爷家里摆这么个玩意儿,你是脑子秀逗了?
陆长亭冷笑一声,毫不客气地道:“别的且不说,就说金蟾!他是谁?”陆长亭指了指身后的燕王,“他是堂堂燕王!陛下的第四子,若他都不算大富大贵,还有谁算大富大贵?”
陆长亭的气势陡然拔高,那掌柜着实被吓得不轻,因为气势上的差异,待陆长亭的话说出口以后,掌柜噎了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这、这总是有好的寓意啊……”
“难道不是你故意想要坑走王爷的钱吗?明知晓这并非王爷所需的,却硬要卖给王府,你是何居心?”陆长亭淡淡道。
掌柜满头大汗,忙转头去看一边的朱棣,而朱棣看也不看他,注意力全都放到了陆长亭的身上。
见状,掌柜又是又是恼恨。他哪里能想到这些?本来大富大贵,平平安安,万事如意,都是寻常人家需要的。总归都是凑个好,掌柜一想,恰好这些东西又是卖得最贵的,当然立即就现出来了。
他本来都还想着,虎雕啊,开山斧啊,一定可以显示得他很贴心了,毕竟这是王爷所需要的啊。却偏偏没想到,最后金蟾上出了问题。
掌柜张了张嘴,正要为自己辩解,陆长亭却又直接打断了他,“不说金蟾,再说虎雕和开山斧,本来存一即可,为何你偏偏要塞两个来?”
掌柜又无语凝噎,这好东西难道不是越多越好吗?这人怎么表现得这般抠门?还一个劲儿想着为王府省钱!
陆长亭冷漠地扫了他一眼,“你以为我是在为王府省钱?”
掌柜心中一惊,这人还会读心怎么的?
陆长亭冷笑一声,“做生意,本就该是诚信为本,管你是卖给谁,都应当给人最需要的东西,而你却为了赚到更多的钱,昧着良心胡乱卖东西!且不说诚信与否,你可知晓,风水物之间是会相互排斥的?”
掌柜一滞。
陆长亭观他表现便知道他是不知晓的。
“你可知它们互相排斥又会如何?”陆长亭仰了仰头,神色冷傲,带着谴责之意,“会破坏宅子原本的风水,半点改风水气运的作用起不上也就罢了,甚至可能酿成大祸!”
陆长亭的尾音落下,两颊都因为说话时过于激动而微微泛着红。
朱棣看着他这般模样,顿时觉得手指尖痒痒。
明明都十六的年纪了,怎么陆长亭还和十岁的时候一样?脸颊红红讨人捏。
这边儿的掌柜已经被教训傻了。
“这、这不可能。”他第一反应就是辩驳陆长亭的话。
陆长亭心中为他哀叹一声,面上却是极为冷酷地道:“那你便是承认自己的确是在胡乱卖了?”
“我、我……”掌柜急得脸色都微微发白了。
“不愿承认?”陆长亭冷声道:“你可知风水物并非单单看其寓意便可购入的?还要看如何配合宅子的风水。”
掌柜小声辩解道:“我、我配了啊……”
“那你怎么不知晓虎雕单独用,是没有用处的?”
掌柜又傻了眼。
“那玉如意、金蟾都不是能随便摆的,若是摆错了,怕是招的不就是福和财,而是吃了这宅子里的福和财了!”
曾有人将开过光的金蟾摆在门口柜台之上,而面对的却是对面的商家,这吃的便是对面的财!
可见不是什么玩意儿,随意摆摆就能真有福运的,摆错了,不招来祸患那都是你运气好了。
此时朱棣分外配合地面色一沉,那掌柜已然战战兢兢,惶然不已,辩解都无力了。
“你可还有话要说?”朱棣问他。
掌柜一脸大难临头的表情,“小的……小的无话可说。”
陆长亭见他哭丧着脸,都差点给逗笑了。
这家伙实在太过好笑了。
陆长亭淡淡道:“走吧。”
掌柜心一冷,这是要去宰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