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标低声道:“纵使长亭没有心悦之人,也该挑选几个人去才是。”
陆长亭渐渐从他的话里听出了点儿不一样的味道。朱标为什么会主动往他宅子里塞人呢?是为了方便来往?朱标此举也算是倚重他的一种表现了。
陆长亭点了点头,这才认真地选起了人来。
陆长亭是当真对女色没什么兴致,何况这么多女子,还没一个长得比他更好看的,既如此,她们还有什么可瞧的呢?
瞧了两个姿容普通的女子,陆长亭就这么抬手一点:“就她们吧……”
朱标问:“老二都给你送了多少人?”
陆长亭眨了眨眼:“还不知道。”
朱标笑道:“想来也不会少。那你便先领这二人回去吧,若是缺了什么,时时与我说就是了。”
陆长亭点了头。
对面的女子听见太子如此道,面上还闪过了些微的惶恐之色,看着陆长亭的目光都立时充满了敬畏。陆长亭心想这也好,倒是难得立威了。到底是从太子手底下带出去的人,就是要畏惧他才好。
朱标抬手将那二人叫到了跟前来,低声问:“你二人叫什么?”
“春夏。”
“秋冬。”
陆长亭嘴角抽了抽,好随意的名字啊。不过倒是方便了记忆。
朱标点头道:“你们收拾了东西,便随陆源士过去吧。”洪武二十一年,洪武帝以“六科为政事本源”,改给事中为源士。所以私下虽称旧名给事中,对外却是口称源士。
两人怯怯地点了点头,小心地走到了陆长亭的跟前,躬身唤了一声:“陆源士。”
朱标盯着她们看了看,估摸着是觉得这两人太过柔弱胆怯,伺候人不错,但若要担起更大的责任怕是不行的,于是陆长亭看着他转身又点了个年纪更长的宫女:“你年纪到了,也正该是出宫的时候了。你便跟在陆源士身边,也好教导那两个笨拙生嫩的。”
那宫女当即就应了声,随后转过身走到了陆长亭的跟前,微微福身道:“奴婢宫月。”这宫女可不似那两人那般怯弱,她显得大方极了,眉间甚至还隐隐流动着一股春意。只是个更为擅长利用自身魅力的女人。
只可惜她身上的魅力在东宫未能发挥出来,到了他那处去,也依旧是没机会发挥的。
“我送长亭出宫去吧。”朱标道。
陆长亭瞥了他一眼,琢磨着朱标应当有什么话想与自己说,便点头应了。
待出了皇宫以后,马车便毫不停蹄地朝着陆长亭的宅子去了,像是怕迟了一步便遇上了朱樉似的。
朱标果然有话与他说,待马车走出一段路之后,朱标便开口了。正如陆长亭猜测的那样,朱标是大方地将宫月塞进来,作为两人之间联系更为方便的纽带。陆长亭也很大方地应下了。对于朱标来说,宫中发生的风水事件已经成了哽在心头的一根刺,他一日不拔出来,便一日难得安宁。
陆长亭也就顺着他去了。
就算私底下帮了朱标被洪武帝所知晓,洪武帝恐怕不仅不会觉得生气,反而只会觉得更加疼惜长子。
见陆长亭极为痛快地应了,朱标脸上的神色更见真挚了。
“便辛苦长亭了。”朱标竟是微微感动,连带眼圈都微微红了。
陆长亭摇了摇头,忍不住感叹,以朱标的身份地位,不知道有多少人愿意上赶着为他鞍前马后,但朱标却奇迹般地对其他人失去了信任,反而给予了他极大的信任。
朱标亲自将他送进了门,而后才离开。
等朱标离开了不久,朱樉便过来了,他身后还带了些人,都是些模样精悍的青年。朱樉指了指他们,笑道:“长亭身边姑娘已经有了,二哥便给你几个男人看门好了。”
什么叫给你几个男人?陆长亭总觉得这话听上去怪怪的。
那几个青年朝陆长亭躬了躬身:“见过陆源士!”
个个倒是姿态恭谨得很,丝毫没有因为从王爷身边,被拨到了一个小官儿的身边而有所不满。
朱樉带着他们大步走了进去,哪里还看得出刚受了责骂,又被饬令留在应天府、不得返回封地的模样?
“人我留在你这里了。”朱樉道。
陆长亭点了点头,被洪武帝这么一斥责,朱樉自然是不能再住在他的宅子里,而是要回王府里住去。
陆长亭也松了一口气。
虽然他对朱樉也甚为亲近,但是朱棣不在应天,他和朱樉扎在一起就显得有些奇怪了。正好,朱樉住了几日也差不多了。
朱樉的目光突然落到了宫月三人的身上:“这便是太子给你的人?”
陆长亭点了点头。
朱樉轻嗤一声:“太子特地给你挑个好看的姑娘做什么?”
陆长亭一愣,看了一眼宫月,这才意识到这三人中间,宫月的容貌还是较为出色的。不过嘛……陆长亭淡淡道:“再好看又如何?谁能比我更好看?”
朱樉一噎,随即笑了笑:“长亭说得倒也没错。”
“好了,我便回去了。”朱樉说完,突然顿了顿,似乎是又想起了什么,于是他附耳凑到了陆长亭的身边。陆长亭忙专注了起来,准备听他接下来的话。
哪里知道朱樉一张嘴,却是道:“我瞧大哥对你多有关心,但长亭可不要因为大哥的好,便将二哥忘了啊。”
这醋也能吃?陆长亭哭笑不得,随即道:“太子待二哥才是当真关怀备至。”
朱樉笑着拍了一下陆长亭的头:“行了,去歇息吧,若有什么事,告知他们便是……他们自然会来王府寻我。”
陆长亭点了点头。
那宫月三人见秦王都待陆长亭如此亲近,登时心底刚加不敢有所怠慢了。
等朱樉走了以后,陆长亭便立即让纪紫蓝去安排了这些人的职务和住所。纪紫蓝在北平时已然得到了不小的锻炼,处理起这些事务来自然是井井有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