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陆长亭已经拔腿当先往外走了,侍卫们对视一眼,只得跟了上去。不管怎么样,此时跟紧陆公子总是没错的!
陆长亭跨出大门,上了马车。
车帘一掀,陆长亭便见着了朱棣的脸。
朱棣伸手就将陆长亭拉到了怀中:“若是长亭再不出来,我便要带人杀进去了。”等待本身是不可怕的,但是当心系重要的人时,等待就变得极为折磨人了。饶是朱棣再如何沉稳,在这样的时候他都忍不住心生怀疑和惶恐,恨不得立即破门而入,将陆长亭打包带走。
幸好,幸好最后陆长亭平安地走了出来。
“四哥安排得没有疏漏,我又怎么会出事呢?先回府去吧,我再细细与四哥说那史嘉赐。”陆长亭也就顺着倒在了朱棣怀中,算是抚慰了朱棣那颗受惊的心。
马车很快从史家宅子外面驶离。
那史嘉赐不知道的是,过了没一会儿,还有一队士兵也悄然从史家宅子外离开了……
在回王府的途中,马车行了没多久,便被程二拦下了。程二满面笑容,眼睛发亮,道“主子,好事!大好事!”
陆长亭心知定然是军营有了事,便推了推朱棣道:“去吧,等回去再说。”
朱棣点了点头,还顺手捏了一把陆长亭的面颊,方才下了马车。
程二不好意思地冲陆长亭笑了笑,等笑完,程二又有点闹不明白,自己冲长亭笑什么啊?不过就是请主子往军营去……怎么自己冥冥之中竟是担忧小长亭生气呢?程二觉得这种想法实在太不好了,于是赶紧打住了。
……
陆长亭看着朱棣带着亲兵同程二离去,心底倒是有些无所适从。毕竟近来他习惯了一转眼就能看到朱棣……陆长亭只得独自回了王府,又叫人去泡了茶来,然后自己坐在那里,静了静心……就这么一会儿空挡的功夫,陆长亭还拆了前几日秦.王.府送来的信,待阅过信后,陆长亭也就顺便将回信给写了,然后火速交给了下人送出去,免得待朱棣回来,又瞧个正着……
朱棣倒是未让他久等,待到日落时分,朱棣便满头大汗地回来了。
陆长亭看了看他的模样,脑中不自觉地勾勒了一番衣衫汗湿后,紧贴在精壮身躯上的模样……
“长亭,哈纳出降了。”朱棣面上笑意浓厚,大步走来,在陆长亭旁边坐下,然后就着陆长亭的茶杯一饮而尽,“又令北平将兵出塞,筑城屯田。”
言下之意就是战争又一步逼近了。
洪武帝之所以能如此雷厉风行也是有原因的,陆长亭记得历史上,冯胜降哈纳出,并未耗费多少兵力,并且就是在此战之中,冯胜劝降了元朝全国公观童,这个观童也正是日后朱棣降服乃儿不花的一大关键。整个降服哈纳出的过程,并未如何大动干戈,所以此时正是明军气势正盛,军力也正充足强盛的时候。
洪武帝自然愿意一鼓作气,再降服其余残元旧部,何况对于他这两个儿子来说,也是一次大显身手的好机会!
陆长亭勾了勾唇:“的确是件大喜事!”毕竟正是从此时开始,朱棣才真正崭露头角,进入了洪武帝的视线之中,渐渐让他认为,北塞军务,可以倚靠于这个四儿子,等到朱棣经过多年磨砺后,手中兵权握得越发严实,那时候朱允炆再上位……便也会畏惧于这个叔叔的煊赫权柄了。
朱棣并没有过多地和陆长亭说此事,当然,并非是朱棣不愿他知道,而是朱棣此时更为挂心陆长亭的事。
他出声问:“你与史嘉赐是如何说的?难道他真不知情?他也并非白莲教的人?”
陆长亭见话题拉回到了这上面来,便也顺着往下道:“他自然是知情的,不仅知情,他也的确是白莲教的人。”
朱棣皱眉:“被你点破之后,他没有恼羞成怒?”
“没有。”陆长亭摇了摇头:“他反倒求助于我,说是要脱离白莲教。”
朱棣冷声道:“邪.教中人不可信。”
陆长亭淡淡道:“若他是为装腔作势,那他付出的代价未免也太大了些。”说罢,陆长亭便将史嘉赐那番交代的话,细细说给朱棣听了。
朱棣越听眉头皱得越紧:“我得令人去查一查,方才能确定他并未说谎。”
陆长亭点头:“查证后若是切实如此,那么这个史掌柜身上便颇有价值了。”
朱棣面上神色这才缓和了不少:“不错,他身份不低,接触过不少的白莲教众,对白莲教知之甚详,若能利用起来,我们也能省去不少工夫。”
陆长亭暗道,最重要的是这个功绩也会落到你的头上啊。解决了大明一直头疼不已的白莲教,必然能得洪武帝大肆赞赏。何况之前太子便是因白莲教的缘故而重病,朱棣借此机会出手,也正是合了洪武帝的心意,能博一个友爱兄长,为兄长报仇的名头。
朱棣摸了摸陆长亭的脑袋:“暂时莫要管他了,我会令人将史家宅子围起来,不给他逃跑的机会。”
“不管可不成。”陆长亭无奈摊手:“若是不管他,那么很快他就得去见阎王爷了。”
朱棣倒是想潇洒地说就让他见鬼去吧,但是随即想到这人身上的价值,朱棣到底还是没有说出这话来。
只是那史嘉赐在长亭跟前总是万分殷勤,自然叫他看不过眼。
“那就早些了结此事……”
陆长亭点头:“自然要早些,若是能赶在那之前,便是最好不过了。”他口中的“那之前”,朱棣和陆长亭都彼此了然,因而在洪武帝没有正式下旨之前,他们也都没有明着说出来。
陆长亭记得当初一同领兵的有朱棣和晋王朱棡,同时还有冯胜和傅友德随行,冯胜和傅友德乃是老将,难免不服朱棣,但若是在那之前,朱棣便已经干了一桩大事,那些随军的老将还能小瞧朱棣吗?
朱棣也一边摸着陆长亭的头发,一边点头:“在那之前了却这桩事,我也能安心许多。”
白莲教的危害,朱棣深知,他希望北平,乃至整个平燕府都彻底成为铁板一块,有他坐镇之下,无人能入侵。他也能安心将长亭圈在平燕府中,下次再面对朱樉的时候,可不会留给朱樉半点机会了。
陆长亭被他摸得头皮痒酥酥的,实在忍不住躲开了。
“我去沐浴……”朱棣不敢强抱陆长亭,毕竟一身的汗……但他却是在站起来的时候,多问了一句:“长亭一起吗?”
陆长亭犹豫了一会儿:“……那便一起吧。”
衣衫紧贴胸膛什么样儿……他还没见过呢,他就看看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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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日与史嘉赐摊开来说以后,他便主动令人写下前任风水师曾为宅子做过改动的地方,随后将这个单子送到了燕王府上,倒是省却了陆长亭的不少麻烦。
没过几日,陆长亭便拿着单子又往史家去了。
这日朱棣倒是并未随行,毕竟他已经暗地里派人守住史家宅子了,史嘉赐除非胆大包天方才敢有异动,但就算有何异动,外面盯梢的人也能立即发现,随时都可破门而入,将他们一举拿下。
如今朱棣对北平的掌控,可谓是到了极为强悍的地步,谁人想要作妖,那还真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