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谎。明明亚蒙告诉我杂志都快卖疯了，如果真的丑，它不可能这么受欢迎。”
“没准儿大家是想收藏你的丑照呢。”
“Aha!”威廉耸耸肩，语气不屑：“好像我会信安妮·莱博维茨的摄影水平会大失水准似的。”
“太哗众取宠了。”兰斯睁开了一点眼睛看着威廉，终于说了点实话：“《名利场》不是娱乐杂志，你也不是三流模特，却要拍卖弄身材的照片吸引噱头。”
“就那么一无是处？”威廉左顾右盼，略显尴尬。
“家居服那张还不错。”
威廉知道是哪张，因为安妮·莱博维茨虽然抓拍了不少他穿着T恤短裤的照片，但最终登上杂志内页的非正装照片就那么一张。“因为那张照片最傻气？”
威廉忘了当时其他人是讲了什么笑话，他被逗乐了站在窗边大笑，眼睛甚至都没看镜头，本来就有点紧的T恤绷在腹部，头发乱糟糟的，流露出几分这个年纪应有的傻气。
“不，因为最真实。”兰斯青睐的不是过紧的上衣描绘出的腹肌线条，他喜欢的是镜头捕捉到了微红的日光下，光与影勾勒出的完美轮廓，像是锁住了太阳的光芒。
“……所以还是傻气。”威廉嘟囔着说。
兰斯听威廉抱怨了几分钟他“独特”的审美眼光，以及大厦楼下星巴克新出的新品有多难喝，一边微笑听着，一边呼叫秘书让她拒绝掉自己今天上午的所有会议和来电，并给她放了半天假，然后拿出一个两英寸大小带有天线的黑色盒子放在桌子上，打开开关，顶部的红点立刻开始闪烁起来。
“电磁波干扰器，以防万一我们被窃听。”
威廉向后看了一眼，发现整层楼已经空无一人，他的面容变得严肃起来，身姿也从懒散坐直了：“发生什么事了？”
“昨天晚上，我接到了赖斯的电话。”
“哪个赖斯？”
“国家安全顾问。”
☆、911
九月初的好莱坞一向不怎么热闹, 火爆的暑期电影档刚刚过去, 现在上映的影片很难创造出什么票房好成绩, 演员们不是还在度假中就是正在拍电影, 新一季的美剧刚刚排出播出时间表, 想要凑艾美奖的热闹，也要等到月底颁奖礼举行才行。
就连八卦小报，也因为没有题材可报道，只能使劲在演员劈腿分手复合和女明星街拍上下功夫了。
不过今年，一进入九月份, 好莱坞就迎来了一件热闹事, 9月10日, 威廉将在洛杉矶马里布海滩举办自己二十四周岁的生日派对。
——其实威廉真正的生日是在8号, 不过在好莱坞, 也很少有人真的在生日那天庆祝, 工作太多行程太忙，提前或推后或干脆只是在片场开瓶香槟吃个蛋糕都是很正常的事。
派对规模非常大，不仅邀请了他在好莱坞的所有朋友, 甚至还有不少硅谷明星, 像是苹果创始人史蒂夫·乔布斯，谷歌的创始人拉里·佩奇和谢尔盖·布林等等。
所以这一天，洛杉矶一号公路上可谓豪车云集, 劳斯莱斯、宾利、法拉利、保时捷、兰博基尼、玛莎拉蒂……仿佛要在这永远左边大海右边山岩的公路上开一场名车展览似的，仔细看的话，还能从这些价值不菲的豪车里发现不少经常上头条的熟悉面孔, 詹姆斯·卡梅隆、艾米·帕斯卡尔、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托比·马奎尔、克里斯托弗·诺兰、德鲁·巴里摩尔、克里斯托弗·埃文斯等等等等。
据说还有不少威廉·布兰德利的朋友，为了赶会洛杉矶参加他的生日派对，特意调整了自己的行程。
洛杉矶的记者们搞不懂威廉·布兰德利为什么突然兴致来了，要举办如此盛大的生日派对——和莱昂纳多几年前爆红后还租过游轮庆祝生日不同，威廉从成名以来，媒体就没拍到过他公开庆祝过生日，每年他都是母亲、朋友一起在家里度过，现在这时节，说是顺带庆祝戛纳影帝可是获奖已经过去了三个多月，说是为奥斯卡拉票热身又太早了——不过这并不耽误媒体们凑热闹，事实上他们简直爱死威廉了，认为他终于给洛杉矶无聊平淡的初秋带来了一丝亮色。
不过媒体们最终还是得失望，因为派对的举办地点是面积超大的一块私人海滩上，而且一面是大海，另一面就是悬崖峭壁，别墅正是建在悬崖之上，天然的地理环境优势杜绝了任何记者想要近距离偷拍的可能，他们只能在很远的地方用望远镜偷看，或者出动直升机拍几张高空照片。
虽然拍不到什么近照，但洛杉矶的记者们也不觉得太过可惜，他们已经找到了不错的替代话题——这么棒的拥有大片私人海滩的海景别墅是威廉的吗？好莱坞巨星又多了一位在马里布置产？会不会引发跟风买房的热潮？别墅的外观图和内景图是什么样的？报道完了这些，媒体还能顺便总结一下都有哪些好莱坞明星在马里布海滩买度假别墅了，价位几何之类，将北美“东汉普顿西马里布”的名气再传播出去，说不定还有助于带动本地经济。
其实洛杉矶媒体只差一点点就有便于偷拍的环境了，如果当初威廉是向莱昂纳多借房子而不是问兰斯借的话——威廉没有在马里布置产，因为同样是滨海区，他更青睐纽约汉普顿的居住环境。听说威廉想在马里布海滩上庆祝生日后，莱昂纳多主动提出把自己的房子借给他使用，不过威廉邀请的客人太多了，莱昂纳多的房子根本装不下，于是最后就用了兰斯的产业，这栋位于马里布悬崖边的海滨别墅不仅拥有超大的私人海滩，仅是住宅区面积就是普通别墅的七倍之多。
独立日假期后，明星们忙着各自度假出游，好莱坞已经进入社交淡季有一段时间了，享受度假是悠闲自在，但假期长了，不少人难免也会再次怀念起灯红酒绿的夜生活，威廉的生日派对，某种意义上来说是给了这些已经开始想念纸醉金迷好莱坞的大咖们一个排遣无聊的机会。
所以正如威廉期望的那样，派对持续了整整一天，活动安排的也很满，白天有冲浪、沙滩排球，傍晚安排了一场《美丽心灵》的试映会，晚上还有烟火秀和超级男孩组合演唱最新音乐专辑单曲，似乎有点脱离了生日宴的范畴，倒像是一场好莱坞大联欢了。
——值得一提的是，圈内人对电影基本上是好评如潮，虽然距离在北美正式上映还要几个月，但不少人已经说到时会去电影院再看一遍，甚至向威廉讨要起首映礼的邀请券来了。
醒来的那一刹那，威廉头疼欲裂，他感到口很干，腰背酸疼，脑袋里也好像有把小锤子在不停敲击着，疼痛的原因不仅是因为昨天他摄入了太多酒精，还因为睡着之后他一直在做噩梦，梦里的全是《人鼠大战》的剧情。
耶稣在上，昨晚他到底被多少人灌了酒？是几点睡着的，三点还是四点？威廉呻/吟了一声，然后动了动鼻子，他在想自己的鼻子是不是失灵了，或者说噩梦影响到了现实感官，因为他总觉得自己正躺在一堆死老鼠旁边……
“Holy shit!”威廉刚睁开眼，就被吓了一跳，因为他的脑袋两侧大刺刺的竖着两个脚掌，脚面上的淡色毛发生长的特别肆意，味道也很销魂。毫无疑问这正是令威廉做了一晚上噩梦的臭味源头。
再仔细一看，这居然还不是一个人的脚，而是莱昂纳多和托比两个人的——三个人似乎是都把沙发当成了床在睡，莱昂纳多和托比各自窝在一个沙发角里呼呼大睡，两条腿分别一个在沙发上一个朝下耷拉着，他们好歹都是躺着的，威廉就比较惨，坐在地上靠着沙发就睡着了，托比和莱昂纳多随意伸着的脚掌恰好把他的脑袋挤在中间。
虽然因为沙发够长，彼此间维持了一个安全的距离，但谁知道大家都睡着的时候它们之间有没有发生点什么。
一想到这点，威廉就再也呆不住了，他从地上爬起来，躲开整栋别墅里躺的到处都是的“尸体”——甚至还有一个人在厨房的料理台上躺着，说真的，这人还没硌醒也是奇迹——飞速找了一间浴室开始洗澡。
等威廉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别墅里已经有人醒来并开始活动了，更多的人是醒来后直接和威廉打了个招呼然后驱车回城了，厨房里也响起了咖啡机工作的声音，是之前睡在料理台上的布拉德·皮特正在煮咖啡，看到威廉，他还露出了一个仿佛身体被掏空的微笑：“要来杯咖啡吗？”
“非常需要，谢谢。”
端着一杯布拉德·皮特刚煮好的咖啡，威廉看了下手表，现在是早上八点十五分，他有些心神不宁的打开了客厅里的电视机，NBC正在播一档访谈节目，FOX则是在放游轮宣传广告，世界一片风平浪静。
客厅里横七竖八睡着的人都被电视声音吵醒了，托比揉着眼睛醒过来，看到威廉后立刻伸手向他要一杯咖啡，其他人也纷纷伸手讨要，威廉在给莱昂纳多和托比端咖啡的时候特地强调自己被他们的脚臭味熏的做了几个小时的噩梦，结果托比只是耸耸肩，一脸“你少见多怪”的表情，莱昂纳多还说：“不管怎么样，总没鲱鱼罐头臭吧。”
居然好意思和世界上最臭的罐头比味道？威廉微笑：“决定了，圣诞节就送你鲱鱼罐头吧。” 莱昂纳多：“……”
托比拍拍他的肩膀，忍笑忍的十分辛苦：“无论如何，吃的时候别叫上我。”
威廉在别墅内外都转了一圈，没有发现经纪人的踪迹，回到餐厅的时候他看到了丹尼·伯恩，于是问他：“亚蒙在哪里？” “呃……我不知道。可能在上厕所，或许？”
如果不是丹尼的语气太心虚的话，威廉会相信他的。“说实话。”讲真的，如果不是因为今天太特殊，威廉是不会管经纪人的行程的。
“亚蒙去纽约了，说是IAA的纽约分部出现了一点问题，需要他去处理。”丹尼·伯恩看到威廉的脸色一瞬间变得非常难看，又惊讶又担忧地问：“怎么了，威尔？”
“我告诉过他不要在今天去纽约的！”IAA的纽约分部这一年多来扩张的太厉害，内部出现了不少问题，亚蒙·高夫曼早就有亲自过去整顿的想法，是威廉强行要求对方留下来参加自己的生日派对……没想到最终还是被他溜了。
“怪不得他走之前让我不要告诉你，万一你问了，还要我找个借口瞒住你……”但最终还是没有瞒住，丹尼带了一点对亚蒙·高夫曼的愧疚想道。
“他什么时候走的？”
“凌晨三四点左右？差不多就是你和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他们拼酒拼到睡着前后吧，他看到你顾不上紧盯着他，就连忙离开了。”