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如此,兰斯还记得在他们年纪还小的时候,他经常用不满和奇怪的语气问威廉:“为什么你会比我知道的多那么多?”明明他兰斯·罗德里克才是那个从三岁起就接受继承人教育,每周要应付八名不同功课家庭教师的人好吗!
威廉的回答也总是千篇一律:“是上帝昨晚派天使告诉我的哟。”
加上神秘兮兮的语气……兰斯·罗德里克真的傻乎乎的相信到了十二岁!
年纪小的时候,是不懂得怀疑,只是感到奇怪和神秘。
现在长大了,是不想,也懒得去怀疑。
兰斯又不是FBI,也没有做业余侦探的兴趣,无论威廉神秘的原因是什么,他都不在乎,只要对方还是威廉·布兰德利,是他从小到大最亲密的伙伴、兄弟、朋友,那就行了。
“下午好,罗德里克先生。”沃丁顿出版社儿童读物主编巴里撑着一把大黑伞,从马路对面跑了过来,同样站在屋檐下,一边合上伞一边用苏格兰口音跟兰斯打招呼。
“下午好,巴里。”兰斯简单打过招呼后直入正题:“合约谈的如何?”
“很顺利,我们已经和乔安娜·罗琳女士签订了《哈利波特》系列的出版合约,现在稿件已经拿去校对,最快大概圣诞节前就能出版。”
“很好。影视版权呢?”
“罗琳女士有点犹豫。”巴里瞥了瞥大老板的脸色,声音降了一个八度说:“当罗琳女士看到影视版权购买协议的时候,她很惊讶,当然首先是惊喜,然后没过多久就疑惑起来。‘据我所知,沃丁顿只是家图书出版社。’她说,‘你们连有声书都没有出过,怎么就敢谈拍电影呢?’罗琳女士非常质疑沃丁顿出版社的实力,无奈之下,我只好告诉她出版社只是一家大集团的子公司,集团里当然有其他涉及到影视拍摄的公司,罗林女士……”
“她什么?”
“‘我想要见见你的大老板。’她说:‘不然影视改编就免谈。’”
兰斯想了一下自己的日程表:“帮我约她明天的下午茶,四点。”
“好的。”巴里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个厚厚的牛皮纸袋:“我照您的吩咐带来了《哈利波特与魔法石》的原稿。”
“麻烦你了。”兰斯左手接过牛皮纸袋,右手撑起雨伞,走进雨中:“再见,巴里先生。”
“您太客气了——”巴里的话还没说完,那个穿着黑色风衣的身影已经走远,他只好自言自语的嘟囔道:“再见,罗德里克先生。”
……
波士顿,剑桥镇,哈佛。
威廉从“LGBT”的摊位前逃出来,长长的出了口气,宛如劫后余生。
“哈佛还有这样的社团?”威廉向克里斯托弗·迪克森表示感谢后,忍不住吐槽道:“真是大开眼界。”然后看向表情非常淡定的克里斯托弗·迪克森:“为什么你一点都不惊讶?”
“我来自旧金山,伙计。”克里斯托弗·迪克森耸肩:“那里像这样的组织到处都是。”
威廉若有所思。
“……你不会是在猜我是不是GAY吧?”
“Yep。”
“如果我说是,你会申请更换宿舍吗?”克里斯托弗·迪克森收敛了笑容,显得有点严肃。
虽然美国主流社会现在崇尚复古保守,但经过六七十年代的性解放思潮后,全社会对待两性关系已经是非常开明的了,只要不牵扯到道德层面的问题,男男女女想怎么玩就可以怎么玩。
同性恋则不同。80年代早期艾滋病的发现,和美国疾病预防控制中心在《发病率与死亡率》周刊上做的一系列针对艾滋病的研究调查——大致可以概括为同性恋是艾滋病的高危人群,特别是男同性恋——则使整个世界看待同性恋的目光,都分外异样起来。
作为老牌精英名校,哈佛的校风和各种规章制度,不免仍带着点传统遗留,其中有一条宿管条例规定的就是:如果某个学生发现自己的室友是同性恋,那么他/她有权要求更换宿舍。
“难道我看起来像是会歧视非异性恋人群的人吗?”威廉也收起笑容,一本正经的回答说:“我不是恐同症患者,我的朋友,我尊重每一个人的选择——无论他们爱的是男人还是女人,或什么都不爱。”
“很抱歉怀疑你了,威尔,请原谅我。”克里斯托弗·迪克森:“我不是GAY,但我有朋友和家人是,所以我很在乎新朋友是不是恐同,而且你知道的,我来自——”
“旧金山。”威廉笑着替他补全。
“没错。”
两人对视一眼,均哈哈大笑起来。
☆、乔安娜·罗琳
在哈佛校园里逛了一下午, 见识到了犹太人兄弟会、穆斯林兄弟会、拉德克里夫管弦乐队、红十字之友、共和党员俱乐部、魔术学会、泛亚洲学会、拉丁美洲学生联合会等等各种千奇百怪的社团俱乐部后, 威廉在壁球社报了名, 令他感到奇怪的是, 克里斯托弗·迪克森竟然也只报了旧金山地区的学生联合会, 而对读书社戏剧社甚至他之前驻足观望好久的计算机爱好者俱乐部都视而不见。
“托弗,不要告诉我你准备第一个学年全年都泡在图书馆里,那就太无聊了。”
“当然不会。”克里斯托弗·迪克森说:“我只是,呃,现在就告诉你也没关系——我想要进入终极俱乐部。虽然八大俱乐部只会招收二年级生, 但很多事是从现在就得准备起来的, 比如说参加一些胖奇聚会, 多跟俱乐部会员套套交情争取到一个推荐名额之类。一年级参加太多业余兴趣社团的话, 我就没太多时间准备这个了。”
“终极俱乐部?八大?”威廉微皱眉头想了想:“就是蜜蜂烤猪凤凰那些?”
终极俱乐部, 在哈佛内部又被叫做“八大俱乐部”, 分别是坡斯廉俱乐部,狐狸俱乐部,蜜蜂俱乐部, 凤凰俱乐部, 德尔菲俱乐部,猫头鹰俱乐部,飞行俱乐部, SPEE俱乐部。虽然名字大多古怪,但却是哈佛校园里的顶级名利社交场所,是最有名也最低调的学生秘密社团。
提起名校里的秘密社团, 可能很多人第一个想起来的是耶鲁大学的“骷髅会”——这个因为名字诡异、入会考验恐怖、传说神秘,和前任美国总统乔治·布什(任期1989年1月年至1993年1月)的花边绯闻而最先被美国公众知晓的学生秘密社团。
骷髅会,又叫骷髅社或死亡骑士团,成立于1832年,每年通过严苛的家世、财富、权势、个人能力等多种考验,只招收15名四年级生入会,成员后来不是成为国家举足轻重的大人物,就是亿万富翁,比如说美国总统、司法部长、最高法院大法官、中央情报局局长、国家安全顾问、联邦储备银行高官、洛克菲勒家族、布什家族、哈里曼家族……还有无数国会议员和内阁高官。所以在美国民间的传说里,骷髅会“长期控制着整个美国”。
关于耶鲁骷髅会,最广为人知的两个传说,都与它变态的入会仪式有关:一个是骷髅会成员们经常在深夜里潜入墓地,盗取大量的人体骷髅标本,然后收藏在一个秘密的地方用作邪恶的用途;另一个是新会员在入会的当晚,必须要在棺材里睡上一整晚,还要一边躺在棺材里,一边向其他成员描述自己的所有性经历。
据说耶鲁骷髅会之所以用“描述性经历”作为入会仪式,是因为在1969年之前,美国像耶鲁、哈佛、普林斯顿这样的顶尖私立贵族名校都是只招收男性本科生的,可想而知,在一座只有同性的校园里,本就处于青春期、对两/性极其好奇的学生该会被压抑的多厉害,于是他们就用这种听起来就很变态,也不允许新会员拒绝的入会仪式,来满足自己的恶趣味。
前任美国总统乔治·布什在加入骷髅会的时候,因为讲述的性经历太多,而一举成为俱乐部的名人,在他当选美国总统后,不少骷髅会成员在各种社交聚会上将此事引为谈资,也因此引发了美国媒体和公众对耶鲁骷髅会的广泛关注,1988-1992年间,不少记者想方设法进骷髅会卧底,就为研究清楚骷髅会的各种秘闻、传统和实际影响力。
作为最先走进公众视线里的名校学生秘密社团,耶鲁骷髅会听起来似乎神秘恐怖又无所不能,事实上,其他世界顶尖私立名校,特别是那种成立了数百年的,也都有类似耶鲁骷髅会的社团,而且论能量并不比耶鲁骷髅会逊色多少,像是哈佛的八大俱乐部、剑桥大学的剑桥使徒、牛津大学的布灵顿俱乐部、达特茅斯大学的斯芬克斯俱乐部等等。
如果说这些名校秘密学生组织能够控制世界,绝对是个夸张的形容词的话,但要说他们能引导世界政治和财富的走向,那也不算太夸张了:首先,能考进这些世界TOP10级别名校的学生,肯定是世界上头脑最聪明的那一群人,其次,这些名校顶级俱乐部挑选新会员的标准也都差不多——男性,出身政商世家、贵族血统(蓝血)、财富权势惊人、教养风度良好、个人能力出众——俱乐部的准入门栏已经决定了,当这些会员毕业后进入社会,他们组成的会是一个多么权势滔天财富惊人的社交圈子,这也是为什么在各大名校,每年有人打破了头、被戏耍被捉弄,也要获得一个顶级俱乐部邀请资格的原因。
克里斯托弗·迪克森却惊讶极了:“你也有家人朋友在哈佛上过学吗?”
他的潜台词是:如果不是这样,威廉怎么会知道哈佛终极俱乐部的具体名称?
因为前总统布什的原因,耶鲁骷髅会曾一度获得小报媒体喜爱,在美国还算是广为人知,但哈佛的终极俱乐部们却始终很低调——如今互联网虽有,但还不发达,人们获得咨询的途径主要还是靠电视书籍报纸和口耳相传——美国公众通过阅读报纸,大概知道哈佛也有类似耶鲁骷髅会的组织,但具体是哪几家俱乐部,则很少有人能知道的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