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又回到了之前的殿中。
朱标示意陆长亭落座,而后道:“长亭在应天并无亲朋好友,若我不好生对待你,改日老四知道了,该要心中难过了。”
陆长亭微微一怔,笑了笑说:“太子待我从来很好,四哥怎会心中难过呢?”
朱标抬手亲自为陆长亭盛了汤。
陆长亭顿时感觉到这顿饭透出了浓浓的家宴味道。但他和朱标关系是不错,却远远达不到这个标准啊。
这是朱标故意为之吗?还是他多心了?
所幸饭菜美味,陆长亭心底虽然觉得有些不大自在,但用饭的时候却没含糊。酒足饭饱之后,朱标便当真将他带到自己寝殿中去了。太子有请,御医怎敢不来?很快,那老御医便到了寝殿中。
御医还当是朱标有恙,刚一进门来便喊着:“太子呢?太子殿下在何处?”
朱标从屏风后走出,将那御医引了进去。
“你瞧一瞧他,他身体疲乏得很,要请张御医为他按一按,解解乏。”朱标指了指靠在榻上的陆长亭。
那御医年纪不小了,头发胡子都花白了,他惊讶地看了看陆长亭,健步走上去,拉过陆长亭的手腕把了会儿脉。陆长亭惊奇地看了看那老御医。他还当这御医走上前来便直接给他按一按呢,谁知道竟是先把脉。
陆长亭闭上了眼。
他正当青年时,身体里应当是没什么毛病的……
正想着呢,那老御医起身朝朱标拜了拜,道:“太子殿下,这位小公子元阳亏损,体内虚火甚旺……”
元阳亏损?
陆长亭仿佛被一道雷劈中,半天都回不过神来。
朱标也是一愣:“这……长亭正当年少,怎会有亏损呢?”
老御医一脸淡淡的表情:“这……便说不好了。”
陆长亭突然有种想要钻到床底去的冲动。
这能怪谁?
年轻人开了荤,总是有些难以把持的啊。
这不怪他……
朱标很快就收拾好了面上的表情,道:“那以你之见,应当如何?”
“开服药喝一喝,下官再为公子按一按便成了。”那老御医面不改色地道。
“将方子写下。”朱标道。
老御医点了头,立刻写下了方子。
朱标便转手交给了一旁的太监,太监拿着方子就抓药去了。
老御医在陆长亭身边坐下,拉起陆长亭的手臂就开始按了起来。比起后世的按摩还要高端不少……陆长亭并不觉得如何疼痛,但当老御医那双手按过之后,的确舒服极了……
那老御医一边按,一边问道:“小公子从前住的地方可是分外酷寒啊?”
陆长亭想了想北平那地方,是不比应天府舒坦,北平一旦入冬,着实是寒意刺骨。于是他点了点头。
老御医道:“如此环境极容易患上湿寒之症啊!小公子应当多多注意才是……”
不过话听到这里,陆长亭却忍不住有些走神。
朱棣在北平生活得更久……日后若有机会,也应当让这老御医给他按一按才是。
之后老御医在耳边絮叨了些什么,陆长亭都没听进去了。
不久,太监将熬好的药拿了回来。
朱标亲手接了过去,替陆长亭搅得凉了些,然后才递到了陆长亭的手边。陆长亭端起碗一饮而尽……朱标笑道:“允炆喝药时也像你这般模样……”
那老御医听朱标口吻如此亲近,不由得多看了陆长亭两眼。
陆长亭对上朱标的双眼,朱标露出了温和的神色。陆长亭心下微微触动,但一面又总觉得有些怪异。
朱标待他的温和宽容,早已超过了当初的标准……
将那老御医送走后,朱标还道:“长亭便在东宫留上几日吧。”
陆长亭愣了愣:“宫中有女眷,怕是不大好……”
现在陆长亭都还记得,上次撞见了那李妃,可实在尴尬极了。
朱标道:“你留在东宫,遇不上的。”
陆长亭心中有些疑惑。朱标总有些小老婆吧?
只听朱标淡淡道:“自吕氏走后,多有于我跟前献媚者。”
朱标口吻如此冷淡,陆长亭便知道,他对这等行为极为厌恶了,东宫中的女人,恐怕很难自由在东宫中行走了。这对于朱标来说,也实在算是难得的强硬手腕了。
既然朱标都将话说到这里了,陆长亭便也只好点了点头。
朱标微微一笑,道:“长亭便宿在我偏殿吧。”
陆长亭觉得这个安排正好。虽说朱标已经说东宫不会有什么女眷出没,但为了避免出事,还是就留在朱标身边正好。
如此一留,便等到了放榜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