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观玄也知道不能让何子友在这里胡来,当即点了点头,问何子友:“一同出去?”
何子友咬着牙点了点头,一脸忍辱负重的表情。
陆长亭看了只觉得好笑。会有今日,不是他自找的吗?不过吴观玄会落榜,确实也超出了他的预料。这吴观玄敢如此乖张,应当也是有两分本事的,怎么连个三甲都没能留住?
因为有何子友在的缘故,一时间气氛尤其的僵硬,谁都说不出话来。陆长亭倒是挺喜欢的,乐得清静。
等出去以后,便立即有马车前来接他们了。
吴观玄道:“今日大喜,还是由我请沅茝一饮吧?”
陆长亭摆了摆手:“我来做东吧。”
吴观玄也不推辞,当即欢喜地应下。
何子友当即忍无可忍地道:“陆长亭,你凭风水手段得了今日头名,便觉得得意了吗?”
陆长亭淡淡道:“我还不曾得意呢,不如改日我得意给你看?”
何子友当场被哽住,险些怄出血来。
“你……若是我将此事……”
“告知谁?总裁?今日他也看我的策论,他是如何说的,当时你没听清吗?”
“我……”
“还告给谁?皇上?皇上今日何等欣赏我,你没看见?”
“你……”
陆长亭淡淡道:“我若满腹稻草,哪怕是使再大的力气,也不会登得金榜。那木牌究竟是如何得来的,给你这东西的人,怀的什么心思,你难道不知晓?若真要论风水,你得小心将自己牵连进去。”
何子友脸色白了,讷讷张嘴说不出话来。
而他也的确不是陆长亭的对手。
一时间陆长亭觉得还挺寂寞的,这连动个嘴皮子功夫,都没对手了……
此时吴观玄才淡淡出声:“沅茝说得不错,何兄,你本也才华满腹,为何会如此?不过再等两年……待你心性更坚时,想必能得更好的名次。”
何子友顿在了那里,讷讷无言。
陆长亭看了看何子友。这人在吴观玄的跟前,还真的跟鹌鹑差不多。也是稀奇了。不过吴观玄若能劝得住他,也是一件好事。陆长亭虽然厌烦此人,但他意图坑害施显,反倒将自己坑了。这便算作是报应了,没必要与他来个你死我活。
“走吧,便去那日的酒楼。”陆长亭道。
吴观玄微笑着点了点头,同陆长亭一起朝前行去。
何子友顿在了原地,之前还与他一起编排陆长亭的几人,这会儿见了他都面无人色地跑了。何子友愣了愣,气得大骂了一句:“都是些没骨头的货!”
至少……至少他还敢与陆长亭争执。
而那些人在不知道陆长亭与太子有私交前,便同他一起唾骂陆长亭,而在知道了之后,又立即装作和他不认识似的。
何子友冷笑,个个可真会装!
不过那些人如何,金榜上的名录很快便传了下去。谁人得了殿试第一甲头名,立即便在应天府传开来了。
陆长亭?是个未曾如何听过的名字。民间百姓对这个名字起了兴趣。
但明朝诸位大臣,甚至王公贵族们却都知道这陆长亭是何人。他们听闻之后,也不由得感叹一声。这人着实好运。先前便干了不少大事,如今金榜题名,自然前途似锦了!难怪从前一直不见陛下封他为官……连个军功都没给算。原来是在这儿等着呢!那些功劳若是积攒到一处,这陆长亭的官职怕是有些不能小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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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长亭与吴观玄踏入酒楼中,便立即有目光齐刷刷地射了过来。
“这是何意?”陆长亭问吴观玄。
吴观玄低声道:“怕是消息已经传出来了。”
“这么快?”
“放金榜,如何能不快?”吴观玄笑了笑,道:“这些人怕是好奇得很,金榜状元乃是何等模样……”
陆长亭扫了他们一眼,淡定地往楼上走去。
原来这些人只是好奇打量啊。那便没什么可在意的了。
待到落座以后,两人点了菜。
吴观玄低声道:“沅茝,有一事,我须得提醒你。”
“何事?”陆长亭有些惊讶,吴观玄能有什么事需要提醒他?
“何子友或许不会再说那些昏话,但别的人呢?长亭,风水之名……若是有心人心下嫉妒,故意诬陷与你,那该如何?”吴观玄担忧的口吻倒是真挚得很。
陆长亭诧异地看了他一眼:“吴兄难道不会疑心我真用了风水手段吗?”
吴观玄笑道:“世上哪有这样捡便宜的事?若是如此,岂不是只要请个风水师在家中,便能为所欲为了吗?”
陆长亭勾了勾唇:“正是这个道理。”
“但有些输家总愿意以此为借口,来掩盖自己的失败。”吴观玄道。
陆长亭点了点头:“此事我记下了。”不是他心宽,而是此事对他真造成不了什么影响。顶多就是洪武帝将他叫去问一问。他记得这时候锦衣卫还未撤制吧,想要在天子脚下胡话,那不仅得是有点胆量,还得有点本事才行。
那些风言风语,只怕传不出多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